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已是午飯的時間,,李世民問她去哪里了,,她只說遇到了些小麻煩。
好好地重陽佳節(jié)硬生生的被人劫了財,,好在她人是平安回來了,。那人僅僅是扣下了她的銀子,無意為難于她便將她放了回來,。她知道那人絕不會是被自己一番話嚇怕了,,只能說自己運氣還不錯,沒有碰到什么大奸大惡之徒,,不然怎么輕易脫險,。就當(dāng)長了回教訓(xùn),下次萬不可一個人魯莽行事了,。
飯后,,二哥與她騎馬出了城。那馬甚是高大健碩,,全身通黑,,只有四個蹄是白色的。
嫻兒良久未能爬上去,,那馬兒看著主人如此笨拙,,似是有些不耐煩的晃了晃脖子,一點也不配合她,。李世民站在一旁并未上前幫忙,,在一旁護著她,生怕她一下摔下來,。
她自己有言在前,,要自己騎一匹馬,在馬棚看了一圈,,點名選了這一匹,。二哥還夸她很會挑,這可是他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弄到的良駒,,野的很,,認主人,。既然認了二哥當(dāng)主人,那也要它心甘情愿的認她這個女主人,。它越是不給面子,,她便越要征服它。
她放棄蹬鞍,,踱步到它的耳測,,為他驅(qū)趕眼睛旁邊的一群蠅子,誰知馬兒仍是一臉嫌棄,。她嘟了嘟小嘴,,踮腳夠著它的耳朵說起了悄悄話。李世民看著這一幕感覺甚是可愛,,寵溺的看著她,。
隨后,她撫了撫它頸上的鬃毛,,再次跑到馬鞍旁,。左腳登上馬鐙,右腳剛剛離地,,馬兒竟自己往前跑了幾步,,還未踩穩(wěn)的嫻兒一頭仰栽了下來,所幸有李世民在后面護著,,一把接過她,,抱在懷里。
她摟著二哥的脖子驚魂未定,,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李世民并沒有把他放下來的打算,二哥幽黑的雙目充滿了侵略性,,他的臉一點點靠近她的她,,本未平靜的心加速更猛,連呼吸都變得不自然了,。她閉上了雙眼沉醉其中,,感受到了二哥呼吸的溫度。
“你剛剛跟它說了什么,?”一句話硬生生的打破了剛剛的氣氛,,猛然睜開眼,二哥的唇正停在她的耳邊,。她有些羞澀的看著他,,晶瑩紅潤的小嘴慢慢的接近他的唇。她的身上散發(fā)著淡淡的幽香,,臉上不染胭脂,,皮膚白皙透亮,,濃眉大眼,臉頰上泛著淡淡的紅暈,,那雙清澈的眸子中映的是他的影子,,此時此刻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他,。這讓他有些意亂情迷,,眼神在與她對視的過程中漸漸的渙散、迷離了,。
“我跟它說,,如果它不乖乖的。我就讓二哥把他扔了,?!彼哪樕蝗灰缓冢凵裨俅尉劢?,嫻兒的櫻唇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到了他的耳側(cè),。看到她得意的壞壞一笑,,他瞬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不等她躲避,他狠狠的咬了下她的鼻尖以示懲罰,,“小妖精,!你點的火,你要負責(zé)滅了,!”
此時,,馬兒早已轉(zhuǎn)了幾圈重新回到了李世民的身后,世民飛身上馬,,將她一把拽上馬鞍,。她還未能反應(yīng)過來,便已經(jīng)坐在了馬上,。出了城門,,馬兒可謂是一路飛奔,果然是匹好馬,。
一直到了一片荒蕪人跡的草場,,李世民才勒緊了韁繩??伤闶峭O聛砹?,她的屁股都快成三瓣了。世民將她抱下馬,,馬兒便很自覺的跑到一旁自己低頭吃起草來,。
他抱著她行走在這空曠的草場上,,四目相對,滿溢著濃濃的深情,。突然,,他將她扔在一片厚厚的草垛旁,隨后欺身而上,。說來也巧,,今日她已是第二次被壓在這草垛上了。他一手托在她的腦后,,深深的吻著她的唇,、面頰、頸子,,另一只手撕扯著嫻兒腰間的束縛,。
那一吻讓她沉醉其中、無法自拔,,他像是要將她揉進骨子里,。她似乎是感覺到了他侵略的動作連忙阻止,“不可以!二哥,,不可以,!”她有些抗拒的搖著頭,神色有些慌張,。她怕二哥生氣,,卻又不愿違背自己的原則。
“你不愛二哥嗎,?”他隱忍的看著她有些委屈的小臉,。
“愛!可是二哥答應(yīng)過嫻兒的……”他回憶起那晚在山洞中的承諾,,著實有些后悔,,若是當(dāng)初一狠心要了她,現(xiàn)在也不必再這般麻煩,。
“好,,放心。二哥不碰你,?!彼麑㈩^埋在她的頸邊,緊緊的擁著她喘息有些急促,,嫻兒能夠感受到他的隱忍,。此時她除了默不作聲任由二哥抱著她、吻著她,也不知道還能做些什么,。
自從上次男人把她放了回去,,嫻兒以為她這一輩子再也不會遇到那個家伙了,但命運有時往往弄人,。
男人穿著那身許久未換的破爛衣裳在街上閑晃著,,低著頭駝著背,與他那日的挺拔無半點相似之處,,到是像極了他們第一次相見時的情景,。尖銳的眼神掃視著眾人,像是在尋找他下一個目標(biāo),。
或許是經(jīng)歷了上次的事情,,嫻兒對乞丐有些敏感,,每當(dāng)碰上都要多看幾眼,。是他,她不會認錯,。兩次的相遇讓她成功的記住了這個男人,。他跟在一個女子身后,又刻意的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生怕被發(fā)現(xiàn),。
那女子側(cè)臉看上去面容姣好,體態(tài)豐滿,,一身艷紅,,衣著有些暴露,引得了不少的男人側(cè)目,。那一身艷麗卻不俗氣,,恰是剛剛好。從那走路的身形來看,,不像是官家的千金,,但那發(fā)上的金釵,那精致的衣裙卻又不是一般人家買的起,。發(fā)髻未挽顯然也不是哪家的夫人,。
嫻兒快跑了幾步,橫插到男人面前,,愣是把男人嚇了一跳,。“是你,!”嫻兒傲嬌的一笑,,對他眨眨眼睛。
男人申頭望向她的身后,,那女子并未走遠,,看上去心安了幾分,。看著嫻兒有些挑釁的意味,,總是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嫻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腰間的錢袋塞進了他的懷中,,換上了一張楚楚可憐的臉,,“快來人呀!有賊偷東西了!”那喊聲不大不小,,剛巧傳到了前面女子的耳朵了,,也引來了一小圈人來圍觀。
那人臉一青,,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女子走到跟前,仿佛一株綻放在市井里的曼珠沙華,。嫻兒的鵝黃與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頓失了顏色。男人的一身青衣好似是一片綠葉,,襯托出她的妖艷與芬芳,。當(dāng)女人看清男人的臉后,她輕蔑的笑了,。男人看著她,,是羞愧,是不安,,是痛心,。她似乎沒有給過他完整的一眼,就這樣一帶而過,。她未說什么,,便靜靜的走了,離開了還未堵住的人群,。
那一刻,,男人看著她消失的背影,臉上五味雜陳,,周圍人對他的指指點點早已被他拋在了腦后,。嫻兒不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過什么,但她敢肯定,,他們是相識的,。
“跟我去見官吧!”嫻兒說道。
他似乎過了很久才從剛剛的情緒中跳出來:“不去,!”他白了嫻兒一眼,,對她的算計很不滿意,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兩手交叉搭在了胸前,,絲毫不在圍觀百姓說了些什么。
嫻兒暗想,,這男人臉皮可真夠厚的,。“我是在幫你呀,!省得你再那么幸苦的為餓肚子而煩惱,。”她好心的小聲提醒他,。
男人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似的,,心里念叨著,真是得罪誰都比得罪了小女子要強,,心眼那么小,,“老子說不去就不去,!”
周圍群眾的議論聲更大了,,嫻兒可憐的望著他,后又微微一笑,,小聲道,,“這可是我的地盤!”
男子氣不過,,瞪著嫻兒,,說著便要從地上竄起來。嫻兒氣定神閑地站在他旁邊看著他,,他起身很急卻在還未到一半時又一頭栽了下去,,整個身子蜷縮在地上開始抽搐起來。
“救我……”在他的意識逐漸消散前從嘴里擠出這兩個字,。說罷,,他便翻起白眼、口吐白沫,。一切來得過于突然,,嫻兒完全未來得及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四周的人群又一次炸開了鍋,,大家交頭接耳的,,“他這是羊癲瘋呀,陳家老二就是這個病……”
“可不是羊癲瘋嗎!我隔壁老王家的小兒子在河里抓魚時犯了這病,生生在水里溺死了,!”
嫻兒越聽越害怕,,這病她是還是頭一回聽說,不過聽大家的話音,,這是個能要人命的重病,,要盡早把他送到醫(yī)館治療才好。大家說是說著,,卻無一人主動出手幫他,,或許是因為他只是個身無分文的乞丐,誰也不愿意給自己找麻煩,。
嫻兒開了口,,或許是看在她的份上,一個年輕的小伙站了出來,。濟世堂中,,嫻兒立在一邊詳細的描述著他病發(fā)時的癥狀。男人停止了抽搐,,倒在躺椅上依舊處于昏迷狀態(tài),。
小姑娘給他診著脈,臉上寫著大寫的愁字,。莫非是情況不容樂觀,,嫻兒猜想著,“姑娘,,他怎么樣,?會不會有生命危險?他……”
“別吵別吵,!不要影響本神醫(yī)診脈,!”姑娘喊話道。嫻兒臉上一道黑線,,這小丫頭倒是挺“自信”的呀,,她還是乖乖閉上了嘴,默默為男子祈禱著,。畢竟是因為她害的他犯了病,,若真的出了事情,自己便是害了一個人的性命,。雖然他這個人很討厭,,但是罪不至死。想到這兒,,內(nèi)心萬分的后悔自責(zé),。
小丫頭松了脈,,一臉的費解。
“他怎么樣……”嫻兒又一次小聲的問起,。
那丫頭不急著回答她,,先是盯著他圍著躺椅慢悠悠的轉(zhuǎn)了一圈,嘴里小聲嘟囔著“奇怪……”緊接著又停在了他跟前,,逐個翻開了他兩只眼皮,,男子依舊無任何蘇醒的跡象。小丫頭的眼睛倒是一亮,,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
“丫頭,行不行,,需不需要爺爺我?guī)兔ρ?”原本在屋里著書的甄老爺子挑開了門簾,,探出頭。
這甄老爺子生于南朝梁大同七年,,如今已近耋耄之年,,身體卻硬朗的很,看上去與五十來歲的人差不多,。大隋初年,,他曾為秘書省正字,沒過多久就因病辭了官,。后來攜家眷遷居至此,,在太原開起了濟世堂,成了方圓百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名醫(yī),。
“不用不用,!我已經(jīng)知道怎么治了!”她沖屋里人擺擺手,又回到男子的跟前坐好,,用手拄著下巴,緊緊的盯著男人的臉,。甄老爺子的頭又縮了回去,,繼續(xù)寫他的書。
“孫陌陌,,你到底行不行呀,?”這回說話的是個小伙子,與小姑娘的年齡相仿,。他剛為來的病人請了脈,,開了藥方讓人去抓藥。剛一閑下來,,就看到她神經(jīng)兮兮的盯著一個男人的臉看,,著實的令人不爽,。
“你行你行!你那么厲害,,怎么還把老二給治死了哪,!”她一臉不滿的回嘴道。
“你又來了,!我都說過多少遍了,,他那是壽終正寢了,不是我治死的!”小伙子一臉無辜的辯解道,,還夾著小小的火氣,。
“你還駕鶴西去了呢!老二還年輕著呢,,怎么就壽終正寢了呢,!還不是你給他亂吃藥!”姑娘越說越急眼,,話語中含著絲絲的傷感,,“老二可是我最好的朋友!都是你害的!”
“什么我害的,!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簡直是不可理喻!”男子的聲調(diào)也越來越高,。
“甄浩你這個大庸醫(yī),,辦了錯事還死不承認!我打死你,!”說著,,姑娘便從椅子上竄了起來,拾起一旁的濕手巾便朝他扔了過去,。小伙子靈活的躲開了,,然而女孩并不罷休,在他身后窮追猛打,。
“你這只母猴子,!”男人邊躲著,邊罵她,。
“你這只公豬,!你信不信我再把你告上官府!”
“告上官府也沒用,!結(jié)果還是像上次一樣,!”
“不把你打成死豬我就不姓孫!”
“那你趁早改姓,!改成什么都好,,只要不姓甄,!省得辱沒甄家的名聲!”
“甄浩,!你這只死豬,!說你是豬都是對豬的侮辱!”整個屋里這一男一女追追打打,,昏迷的男人就這樣被撂在了一旁,,嫻兒在一旁傻傻的觀戰(zhàn),想要上去勸,,卻又插不上話,。
這話中的信息量有點過大,聽著意思是這甄浩還誤診弄出過人命,,還被告上過官府但是被最終無罪釋放,。若是如此,這般大的事情對濟世堂的聲譽終歸是不好的,??煽慈缃竦那閯莺蛢扇说恼Z氣怎么也不像那么回事。這種事情她一個外人也不方便打聽,,好奇心只好被扼殺在了搖籃里,。
“吵死了!安靜安靜,!又是你們兩個小家伙!”甄老爺子又一次探出了頭,。
看著兩人依舊追打著,絲毫未把老爺子的話聽進去,?!昂⒆佣即罅耍懿蛔×?!”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把頭又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