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侍女與裴邢
“溫家其實并不是子嗣繁盛的家族,,而且親生女兒并不一定會完全聽溫家的,畢竟她們都有自己母族,。”
“所以溫家就想了個辦法,,他們收養(yǎng)了很多的女孩,,教給他們琴棋書畫,洗腦她們要為家族做出全部貢獻,,最后選出前幾名最優(yōu)秀的女孩成為溫家人去聯(lián)姻,。”
鹿歸初不理解:“那些所謂的‘不合格’女孩子們呢,?而且聯(lián)姻不就是講究血緣關(guān)系來維系兩個家族嗎,?收養(yǎng)來的女孩子并沒有血緣關(guān)系吧?”
隨書看著鹿歸初臉色不好,,安撫道:“那些女孩也都是花了大價錢培養(yǎng)起來的,,不會隨意處置的,大多給溫家人做了妾室,,剩下的則大多是嫁給了商戶,,只不過會索要很多彩禮,。”
“那不就是賣了女孩嗎,?”
隨書無奈嘆息:“至于血緣關(guān)系,,那些女孩打從心里認為自己是溫家人,反倒是比有血緣的人還要認同溫家,?!?p> “那剛剛的溫玥?”
“她不是收養(yǎng)來的,,她是溫家的孩子,,但是培養(yǎng)的方法是和那些姑娘是一樣的?!?p> 鹿歸初有點驚訝:“溫家人舍得這般培養(yǎng)嗎,?”其實剛剛的培養(yǎng)方式說白了就是洗腦,讓年紀還小的孩子們堅定的認為溫家就是最重要的,,要犧牲一切去供養(yǎng)溫家。
“溫家的榮耀其實就是靠著女子維持的,,皇后之位歷來是由溫家女坐的,。皇后的位置上可不允許血脈的混淆,,所以每一代都會選出幾個年紀最適合的單獨培養(yǎng),,培養(yǎng)的內(nèi)容和那些姑娘大同小異?!?p> 鹿歸初也不傻:“所以溫玥就是這么培養(yǎng)出來的,?但是不對啊,皇貴妃不也是姓溫嗎,?”
隨書可疑的停頓了一下,,才繼續(xù)說道:“皇貴妃她只是姓溫而已,父親是溫尚書令,,和溫國公溫家并沒有關(guān)系,。”
鹿歸初下意識不相信:“所以只是巧合,?”
隨書點頭:“目前的調(diào)查是毫無關(guān)系,。”
鹿歸初直覺不太對,,正想說什么的時候,,一個小太監(jiān)走到了亭子中。
“鹿四姑娘,,鹿五姑娘,。陛下單獨在竹林召見鹿五姑娘,。”
鹿歸初沒想到皇帝居然會出來參加這種相親宴,,但是也沒多想,,跟了上去。
“阿姐,,那我先走啦,。”
鹿歸寧正在努力消化剛剛聽到的消息:“去吧去吧,,我就在這里等你,。”
隨書下意識的想攔住,,他這個正兒八經(jīng)的陛下在這里呢,,誰召見的鹿歸初啊。
但是下一瞬間,,他停頓了一下,,想到今天早上收到的消息,最后目送著鹿歸初離開之后,,也借口離開了,。
鹿歸初跟隨在侍女的身后,最初她是沒有懷疑的,,畢竟連她都知道假傳圣旨是死罪,,但是等到她發(fā)現(xiàn)侍女帶著她越走越偏僻之后,才感覺不對勁,。
而且她仔細觀察侍女的步伐,,發(fā)現(xiàn)侍女每走一步落地都很輕,起碼是有武功在身上的,。
也就是說,,她打不過。
她不動聲色的呼喚系統(tǒng):【統(tǒng)子,,你們的盲盒能許愿嗎,?】
【……不能?!?p> 鹿歸初微微一笑,,想到她之前得到的四個道具,決定賭一把,,畢竟最差的情況也就是直接用失憶散讓侍女失去要引走她的記憶,,只是這就不能得到到底是誰想引走她了,以及打算怎么做了,。
【統(tǒng)子,,使用盲盒,。】
【盲盒已開啟,,獲得吐真劑1份,。】
【吐真劑:可以指定某人說出真話,,限時半小時,,需由系統(tǒng)操作?!?p> 她果然猜對了,,系統(tǒng)會暗中給她她最想要的東西,但是因為一定的原因所以不能說出來,。
她掃了周圍一眼,,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人跡罕至的地方。
【統(tǒng)子,,對她使用吐真劑,。】
【已暗九使用吐真劑,?!?p> 鹿歸初微微挑眉,沒想到使用道具居然可以順路獲得這個人的身份,,不過這些可以之后再研究,她看著眼前已經(jīng)呆滯的侍女,,問道:
“你是誰,?”
“暗九?!?p> “是誰讓你帶鹿歸初去竹林的,?”
“家主?!?p> “你的家主是誰,?”
“溫國公?!?p> “他要你帶著鹿歸初到竹林做什么,?”
“殺?!?p> 鹿歸初震驚了,,怎么一個和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人都要殺自己。
“為什么,?”
“不知,?!?p> “殺了鹿歸初之后呢?”
“殺了之后嫁禍給大長公主,?!?p> “所以你是潛藏在大長公主府的探子?”
“是,?!?p> 鹿歸初無語了,她都不知道這個皇后之位如此重要的嗎,?
居然讓溫國公愿意損失一個探子,,畢竟安排一個探子還是需要耗費大量的心血的。
“你怎么在這里,?”一道熟悉的聲音在鹿歸初的身后響起,,嚇得她迅速扭頭。
匆忙換好衣服來找鹿歸初的隨書,,也就是裴邢也沒料到自己會嚇到鹿歸初,,頓了頓。
鹿歸初反應過來,,指了指還呆愣在原地的侍女:“她說是陛下叫臣女過來,。”
裴邢看了一眼明顯十分異常的侍女,,卻當作沒看見,,他剛剛不在鹿歸初的附近,沒聽見她和“筒子”的對話,,但是也猜到是從那個什么盒子里拿出來的東西,。
他揮了揮手,一道黑影閃過,,帶走了侍女:“朕沒有叫你,,讓暗衛(wèi)們?nèi)彙,!?p> 鹿歸初剛想說出來是溫國公,,但是想到按著皇帝那從不信任別人的風評來說,可能還是他自己查出來的他才會相信,,索性就沒多嘴,。
“等等,陛下,,您的暗衛(wèi)的命名是什么,?”
“按照數(shù)字排名。”
“那如果是第九個,,您是怎么命名的,?”
裴邢皺眉,覺得有點奇怪:“暗九,?!?p> “剛剛那個暗衛(wèi)也叫暗九?!?p> 下一瞬間,,裴邢就在鹿歸初的面前消失了。
沒一會,,裴邢就又出現(xiàn)在鹿歸初的面前,,臉色十分難看,對上鹿歸初清澈的眼神之后,,才慢慢緩和了神色:“是朕的暗衛(wèi),,背叛了?!?p> 鹿歸初也沒膽子多問,,雖然她仗著自己有失憶散,所以對待皇帝難免大膽了一些,,但是她又不傻,,能不用就不用。
裴邢也沒想和鹿歸初多說,,實際上是他也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他從上次發(fā)現(xiàn)十九背叛開始,就在盡可能不動聲色的情況下排查暗衛(wèi)營,。
但是暗衛(wèi)營里的暗衛(wèi)數(shù)量很多,,除了安排在皇宮里的,其他的各個朝臣家中也有,,他還沒排查完,。
“走吧,,正好朕也有些話和你說,。”
他垂首,,看著眼睛滴溜溜轉(zhuǎn)著的,,似乎是想該如何溜走的鹿歸初。
隨書這個身份能做的太少,,他還是先讓鹿歸初待在裴邢這個身份身邊安全點,。
鹿歸初乖巧的跟隨著裴邢走到了竹林深處的一個小院子中。
院子十分簡陋,只有一個木屋和幾個桌椅板凳,,但是卻十分干凈,,似乎是有人經(jīng)常來打掃。
裴邢似乎對這里也十分熟悉,,他招呼鹿歸初坐到了椅子上,,才看向了鹿歸初。
鹿歸初原本端莊的坐著等待皇帝發(fā)話,,但是等了一會之后,,發(fā)現(xiàn)裴邢依然是在看著她,一句話沒說,,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似乎覺得裴邢,在發(fā)呆,?
她扯了扯袖子:“陛下是要和臣女說裴大公子的事情嗎,?”
裴邢剛剛確實是在發(fā)呆,他把鹿歸初帶過來只是怕再來些人要殺她,,還真的不知道該和她說什么,,畢竟裴邢的這個身份和她也太不熟悉了。
“是,,等過了除夕,,封王的圣旨就會下來?!迸嵝瞎麛囗樦箽w初的話說下去,。
感受到裴邢隨意而縱容的態(tài)度,鹿歸初也慢慢放松下來:“為何是除夕之后,?”
“除夕的時候各地的親王都要進京面圣,,如果因為生病或者事務缺席的,宮里要派人去詢問,,所以在除夕的時候,,是他們最后出手的時機?!?p> 鹿歸初還是第一次聽說除夕親王要進京,,她裝作知道的點點頭,殊不知就她的演技,,她的那點心思在裴邢的眼前早就一覽無余了,。
裴邢懶得說她。
“以及裴喚透露,,他懷疑端王是中毒而亡的,,不是因為傷病去世的,,所以這次去‘慰問’的人首先需要一定的自保能力,以及絕對的忠心,?!?p> “所以我想讓你三兄去?!?p> 鹿歸初原本還在無所謂的點頭,,這種層面上的東西和她又沒什么關(guān)系,她就權(quán)當傾聽裴邢的傾訴了,,等到她聽到最后一句話之后,,才猛然抬起頭。
裴邢笑了起來,,看著鹿歸初像一只呆鵝的樣子,,覺得很有意思。
他也是突發(fā)奇想,,他本來是想安排暗衛(wèi)去的,。
但是現(xiàn)在暗衛(wèi)營不安全,誰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探子,。
至于鹿元經(jīng)此人,,他在侯府里待了那么久,也接觸過很多次,,完全可以保證是忠心的,,而且他不僅忠于皇權(quán),他也絕對不會背叛鹿歸初,。
而且他也有意提拔提拔鹿家,,鹿歸初的娘家更穩(wěn)固,在后宮也更容易一些,。
鹿歸初迷茫了一會:“那臣女替三兄謝謝陛下,。”
她對這個不感興趣:“我記得之前裴喚說端王殿下是因為舊傷復發(fā),,遲遲沒有恢復才病逝的,,為何他忽然懷疑是中毒了?”
裴邢也沒放在心上,,對他來說,,怎么死的對結(jié)果的影響都不大,所以這可能也是裴喚之前沒說的原因:
“朕也不知道,,他并非是直接告訴朕的,,是監(jiān)視他的暗衛(wèi)說他在詢問太醫(yī)是否有一種的毒藥可以造成舊傷復發(fā),,繼而病逝的假象,。”
鹿歸初聽著這個說法,越來越覺得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來,。
忽然,她想到,,在原書里,,平寧侯也是如此去世的!
就像是端王這種征戰(zhàn)沙場多年,,最后死于舊傷的武將很多,,所以平寧侯去世的時候并沒有任何人懷疑,而且在此之后不僅平寧侯府亂了起來,,整個大延都亂了,,這也是亡國的開始。
平寧侯去世,,侯夫人身體不好,,直接病倒了,鹿元榮和鹿元則都走的文臣的路子,,只有鹿元經(jīng)回到了南疆鎮(zhèn)守,。
但是鹿元經(jīng)當時到底才十七歲,年紀太小,,根本守不住南疆,,最后戰(zhàn)死沙場,之后鹿元則也回到了南疆鎮(zhèn)守,,但是他一個文臣能做的太少了,,最后也死在了南疆。
在此之后,,南疆就節(jié)節(jié)敗退,,與此同時北地也被匈奴侵略,當時的端王裴薄宴棄城而逃,。
南北同時面臨戰(zhàn)爭的情況下,,大延內(nèi)部也爆發(fā)了混亂,大規(guī)模的起義出現(xiàn),,最后在內(nèi)憂外患之下全面崩盤,。
但是鹿歸初看原書的時候,就覺得雖然現(xiàn)在的皇帝被稱為暴君,,但是他卻是實打?qū)嵉脑诖笱觾?nèi)憂外患極度嚴重的情況下,,帶兵出征,死死守著大延度過了三年風雨飄搖的日子,。
但是如果平寧侯的去世不是意外呢,?
是因為有人刻意下毒,,而且南北方,兩位守將,,都是因為相似的原因去世的,。
“那如果是真的呢?”
裴邢看著鹿歸初煞白的臉色,,有點慌亂,,他也不知道他剛剛說的什么刺激到了鹿歸初,加上照顧她習慣了,,急忙掏出一方帕子給鹿歸初擦拭額頭的汗,。
“什么是真的?”
鹿歸初猛的握住了裴邢的手:“如果中毒是真的,,而且不僅僅是針對端王的呢,?”
裴邢感受到手背的冰涼,輕輕掙脫了鹿歸初的手,,反手握住她的手,。
“如果這是針對所有的武將的呢?目的是為了讓邊關(guān)失守的呢,?”鹿歸初即使在極度的混亂下,,也沒暴露中毒可能是平寧侯。
但是裴邢怎么可能猜不出來,,他雖然不知道劇情,,但是如果倒推回去,邊關(guān)失守,,最可能的就是守將出事,,而且一定是最高首領。
端王已經(jīng)出事了,,那下一個可能出事的就是平寧侯,。
而且能讓鹿歸初如此激動的也只怕是平寧侯出事了。
現(xiàn)在他倒是有點慶幸為了保護鹿歸初,,他今日正好把鹿歸初帶在了身邊,,又因為無話可說,就習慣性的說了些探聽到的消息,。
“別急,,別怕,這不是正好平寧侯回來了,,朕安排太醫(yī)去給平寧侯請平安脈,,好不好?”
裴邢放柔了語氣,,生怕他語氣重了刺激了鹿歸初,。
他待在鹿歸初身邊這么久,,也知道鹿歸初的身體平時就是虛弱了些,但是不能著風,,不能著涼,不能曬著,,不能嚇著,。
“好?!甭箽w初忍著頭疼下意識點頭,,下一瞬間又搖頭,“不,,不行,,給我請平安脈,我會叫阿爹來的,?!?p> 鹿歸初猛的想到家中還不一定有誰的人,要是暴露了的話,,那么就沒辦法搶占先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