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敘走上前,,急得聲音都有些變了:
“這是怎么回事,?傷到哪里了,?”
易安低下頭,,懊惱地開口,描述當時的情況,。
聽完易安說的,,蒲敘心里大概有了一個數(shù),于是吩咐道:
“碧桃,,你去燒一桶熱水來,,為公子擦身,換一身干凈的衣服,?!?p> “是!”碧桃聽令趕緊跑出去,,到廚房燒水,。
吩咐完,他俯下身檢查蘇玉的傷勢,。
那么大的一根木頭砸下來,,若是直接砸到頭上,后果真是不堪設想,!就算是砸到腰上,,稍有不慎,也會有癱瘓的風險,。
他上手仔細檢查著,,手剛碰到腰部上方的肋骨,蘇玉整個身子都疼得一縮,。
“肋骨和髖骨都裂了,,幸好,沒有傷到腰椎,,否則......”
“你在這兒守著,,我去拿藥過來?!?p> “知道了,,您放心?!币装不卮?。
他看著蘇玉蒼白的臉,,止不住發(fā)抖的身子,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太疼了,,對自己懊惱不已,,為什么沒有及時將那根木頭推開,?為什么沒有早一點跳下去將她拉走,?他寧愿受傷的是自己!
他起身走到衣柜那邊,,從里面拿出一床厚厚的棉被和一套干的寢衣回到床邊,。
他將棉被輕輕搭在蘇玉身上,滿眼心疼地說:“屬下想為公子換一身干凈的衣服,,只是......還是一會兒等碧桃過來,,讓她給您換,您先蓋著被子暖暖身子,。都怪我......”
蘇玉牙關顫動:“無妨,,我,能,,堅持,,你,去拿,,拿我的衣服,,換上?!?p> 易安煩躁地揉揉臉,,起身回到衣柜挑了一套墨色長衫走到屏風后面快速換好,然后回到床邊,,繼續(xù)跪立在蘇玉面前,,像是在贖罪一般。
他看著蘇玉緊閉雙眼,,兩只原本修長紅潤的手變成了灰白,,他慢慢抬起手,猶豫著將手靠過去,,在蘇玉緊緊握著拳頭面前停留一下,,然后用自己溫暖的大手緊緊握住蘇玉冰涼刺骨的手。
蘇玉感覺到一絲暖意從手上傳來,,她微微低下頭,,便看見易安的手緊緊握著自己的手,她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多說什么,。
都這個時候了,,還管那么多干嘛?
這時,,碧桃提著一大桶熱水從外面趕過來:
“公子,,熱水來了!奴婢先為您擦身,!先讓身子暖和起來,。”
易安聽到碧桃的聲音,,連忙把手松開起身:
“擦拭的時候,,慢一點,別弄疼了公子,?!?p> “奴婢會小心的!”
碧桃將熱水哦放到床前,,易安轉過頭深深地看了蘇玉一眼,,快步離開房間。
碧桃小心翼翼地將蘇玉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用熱毛巾仔細敷在蘇玉身上,,讓她慢慢恢復體溫。
幸好現(xiàn)在正值夏季,,雨水雖然冰冷,,但不至于將人凍僵,敷了一會,,蘇玉身上就漸漸暖和起來,。
“公子,奴婢伺候您更衣,?!?p> 碧桃將剛剛易安放在床上的干凈寢衣拿過來,細心地為蘇玉穿上,,將濕了的床褥也一并換了,,蘇玉終于感覺身上不再濕噠噠的了。
“都督,,老爺,,公子衣服換好了?!?p> 門應聲打開,,蒲敘提著藥箱趕進來,易安卻只站在門口,遠遠望著,。
碧桃跟在蒲敘身后,,時不時地幫忙拿藥,遞工具,,兩個身影在燒得透亮的燭火下忙碌著,。
皮開骨裂的痛感,由傷處蔓延到全身,。蘇玉嘴里咬著一塊干凈毛巾,,剛擦洗干凈的額頭又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汗,她兩只手緊緊抓住被角,,手背上青筋暴起,。
碧桃見她強忍著疼痛,如此痛苦的樣子,,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她一邊哭,,一邊安慰蘇玉,,還要幫著蒲敘遞藥和縫制傷口的工具。
過了一個時辰,,外面的雨終于停了,,天邊開始泛起魚肚白,不言急匆匆從院子外面跑進來,,來到蘇玉房間門口,。
“都督,清心觀已經(jīng)全部加固,,安然無事,,公子他......”
說著,他往房間里踮腳張望,,易安一把將他拉回來:
“在處理傷勢,,你別去打擾,先去換一身衣服休息吧,?!?p> “是......”不言不情不愿地一步三回頭地離開蘇玉的房門,往自己房間走去,。
房間里,,蘇玉的傷處理得差不多了,蒲敘直了直酸脹的老腰,,將工具都收拾好交給碧桃,。
“傷筋動骨一百天,玉兒,你就好好在床上躺著,,千萬不要亂動,,否則骨頭若是恢復不好,恐怕以后會不良于行,?!?p> “是,父親,,兒子記住了,。”
碧桃終于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公子,!您受苦了!公子,!下次您一定要小心,,不要再受傷了!嗚嗚嗚......”
蘇玉一臉憔悴地看向碧桃,,扯了扯嘴角安慰道:
“哭什么,?我不是還好好的嗎?”
蒲敘悄悄將眼角的淚痕擦去,,對碧桃呵斥道:
“有什么好哭的,?快去給公子煮點吃的,天都要亮了,,忙了一夜,,都餓昏了?!?p> “哦哦,!”碧桃收住哭聲,但是眼淚卻止不住,,只能咬著嘴唇嗚嗚咽咽地跑出去,。
易安見蘇玉已經(jīng)穿好衣服躺在床上了,才從門口走到床前,,一臉擔心地看著蘇玉:
“怎么樣了,?”
蘇玉安慰似的笑著:
“父親上了藥,好多了,,你一會兒趁著天還沒亮悄悄走,,這里盯著的人多,別被人發(fā)現(xiàn)了,?!?p> 易安聽話地點點頭:“屬下明白,您好好養(yǎng)身子。估計,,一會兒靖南王世子就要來了,。”
“嗯,,他來了正好,,我就不用專程去跟陛下告假了。對了,,清心觀......怎么樣了,?”
“不言剛剛回來稟告,清心觀沒事,,您就放心養(yǎng)傷吧,,反正,陛下也叫二皇子去盯著了,,左右不用您去也能完工,。”
“嗯,,那就好,,你去吧?!?p> “是?!?p> 易安不放心地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房間,消失在夏日的黎明中,。
他前腳剛離開,,后腳靖南王世子梁墨果然沖了進來。
“蘇玉,!怎么回事,?你怎么會受傷?”
蘇玉躺在床上,,慢慢轉過頭看向梁墨,,眼底神色意味不明:
“世子爺真是神通廣大,下官剛剛受傷,,您就趕過來了,。”
梁墨自知自己安排的暗衛(wèi)被發(fā)現(xiàn)了,,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我還不是擔心你,,才派人在這里守著。你怎么樣了?我走的時候你都好好的,,怎么才兩三個時辰,,你就變成這樣子了?你傷到哪里了,?”
蘇玉搖搖頭:“只是斷了幾根骨頭而已,,父親已經(jīng)為我治療了,沒什么大礙,?!?p> 梁墨一聽,頓時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蘇玉:“什么,?斷了幾根骨頭?哪里,?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