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梭,四季交替,,轉眼又過去了大半年。
在美銀的生活里,,除了多了一個養(yǎng)病的鮫人,,還有那個偶爾來串門的花輕于,。
偶爾會拿些靈芝人參什么的去藥鋪賣,就是四處去逛街,,小日子依舊是過的風生水起,,好不舒暢。
只要有空,,花輕于都會過來她門口坐坐,,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喝上兩杯小茶,用過兩個小吃食,。
他也不貪心,。
偶爾,他會主動來敲門,,幫忙一起采摘樹上的水果,。
這樣一來二往間,兩人越來越熟絡,,從拘禮的關系漸漸變得自然而親密起來,。
自打來到這個家起,美銀還從來沒有邀請過其他人,,進來她院子里好好坐坐,,聊聊天,喝喝茶,。
除了那生病的鮫人,,和熱情的花輕于。
下午,,陽光明媚,,一群海鷗開心的翱翔于海空,。
美銀一手拎著一個竹籃,,一手拿著兩匹布,樂呵呵的哼著小曲,。
她剛從藥鋪賣完藥草回來,,就遠遠的見到花輕于獨自一人坐在她家門口,目光靜靜的看著對面的大海,。
今日,,他一襲素雅青衣,白玉束發(fā),,一把未開的折扇整齊的放在桌上,。
他喝著一杯普通的茶水,,像是難舍著一段纏綿又不得不分離的感情,喝的慢條斯理,,喝的走山奔海,,沒有終點,。
見到美銀從外面回來,,花輕于震了震,后優(yōu)雅的起身,,面笑如花,,“美銀這是去干什么了?花某還以為你在屋里研究美食,?!?p> “我也總不能整天隨心所欲。這不是要生活嘛,,雖然我對環(huán)境要求不高,,正常的開銷還是需要銀子的嘛,呵呵,?!?p> 話落,美銀放下竹籃和沉沉的兩捆布匹,,掀開竹籃上蓋著的白布,,拿出里面兩個熱氣騰騰的肉包子,一個遞到花輕于的面前,,一個自己放在嘴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看著美銀開心又滿足的吃相,花輕于接過大肉包子,,也好看的吃了起來,。
他是優(yōu)雅的吃著,一口一口,,不大不小,。
兩人進了院子,美銀放下竹籃,,也沒有去熱情的招待花輕于,,抱著兩匹布,就往里院走著,。
為了給鮫人做衣裳,,美銀也是煞費苦心。
這個家的大概布局,,花輕于已經是熟悉了的,。
他面如潘安,,手搖一把繪有蘭花的折扇,靜靜跟進里屋,,風姿綽約,,干凈中夾雜著一絲書生儒雅之氣。
“花某還記得上次進來你這里的時候,,是上上月吧,。美銀你怎么可以依舊將這里收拾的一塵不染?,!”
花輕于又“咦”了一聲,,像是發(fā)現新大陸一般,眼尖的瞧見墻角處還有一個會動的人,!
他收起折扇,,放于腰間,幾個快步,,來近一個墻角,。
墻角邊放著兩張折疊單人床,朝外的一張床是空的,,整齊的疊了一床紅色的被子,。
另一張床上躺著一個閉眼似睡的男人,他上半身穿著單薄,,一件白色里衣似有若無的半敞開著,,隱隱有一些還未痊愈的細小傷疤露了出來。
往下是半蓋著一條藍色紋理的薄被,,將他腳部位置蓋的嚴實,。
細瞧,這個男人長的很是奇怪,,頭發(fā)毛毛躁躁,,參差不齊,胡子拉擦,,像個野人,。
一張臉病的粉紅粉紅的,有些腫脹,。
臉上跳動的紅血絲清晰可見,,像是新生嬰兒的肌膚,又像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看不太全他病好的真正模樣,。
忽而,一陣涼風從頭頂吹來,床邊那垂落的其中一只白色袖筒輕輕晃了晃,,令他深深吃了一驚,。
是空的!
這個男人身上有殘缺,,是斷臂的廢人,!
突然,毯子下的“腳”幾不可查的又動了動,,花輕于眉宇蹙的更深,,發(fā)覺那“腳”似乎寬的太出奇。
花輕于走近一步,,彎腰正想去掀開那條藍色毯子時,,身后傳來美銀溫暖的聲音。
“他是我的病人,,公子不要吵醒他!”
“原來他是你的病人,!”
似松了一口氣,,花輕于直了直腰,又輕輕換身,,幾步坐在芍藥樹下,,似探究似玩味的目光,細細看著眼前的美人兒,,“我還以為,,他是你未過門的夫君呢?!?p> 話音剛落,,他爽朗的哈哈大笑起來,一把折扇搖的那是花枝搖曳,,好不俊朗,。
他并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人。
美銀給他倒了一杯剛沖好的芍藥花茶,,又遞給他一個大肉包子,。
她擺手笑道,“什么夫君啊,,公子打趣我了,。我一個人挺好,什么都沒有,,沒有煩惱,,沒有壓力,要什么夫君。更不敢去奢求連你們富人都得不到的愛情,!”
“哦,?美銀怎么看出,花某是富人,?花某孑然一身,,就不能是一個俗人?”
花輕于自覺自己每每出門,,向來衣著簡單素樸,,打小他就不喜那些皇親國戚的奢侈與荒唐,怎的,,這個姑娘嗅出了些什么,。
“感覺!感覺你跟我身邊的人不一樣,,天生的貴氣相,。”
美銀實話實說,。
“哈哈,,好一句天生的貴氣相!”
花輕于又是爽朗大笑,,那笑聲里,,隱藏著某種鋒芒。
“美銀,,你說你會治病救人,?!”
突然,,花輕于收起笑聲,,折扇“啪”的一聲,敲擊在桌面上,。
銳利的目光,,微微瞥了眼病床上躺著的男人,又驀然回眸,,一本正經的盯著對面的美人兒瞧,。
“是啊,略懂一些,?!?p> 美銀不敢高估自己的醫(yī)術。
卻有些害怕花輕于這樣咄咄逼人的凌厲目光,。
“那花某請你出診,,你可愿幫花某一個大忙,?”
倏忽,花輕于正了身,,又恢復以往溫柔好相處的一面,。
“病人是誰?你的親人么,?”美銀猜想,。
“還是美銀你最蕙質蘭心,聰明過人,!不錯,,是花某常年病榻的母親。只要美銀你肯治好花某的母親,,以后你就是花某的親妹妹,!”
頓然,花輕于站了起來,,撩袍退后幾步,,微微彎腰,給美銀鞠了一個小躬,。
“別別,,公子客氣了。要不,,現在就走?”
花輕于感激不盡,。
出門前,,美銀去看了看那個還好似沒有醒來的鮫人幾眼,又怕他冷似的,,轉身將自己小床上的紅色毯子疊蓋在他的身上,。
“你好好休息吧,我很快就回來,?!?p> 聲音溫柔體貼。
在鮫人耳邊輕輕嘟囔這么一句,,美銀提著一個普通的長形的木制藥箱,,跟著花輕于,匆匆的去看病了,。
在關上院門的一剎那,,躺在床上的鮫人驀然睜開了眼。
明明他剛剛就已經醒了,,卻不知為何,,他想裝睡,想聽聽他們會說些什么。
好在那個話多的女人,,沒有出賣他,。
想起她以前喂自己藥的囂張模樣,他就來氣,!
她說她自己是他的媽媽,?
還時常叫他寶寶?
我呸,,真是一個幼稚的笨女人,。
等哪天他恢復聲音,一定要罵回去,!
連她未過門的相公一起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