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雙如海水一般深藍色的眸子,,澄凈如寶石,,卻又似藏著一重一重誘人下潛的魔力,。
一頭濃密的卷發(fā)在陽光下呈棕色,,皮膚雪白,加之個子高挑,,看起來極為特別,。
也因如此,即便穿著老舊衣衫也是難以掩蓋的貴氣,。
美中不足的便是左邊眼角處有一處細微的疤痕,。
晏盈萱平日里聽說過季淵幾人的“父母愛情”,故而對季見安早有耳聞,。
季見安比自己年長兩歲,,他隨母親也就是當今淑妃來大齊時不過五歲,而作為燕北國表忠心的質(zhì)子,,季見安也就跟著季淵改姓季。
此刻季見安臉上身上都是淤青與紅腫,,不難看出有些是剛剛打出來的新傷,,而一些青紫的應(yīng)是有些時日了……
她瞥見他眼角傷痕,又似反應(yīng)過來——這道傷疤差一點就傷及季見安眼睛了,!
真是狠毒至極,!
【警告:晏盈萱,你現(xiàn)在馬上遠離季見安】
系統(tǒng)聲音忽然出現(xiàn)在耳中,,晏盈萱早已習慣這個神出鬼沒又時不時掉線的ai系統(tǒng),。
但今日她也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個聲音略有慌亂的系統(tǒng)與平時有些不同,。
它有些不像冷冰冰的ai,,倒像是個會思考的活人了。
若是之前,,系統(tǒng)早已將季見安所有信息放出來,,并提示可攻略。
看來這個季見安并不是方才系統(tǒng)提示的可攻略對象,。
但……
【你現(xiàn)在立馬過去季允祚身邊,。】
系統(tǒng)與平日里那個只會重復(fù)的ai不同,,它能察覺晏盈萱完全不聽自己安排,,甚至對季允祚怒目而視……
此時此刻的晏盈萱很是明白,自己與季見安對于太子季允祚來說,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都是不該在宮里的魚目,。
晏盈萱雖不是什么圣母白蓮花,卻也是個單純善良的人,。
即使明知道眼前這個瘦弱單薄的少年是個書中角色,,她也沒辦法見死不救。
年少流離,,與母親在宮中卻不得相見,。
明明是皇子之命,卻只能作為棄子受盡苦楚,。
不管是出于憐憫還是作為人應(yīng)有的底線,,她都絕不會與季允祚同流合污來欺負季見安。
哪怕太子也是可攻略對象之一……
但自己本來也不想攻略這種人,!
系統(tǒng)就像是能聽見她心聲一般,,急忙開口——
【你別多管閑事……】
不好意思系統(tǒng)哥,這閑事你晏姐我管定了,!
【喂,,晏盈萱……】
“若非他母親服侍父皇還算妥帖,又一早服了絕嗣丹……”
“表妹認為……父皇會讓這種賤種茍活在掖庭中么,?”
季允祚走近二人,,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tài)居高臨下地說道:“今日晏家表妹可算是明白魚目混珠一詞的含義了么?”
他哼笑一聲,,又蹲了下來,,瞬間掏出匕首。
“你要做什么,?”晏盈萱還不信太子敢對她直接動手,,她更加篤定太子恐怕更不敢對季見安動手。
否則季見安怎么可能活到現(xiàn)在……
季見安是淑妃在宮中的羈絆,,而淑妃恐怕也是季見安唯一的念想,。
所以她沒有慌亂,目光如炬瞪著季允祚,。
被晏盈萱這樣直白充滿反抗欲的目光直視,,季允祚先是一怔,嘴里念叨著有意思,,又再次獰笑:“勸你們二人認清自己是個什么玩意,,別礙了孤的眼?!?p> 晏盈萱咬著牙只顧著瞪著那個披著太子皮的畜生走遠,,卻未曾留意到那雙深藍色眸子中自己的身影。
“你……姓晏?”
季見安開了口,,聲音與晏澈禮那種如春風一般張揚不同,,或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成長,他開口時的不自信任誰也能聽出來,。
她這才注意到眼前這個臉上帶著淤青紅腫的少年,,自己與他眼神交匯時,他眼神總是下意識躲閃著,。
身上衣衫好些補丁,,瘦削身板想來沒有吃過飽飯。
“嗯,,我姓晏,,我叫晏盈萱。我阿兄是晏澈禮,?!?p> 晏盈萱不再盯著季見安看,只從兜里掏出藥瓶,。
晏澈禮,?
季見安記得這個年長自己幾歲,卻跟著自己父親一同上戰(zhàn)場的少年將軍,。
而晏澈禮父親也是在護送自己與母親到大齊路上病逝……
這幾年間他從未聽聞晏家還有一女……
說來也巧,,晏盈萱為了那個病弱公子而從學堂樹上摔下來不過區(qū)區(qū)小事,甚至連淤青都未曾有,,而晏澈禮卻是有些緊張過度,讓人準備了好些跌打藥,,今日正好派上用場,。
她指間沾了些白色藥膏,“別動啊……”嘴里一邊念叨著,,一邊又認真地將藥膏均勻涂在季見安臉上,。
晏盈萱專注極了,均勻的呼吸輕柔落在他臉上,。季見安不知是疼了還是旁的,,臉頰愈發(fā)燙了起來……
“誒?不準動,!”晏盈萱哪知曉其中彎彎繞繞,,她左手固定住季見安臉頰,右手動作依舊溫柔,。
被她這既溫柔又有力地一吼,,季見安原本浮躁不安的情緒就像是被安撫下來了一般,不過須臾時光,卻得到了這幾年都未有過的輕松愜意,。
今年的春日似乎格外暖和,,枝頭桃花也像此刻近在眼前的笑顏。
“你……你這手上怎么會這么多傷痕,?!标逃鎸疽姲惨暰€從躲避到追隨她之事根本不覺,她又發(fā)現(xiàn)季見安那寬大手掌上除了凍瘡留下的疤痕,,還有就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傷痕,。
季淵這人真是狗……
讓人母子不得相見不說,還讓季見安在這宮中過得狗都不如,。
她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從兜里摸出幾塊糖、一些紙包好的糕點,。
“這糖呢是我阿兄給我的,,糕點呢是我小弟給的,你快嘗嘗……”
季見安喉頭不知為何哽咽,,他來大齊時不過五歲,,已經(jīng)許久不曾知曉甜是何滋味。
今日不管是嘴里的甜,,還是那從未有人敲開過的心間忽然涌動如同暖陽一般的熱潮與希冀,。
“晏盈萱……”他忽然喚這個名字,視線不再飄忽,,“你可以教我寫字么,?”
晏盈萱聽他如此說,心中不由一震……
堂堂皇子被扣押為質(zhì),,竟連大字都不識,,真是讓人唏噓。
“好,?!彼龖?yīng)著,想起了在現(xiàn)代時似雜草般的自己,,“我一定教你,。”
【警告,!】
系統(tǒng)再次警告,,而晏盈萱卻在心底罵道:怎么!系統(tǒng)哥,,你又在偷聽我心聲,!季見安是不可攻略角色我知道,,我只是把他當朋友,你能不能別一直出來提醒我,?難道朋友都不能有了么,!
【……】
【行吧……】
正在晏盈萱與系統(tǒng)在腦中大戰(zhàn)之際,季見安再次開口——
“那……你今日能教我習三個字么,?”
“哪三個,?”晏盈萱有些好奇,“你的名字么,?”
“不……”
季見安將包了糕點的紙拾了起來,,“你的名字……”
“晏盈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