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街頭,建功立業(yè)……”都說故事就像是創(chuàng)作者自身一樣,,管殷看著原身留下來那些作品,,心里在想著:這是不是就是原身期待著成為的樣子?
“夫人,?”一連幾日,,劉姣安回來的都很早。帶出去的繡花總是拿回來不少,,管殷看在眼里,,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會教書不等于會創(chuàng)作,,每天對著白花花的紙興嘆,,管殷也知道這終究不是個辦法。
走路的聲音停了,,三恒的聲音卻隨之響起:“是找我家夫人么,?夫人還沒有回來?!?p> “你不要隨便闖進來……?。∠喙?!”
緊一陣腳步聲響在門口,,管殷意識到事情不對的時候,來人已經(jīng)穿過不長的小徑,。
只是等到來人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剛才從書案后椅子上站起來的管殷,言語間還是存著幾分尊重的:“山人叫我們好等,?!?p> “聽聞殷云山人抱恙,我們來了幾次……如今看看山人面色,,也應(yīng)該是大好了,。”隔著書案,,管殷的身形實在是在這場言語的交鋒之中沒有半點優(yōu)勢,。
門外的三恒終于掙脫了來人手下的桎梏,兩只手扒著搖晃的木門邊,,頭死死的梗著,,探進來看到管殷無事才算罷休。
“相……”
“三恒,,你先出去,?!惫芤蟠藭r也冷靜下來,重新做回了椅子上,,把那些尚且空著的紙平鋪在書案,,“將門帶上。無論什么事,,這里有我,。”
管殷此話一出,,三恒原本還想再糾結(jié)片刻,,來人趁此機會把目光投到了前者身上看了看,又轉(zhuǎn)回頭來帶著笑意看向三恒:“既然你家相公都發(fā)話了,,你還不出去么,?”
話交待到了,來人也不再管那個影響不了什么的三恒,,只是眼睛掃過桌子上的白紙,,開始和管殷討個說法。
“我們尊山人一句,,可是多少人都知道山人當年可是在那教坊里出來的,?若是山人這些東西不能及時送到我們手上,旁人聽了……”
“怕不是要講山人一句,,這教坊里出來的就是不懂規(guī)矩,?”
原身在教坊待過,卻能寫一手好文章,,說句實在話,,管殷很佩服這樣的人——能在一個女性有千千萬萬阻礙的時代,活成自己的樣子,,如果能夠見一見,,管殷想這原身一定有很多不一般的地方。
“倒也不是我一再拖延,,只是我前些日子上了頭,,傷寒又傷了嗓子……”幾日來,管殷的嗓子其實早就好了大半,,可惜這借口好用,,瞞過了三恒,瞞過了夫人,,也當然能瞞過眼前的人,。
“你們先去找旁人續(xù)上我這文章,倒也何妨,?”
這話說出口,,管殷自己是心虛的,。那時候看小說,有網(wǎng)站提出來作者斷更幾個月,,便有可能由網(wǎng)站指定的作者續(xù)上文章,,上至頭部作者,下至普通讀者,,沒有一個不在反對——寧缺毋濫。
“這定金我們早給了山人,?!痹捳f到這里,來人也真正變了臉色,,“還是這整整一年的……山人用在了哪里我們倒是不知,。”
站在離著管殷不到五步的地方,,來人毫無顧忌的環(huán)視一周,,又湊到那張素面的榻前敲了敲:“可這屋子內(nèi)外,倒不像是砸了幾十上百兩銀子的,?!?p> “你到底要說什么?”一年的錢,!管殷現(xiàn)在只覺得頭疼,。
天知道原身拿這些錢去干什么了?瀟瀟灑灑之后,,現(xiàn)在欠的文字債反倒成了自己來還——就算是把自己賣了,,現(xiàn)在恐怕爺還不上這筆虧空。
“我們還是希望殷云山人能拿出些誠意來,,畢竟這事情本就是你我兩好合一好的事情,,也不要讓我太難做?!?p> 管殷現(xiàn)在也很想寫的出來,,這樣劉姣安不用愁了,自己也能靜下來心來思考怎么回到屬于自己的世界,。
最重要的,,不至于餓死在這陌生的地方。
這戲文顯然是要在教坊,、戲臺,,甚至是被那些個大戶人家請去堂會表演的。管殷記得清楚,,曾經(jīng)也有過一段時間在廟宇的戲臺上面斗戲的歷史……所以,,這戲文能夠給對方帶來的利益確實不少,。
“我想山人也不希望事情鬧大了,要劉府知道夫人嫁了個假男人,,到時候來和山人算賬的時候,,我們可就也是愛莫能助了!”見管殷依舊沒有要表態(tài)的意思,,對方威脅的話也隨之出口,。
原身啊,原身,,怎偏生就把這戲文做成了話本一樣的連續(xù)劇,。
管殷真的很懷疑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苦苦學(xué)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看到了盼頭,,現(xiàn)在卻來到這么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給別人收拾爛攤子!
“你說誰是假男人,?”
“山人自己心中清楚不是么,?”來人笑意更甚,“夫人不知道,,山人自己難道還不知道么,?”
夫人不知道么?幾日相處下來,,管殷倒不覺得——劉姣安很聰明,,聰明到自己失憶她都要掩飾真相。
更何況,,那只言片語里透露出的“故知”,,只讓自己原本就理不清的思緒更亂了幾分。
“我自會盡力,?!惫芤笾雷约捍藭r的話就如同徒勞。
原身的文字她是看過的,。且不說那雋秀端正的字,,那錦繡文章但凡是男兒生世,想要得個幾品官兒,,恐怕也只是易如反掌……
書讀百遍,,其義自見??上胍玫阶约旱墓P墨中,,卻沒有想象的那么容易,管殷還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
“只望再寬限幾日,?!?p> 這幾日一則為逃,原身和劉姣安和自己到底沒有多大關(guān)系,,若是能在這幾天找到離開的方法,,也不算白拖。
二則,,管殷想要盡力想出個可行的法子來,,好歹先糊弄過去這一次。
“那便給山人三日,?!眮砣艘膊辉敢獍衙媲斑@個大才女真的逼急了,畢竟原身確實算得上是一棵搖錢樹,。
見管殷點頭應(yīng)下,,來人叫外面的手下把三恒放了進來,,末了兒走到門口補了一句:“山人若是腦子不靈光便去看看,,若是那醫(yī)館里濟世救人的大夫看不好,說不定是惹上了什么,?!?p> 管殷已經(jīng)盡量少說話了,聽見這句還是懷疑起自己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相公,?相公?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是呢,,應(yīng)該怎么辦?三恒問到頭上了,,管殷自己也依舊沒有辦法,。
聽說有本事的中醫(yī)能摸鬼脈,管殷既想回程,,也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裝得一份諱疾忌醫(yī)的樣子出來,自然害得頭依舊昏昏沉沉的,。
“三恒,,我先去睡上一會兒,夫人回來你記得叫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