10 你究竟是誰
傷兵營大帳篷旁邊的空地上,一共搭了三十多個帳篷,,平川推著趙樽很負(fù)責(zé)任的逐個查看,。
熄了燭火,帳篷里的光線很昏暗,,傷員們都閉著雙眼,,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能看清每個傷員的手上都掛著著兩瓶亮晶晶的液體,和身上包扎的白色繃帶,。
每個帳篷里都有一個小兵在巡視,,液體沒了就按照韓蕾教的那樣,立即更換,。
每個帳篷住四個傷員,,三十多個帳篷,,就有一百多個傷員,。
趙樽這一路巡視過來,雖然還不知道最后的結(jié)果如何,,但僅僅是韓蕾半天加一夜的工作量,,就讓趙樽忍不住贊嘆。
“咳,!咳,!咳……”一陣虛弱的咳嗽聲傳來。
竟然有人醒了,?
趙樽的目光像利劍一樣,,立刻鎖定在角落的一個傷兵身上。
“快,!過去,。”趙樽指著那邊命令,。
平川趕緊將趙樽推到傷員的地鋪邊,,趙樽俯下身子,垂眸觀察,。
昏暗中,,傷員微微的掙扎了一下,許是躺的姿勢并不舒服,。
“快躺好,,躺好。你哪里不舒服,?”
趙樽難掩激動,,伸出手顫巍巍的拍打在傷員的肩膀上,以示安撫,。
“韓姑娘真乃神人?。 逼酱ㄒ踩滩蛔≠潎@,。
傷員感受到身邊有人,,睜開沉重的眼皮,聚焦了好一會兒才看清面前放大的臉龐,頓時嘴唇哆嗦,。
“是…是元帥,?”
傷員聲音嘶啞,胸口劇烈起伏起來,,他同樣的激動不已,。
他明明命不保矣,為何竟然看到了元帥,?難道元帥也陣亡了,?他在地下又做了元帥的兵?
“你……真的醒了,?”趙樽一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傷員,,一邊激動的命令平川?!翱?,快,快去把所有的軍醫(yī)都叫過來,?!?p> “是!”
負(fù)責(zé)這間帳篷的小兵應(yīng)聲而去,。
很快,,帳篷外就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快讓老朽看看,,讓老朽看看,。”是何軍醫(yī)的聲音,。
“你別擠呀,!”
“喂!你踩到老夫了,?!?p> “#*&$%…”
“噓!你們小聲點,,傷員還在休息呢,!”平川快步走出去,瞪了他們一眼,。
十幾個軍醫(yī)一縮脖子,,迅速安靜下來,踮起腳尖走進帳篷,。
里面,,趙樽也回頭瞪視著他們,,那意思很明顯,你們都多大年紀(jì)了,,還不知道輕重,?
趙樽平時軍威甚重,其他軍醫(yī)都嚇得噤若寒蟬,,只有仗著老資格的老何頭臉皮最厚,。
“呵呵呵,元帥,,聽說有人已經(jīng)醒過來了,?”老何頭腆著一張滿是褶子的臉上前。
“何老,,你快來看看吧,!”趙樽有些無奈的白了他一眼,,不忍苛責(zé),。
畢竟老何頭在他爹的手下辛苦了一輩子,是看著他長大的,。除了愛喝酒,,脾氣大,倚老賣老,,也沒什么其他的毛病,。
平川將輪椅往旁邊輕輕挪開,老何頭一下子就擠了上去,。
傷員轉(zhuǎn)頭看向老何頭,,目光游離,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那嘴唇干裂起皮,。
“快給他喝點水,再去弄點兒米湯來,?!?p> 說完,老何頭抓起傷員的手臂,,一把搭在他的脈搏上,。
一群人在老何頭身后圍了一圈,屏氣凝神,,生怕一個不注意就影響了老何頭把脈,。
老何頭的心跳的很快,染霜的眉頭在皺緊和舒展中來回交替,。
足足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老何頭才深吸一口氣,收回手。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吶!”
老何頭的話其實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可其余的軍醫(yī)趨之若鶩,,非得輪翻著上前也把一個遍。每一個把完脈的軍醫(yī)眼里皆滿是震驚,。
不,,應(yīng)該說是震撼!他們都被那個小姑娘神一般的醫(yī)術(shù)震撼到了,。
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傷兵的情況,,每天混戰(zhàn)拼殺下來的傷兵就有成百上千,而軍醫(yī)就那么十幾個,。
戰(zhàn)事持續(xù)十幾天,,傷員越積越多。有些傷員確實是重傷不治,,可大部分傷員卻是靠喝止血的湯藥吊著,,等待醫(yī)治。
由于時間拖得太長,,有的人傷口潰爛發(fā)癢,,有的傷口化膿流水,有些傷口甚至開始泛綠長毛,。
只要出現(xiàn)了這些糟糕的情況,,伴隨而來的就是發(fā)熱,直至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這些傷兵在被他們放棄時,已經(jīng)到了藥喂不進,,棒打不醒,,毫無生機的地步。他們也實在是無能為力,。
可昨日下午到現(xiàn)在,,不過八九個時辰,面前這名死亡邊緣的傷兵,,不僅奇跡般的蘇醒,,而且脈搏逐漸有力且平穩(wěn)。
這叫他們?nèi)绾尾徽鸷常?p> ………我是懶散的分線………
午后,,外面飄起了雪,。
北風(fēng)如刀割般凜冽,,天空灰蒙蒙的,壓抑的緊,。
也許是心里裝著事情放不下,,無夢酣睡的韓蕾猛地睜開眼睛。
韓蕾覺得周身暖烘烘的,,眼前是一片朦朧的光線,,卻很快被一道熟悉的身影聚焦。
趙樽,!
那個帶著幾分軍威與清冷的王爺,,此刻正居高臨下的站在她的床邊。他豐神俊朗,,身著常服衣袂飄飄,,像電視劇里演的偏偏公子,卻又帶著幾分銳利,。
他的眼神銳利如鷹,,又似春水般溫柔地拂過她的臉龐,仿佛要將她整個人看穿,。
趙樽的目光反復(fù)在韓蕾身上來回游走,,像科學(xué)家在研究大猩猩的習(xí)性,既充滿了好奇專注,,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他為什么這樣看著自己,?
難道是自己的睡相太差,?
韓蕾的心猛地一緊,趕緊抬手用衣袖擦過嘴角,,生怕是自己睡覺流口水了,。
那雙從她穿越過來,還沒來得及留意過的深邃雙眸,,此刻卻仿佛只容得下她一人,。
韓蕾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慌亂,咬了咬唇,,隨即直接迎上趙樽的目光,。
兩人的眼神在空氣中噼里啪啦地碰撞,仿佛有千言萬語在無聲交流,。
趙樽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動,,這丫頭眼神清澈而堅定,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想要了解她的一切,。
這丫頭美麗強大,,出現(xiàn)得又那么巧合,雖然這兩天他仔細觀察并分析過她的一舉一動,,但仍然忍不住去猜測這丫頭究竟是敵是友,,來此何意?
忽然,,趙樽笑了,,笑容中充滿溫柔與釋然。
仿佛在這一刻,,他放下了所有的防備與猜忌,,只想與她共享這份難得的寧靜。而韓蕾也在趙樽的笑容中找到了某種瞬間的安心,,她深吸一口氣,,輕聲開口。
“你……為什么這樣看著我,?是傷員有什么問題嗎,?”
說完,韓蕾掀開被子,,起身就要去查看情況,,不料卻被趙樽一把按住了肩膀。
“傷員已有所好轉(zhuǎn),,其他大夫在照顧,,不用擔(dān)心。休息好了就起來吃點東西,。然后,,再抽空告訴我……”
趙樽頓了一下,笑容更加深邃,,他緩緩俯身,,在韓蕾的耳邊低語。
“……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