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教訓(xùn)
骨節(jié)分明的食指緩緩抬起,指尖悄然刮過沈清淺雪白的脖頸,。
“這國師府的地下,,總有一處能成為你的葬身之地,。”
脖間傳來一陣癢意,仿似一把匕首架子脖間,,沈清淺后背一陣發(fā)涼,。
她紅著眼眶,,眼眸泛著水汽,低眉順眼地說道:“裴大人,,奴婢不敢,,奴婢一定好好聽話,絕不給您找任何麻煩,?!?p> 兩人的距離離得極近,好似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淡淡冷花香,。
她眼皮耷拉,,本就雪白的肌膚因水溫泛著淡淡緋紅,鼻尖粉紅,,好似一只可憐的小兔子,。
“大人何等高貴之人,奴婢能侍奉左右已然是今生的榮幸,?!?p> “之前,奴婢在藥鋪當(dāng)藥童,,所有臟活累活都是奴婢干,,有時候……”
她吸了吸鼻子,滿眼的委屈又繼續(xù)說道:
“有時候,,奴婢甚至?xí)挥脕碓囁?,要是運(yùn)氣好還能撿回一條命,要是運(yùn)氣不好……”
說著,,眼淚“啪嗒”地掉了下來,,淚珠滾入水中消失不見。
此番模樣似乎對裴寂起了作用,,緊繃的嘴角稍有松動,,環(huán)在沈清淺腰間的手臂也微微放開。
他語氣變緩,,再次開口:“你只用乖乖在府中,,直到兩月后我大婚。屆時,,本大人自會放你自由,。”
“奴婢,,一切都聽大人的,!”
沈清淺宛如受驚的鵪鶉將頭埋得低低,,卻能見眼前衣衫下若隱若現(xiàn)的胸膛。
身材還不錯,,可惜啊,,到底是別人的。
世人都知,,國師裴寂兩月后便會與心上人成婚,,新娘則是身份尊貴的端麗郡主,當(dāng)今圣上的親侄女,。
兩人郎才女貌,,幼時相識,在民間可謂是流傳著一段佳話呢,!
而她正是托了這位郡主的福,,才能以沖喜丫鬟的身份留在府中,因當(dāng)今圣上最忌諱這些傳聞,,若裴寂的厄運(yùn)傳聞不除,,恐怕婚約難免生變故。
否則一點厄運(yùn)傳言,,又怎么會讓高高在上的國師如此興師動眾,。
眼瞧著是座冰山,實際上卻深情如此,,真是詫異,。
不過,這些都跟她沒有關(guān)系,。
沈清淺來國師府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拿到藏寶圖。
或許是她的反應(yīng)太過天衣無縫,,沒什么可疑之處,,裴寂忽而松手道:“既然清楚了,那就滾吧,?!?p> 得,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沈清淺艱難地在水中走動,,正欲爬出浴池,只聽身后人又說道:“昨夜之事,,你若向外透露半點,,我必……”
“奴婢知曉!奴婢絕對不會多說半句,,大人如此尊貴的身份自不是奴婢能高攀的,,奴婢只求能待在大人身邊服侍好大人,。”
她背著裴寂答得滴水不漏,,裴寂只懶散地“嗯”了一聲,。
隨后,沈清淺小心翼翼地出了浴房,,將門關(guān)上的瞬間她才舒了一口氣,。
跟這老狐貍待一起讓她格外緊張,,以后能避則避吧,,只要能找到東西就走!
屋內(nèi),,裴寂已沐浴完,,著一身白色中衫散漫地坐在屋中,窗外一片寂靜,。
暗衛(wèi)冷峰推門而入,,站在門口低頭說道:“大人,全府上下都已經(jīng)搜查過了,,確實只有柳可兒的屋子里出現(xiàn)過‘秋月火’的痕跡,。”
裴寂微瞇著眼,,笑而不語,,反倒是冷峰皺著眉,“大人,,這個柳可兒難道真是暗樓的人,?”
玉塌之上的人淡然地拿起酒杯,“柳可兒是煙雨街一代有名的商賈之后,,當(dāng)初調(diào)查她身世的人不就是你嗎,?”
冷峰臉色一涼,連忙緊張地俯首說道:“大人,,屬下再去核實,。”
“不用了,,她不可能是,。”
香爐白煙裊裊,,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扣住瓷杯,,手腕轉(zhuǎn)動,把玩著那杯子,。
“暗樓不會有這么蠢的殺手,?!?p> 他的語氣帶著絲沐浴后的乏懶,“看緊那地方,,暗樓的人應(yīng)該是混進(jìn)來了,。”
“若是抓住了……”
狹長的丹鳳眼忽而閃過一絲戾氣,,手一松,,茶盞直直碎在地上,熱燙的茶水沾了滿地,。
“你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
冷峰將頭埋得更低,,“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夜里,,秋風(fēng)徐徐,,倒夜香的小廝們伙同著丫鬟趁著夜色低聲喃喃。
“你們都看到了吧,?那個下毒的阿天已經(jīng)被打斷氣了,!我親眼看著抬出了后門,嘖嘖嘖,,太恐怖了,。”
“那也沒辦法啊,,誰讓他去下毒殺人呢,!那可是夫人費盡心力尋的吉時吉日之人,是能讓國師轉(zhuǎn)運(yùn)的,!”
“噓,,快走快走,有人來了……”
竊竊私語聲逐漸淡去,,隔著一堵墻的沈清淺站在淮安樹下,,她抬腳如鬼魅般跟著一人,隨后閃身進(jìn)了一間屋子,。
屋子的人似乎全然沒察覺到異樣,,進(jìn)了屋子便自言自語地揉著自己的胳膊腿,去點燭臺上的蠟燭,。
“這些個沒用的下人,,一個個都是廢物,什么都要我去教,真是累死老娘了……”
“是嗎,?那今晚我也想請趙嬤嬤教我點東西,。”
一聲柔和的女聲從身后傳來,,燭影晃蕩,,黑色的倒影在昏黃的墻面放大。
“誰?。,。俊?p> 趙嬤嬤嚇得直回頭,,隨后便看到正坐在小桌前悠悠然喝茶的沈清淺,,她神色慵懶,目光隨意的飄過,,和白日簡直判若兩人,。
“嘿,你個小賤蹄子,!竟敢進(jìn)我的房間!,!你信不信我叫人打死你,!”
本以為是半夜遇鬼了,沒想到竟然是個白日里自己打罵過的丫鬟,,趙嬤嬤心里“蹭蹭”起火,。
她一手抄過放置在桌上的木棍,兇聲惡煞地看著沈清淺,,“既然你送上門來,,那就莫怪我對你手下不留情了?!?p> “半夜擅闖芙蓉苑,,沈清淺你好大的膽子啊,!”
說完,,一棒直直落下,而沈清淺卻絲毫不慌張連位置都沒挪動一下,,只稍微側(cè)了一下身,,隨后腳一抬,猛地朝趙嬤嬤的胳膊踢去,。
趙嬤嬤踉蹌著后退兩步,,手中棍子滾落在地,一回頭,只見沈清淺依舊坐在原位緩慢地喝下了最后一口茶,。
“小賤蹄子,,你居然敢打我!,!老娘……”
話沒說完,,剛剛還坐在位置上的沈清淺已驟然逼近,趙嬤嬤忽覺得恐懼,,正想大呼,,誰知下一秒自己的嘴已經(jīng)被塞了抹布。
“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