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郡主一把推開梁墨的手,又兇又委屈地吼著:
“我才不要你盯著,就你那樣,,蘇玉豈不是更加危險!”
“你最好離她遠一點,!”
梁墨回想起剛剛喝酒的情形,心虛地眼神左右瞥:
“妹妹休要胡說,,我與蘇玉志同道合,,君子之交,不是……平常旁人想的那樣……”
“你最好是,!要是我知道你對她有不軌之心,,我就……就叫父王將你帶到邊關去,以后再也不要回來了,!”
“那可不行,,我走了,誰來保護你和母妃,?”
靖南王妃聽這兄妹倆對話的意思,,是都對這個蘇玉感覺很好啊。
到底是什么樣的男子,,竟然能把自家一雙兒女迷得如此神魂顛倒,?
改日一定要親自去看看。
“咳咳咳,!咳咳,!”
思緒還沒收攏,靖南王妃就用手帕捂住嘴,,止不住地咳嗽起來,,急促的咳嗽聲讓正在爭吵的兄妹倆緊張不已。
“母妃,!”
“母妃!你怎么樣,?更深露重的,,快回房間休息吧?!?p> 梁墨關切地站在她身后,,輕柔地拍著她的背。
靖南王妃一只手緊緊攥著手帕,,按壓著胸口,,因咳嗽而漲紅的臉露出一個虛弱的笑:
“老毛病而已,沒事的,你們不必緊張,?!?p> “時辰不早了,你們早點回房歇息吧,?!?p> 昭陽郡主看見母妃難受的樣子,心里有些自責,,覺得自己不該這么任性隨意來打攪母妃,。
梁墨也責怪地訓斥她:
“這么大個人了,有點小事也要來叨擾母妃,,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
昭陽郡主自知理虧,,難得的沒有為自己辯解,,站在那里低著頭,兩只手不安地絞著手帕,。
靖南王妃見兒子生氣了,,連忙打圓場:
“無妨的,老毛病,,你們不用擔心,,先回去歇息吧?!?p> “那,,母妃也早點歇息,萬不可再勞神費心思了,?!?p> “好,母妃知道了,?!?p> 靖南王妃慈愛地微笑著點頭。
梁墨柔聲囑咐完,,看向一旁候著的嬤嬤,,冷聲吩咐:
“你們要好好照顧母妃,若是有什么閃失,,本世子拿你們是問,。”
嬤嬤和丫鬟們低著頭,,連忙應答:
“請世子爺放心,,奴婢定會好生照料的,!”
二人向母妃行禮告退:
“兒臣先走了?!?p> “嗯,,去吧?!?p> 靖南王妃點點頭,,催促著他們回房休息。
兄妹倆不放心地一步三回頭,,終于走出了主院,。
等他們一走,靖南王妃才止不住地大咳起來,,好像要把心肝脾肺都咳出來一般,,那張緊緊攥著的手帕,慢慢被鮮血染出一點猩紅,。
從小在靖南王妃身邊伺候的徐嬤嬤一邊給她順氣,,一邊心疼得直抹眼淚:
“王妃,您可一定要保重身子??!府里有世子爺擔著,您就少操些心吧……你們快去把王妃的藥熱了拿過來,!”
“咳咳咳,!”
靖南王妃眼底淚光閃爍,邊咳邊說:
“我這身子,,咳咳,,是不中用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墨兒和,,咳咳,,和姝兒成家立業(yè)?!?p> “若那蘇玉是個好的,,能與墨兒合得來,與姝兒情投意合,,那,,我便是不中用了,也要好好為她操持她的終身大事,。”
徐嬤嬤擦干眼淚,,連著“呸”了幾聲:
“王妃定會長命百歲的,!王爺已經派人去尋藥了,他一定會為王妃找到調理身子的良藥的!”
“沒用的,,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p> “自打生下姝兒之后,,落下這病根兒,就再也沒好過,?!?p> 嬤嬤聽到王妃說這些,臉上露出憤懣之色:
“都怪王爺帶回來那個賤人,,要不是她……”
“徐嬤嬤,,不可胡言!扶我回房歇息吧,,我累了,。”
靖南王妃厲聲打斷徐嬤嬤的話,,吩咐道,。
“好好好,是老奴說錯話了,,王妃您別著急,,老奴這就扶您回房?!?p> 徐嬤嬤將靖南王府扶起來,,慢慢走回房間里。
屋子外面,,原本已經離開的梁墨靜靜地站在窗戶后面,,將剛剛靖南王妃和徐嬤嬤的話悉數(shù)聽了進去。
他慢慢收緊拳頭,,薄唇緊閉,,壓制著心中怒火。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只知母妃生下妹妹之后,,便常常郁氣難抒,氣結于心,,后來身子就一直不大好,。
可他竟不知,母妃是被別人害成這樣的,,徐嬤嬤所說的“賤人”到底是誰,?為何從未聽母妃說起過,?
他沉默著回到自己院子里,周身戾氣讓院里的丫鬟小廝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回到房中,,梁墨立馬將影衛(wèi)叫了出來:
“你去暗中查一查,十五年前,,王府里發(fā)生過什么事情,?有沒有什么人突然出現(xiàn)過?記住,,不要驚動府里任何人,,特別是母妃?!?p> “是,,屬下這就去辦!”
影衛(wèi)閃身出去,,消失在黑夜里,。
梁墨獨自站在窗前,屋內燭火忽明忽暗,,將他的影子刻在窗欞上,。
從他有記憶開始,父王靖南王不是跟著皇帝四處征戰(zhàn),,就是在邊境戍守,,很少有在府里的時候。
王府里,,母妃要操持整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小到每天吃什么喝什么,大到迎來送往,,田地產業(yè)的經營,,沒有哪一項是她不用花費心思的。
就算如此,,她每天還會抽出時間來陪他玩耍,、讀書、寫字,、練武,。
梁墨的幼年時期,就只有母親陪在身邊,。
每次靖南王回來時,,靖南王妃就將府里他不在的這段時日所有的賬本交給他,讓他查看,,了解府里的情況,,卻很少對他說關于兩個孩子的事情,。
他們之間,話很少,,大多時候都是母妃在他看賬本的時候,像一個屬下在回稟一個任務一樣,,說著府里的事,,父王只聽著,有時候他聽得不耐煩了,,便會打斷她的話,,留她一個人在屋里。
小的時候他不明白,,父王為何這般態(tài)度,,母妃又是處在何種境地。
現(xiàn)在,,他好像明白了,,兩個相愛的人,只會不斷地想要貼近對方,,融入到對方的世界里,。
而父王和母妃,也許從來沒有真正愛過對方,。
可,,既然不相愛,為何又能成親,,又能生兒育女,,過一輩子呢?
那個徐嬤嬤口中的“賤人”到底是誰,?
“若是叫我查出母妃的事與她有關,,不管她是誰,本世子定叫她生不如死,!”
梁墨心里默念著,,一拳砸在桌案上,他的手背青筋暴起,,骨節(jié)微微泛紅,,纖長的睫毛也擋不住眼底的怒氣。
同樣站在桌案前的蘇玉,,此時手里拿著易安悄悄遞給她的冊子,,仔細翻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