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月光透過窗簾灑進(jìn)來,，方晴輾轉(zhuǎn)難眠,。自從那天在浴室外偶然撞見哥哥沐浴的場景后,，十五歲花蕾似的她總是控制不住地想起那個朦朧的身影,。這種感覺讓她既甜蜜又痛苦,，既期待又害怕,。
畫夾里的素描本上,，一個模糊的人像漸漸成形——那是她無數(shù)次嘗試畫下的方舟，水汽中的身影,，溫柔的歌聲,，還有那些優(yōu)美的線條。每一筆都帶著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我這是怎么了,？“方晴輕聲問自己,。從小到大，方舟一直是她最親近的人,。他是疼愛她的哥哥,，是保護(hù)她的天使，是支持她畫畫的堅強后盾,?？墒乾F(xiàn)在，每當(dāng)看到他,，心里就會泛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翻開那天的速寫，方晴的手指不自覺地顫抖,。她記得那天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黃昏的光線,，氤氳的水汽,，還有哥哥清朗的歌聲,。那些本該普通的畫面，卻在她心里激起層層漣漪,。
“不行,，不能再想了?！八偷睾仙纤孛璞?，把自己埋進(jìn)被子里?？墒悄切┊嬅婢拖窨淘谀X海里一樣,，揮之不去。更糟糕的是,，每當(dāng)她閉上眼睛,，就會想起今天下午發(fā)生的事。
那時她正在客廳畫畫,，方舟剛下班回來,。他俯身看她的畫作時，溫?zé)岬暮粑鬟^她的耳畔,，讓她心跳加速,。那一刻，她差點打翻顏料,。為了掩飾慌亂,，她故意說要去洗畫筆，卻在轉(zhuǎn)身時撞進(jìn)了哥哥的懷里,。
“小心,?！胺街巯乱庾R扶住她的肩膀，聲音依然那么溫柔,。但這個簡單的觸碰,，卻讓方晴的心跳得更快了。
“對不起,?！八艁y地推開方舟，一路逃回房間,。關(guān)上門后,，她靠在門上大口喘氣，感覺心臟像是要跳出胸膛,。
夜深了,，方晴還是睡不著。她打開臺燈,，拿出畫具,。夜晚總是她最容易沉浸在繪畫中的時刻，因為這時她可以不用掩飾自己的心事,。
筆尖在紙上游走,，不知不覺，又畫出了方舟的側(cè)臉,。最近她的素描本里全是這樣的畫:哥哥看書時專注的眼神,，給她做飯時溫柔的微笑，輔導(dǎo)她功課時認(rèn)真的表情......每一幅畫都傾注了她說不出口的情愫,。
“這樣不對,。“方晴放下畫筆,，懊惱地抓著頭發(fā),，“他是哥哥啊，我怎么能有這種想法,？“她翻開母親留下的遺書,，那段話又映入眼簾:“晴晴，你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我愛你勝過親生......“
原來她和方舟并沒有血緣關(guān)系,。這個事實本該讓她釋然，卻反而讓她更加困擾,。因為她知道,，即使沒有血緣羈絆，他們依然是兄妹,。那些年的親情,，母親的期望,，都像一道無形的屏障，阻隔在她的心與情感之間,。
“叩叩,。“突然的敲門聲嚇了她一跳,。
“晴晴,，還沒睡嗎？“是方舟的聲音,，“我看你房間還亮著燈,。“
“我......我在畫畫,?！胺角缡置δ_亂地合上素描本。
“這么晚了還畫畫,？“門外傳來方舟擔(dān)心的聲音,，“別太累了，早點休息,。對了,，我給你熱了牛奶,?！?p> 方晴咬著嘴唇，不敢出聲,。她怕自己一開門,，那些壓抑的情感就會像決堤的水一樣涌出來?？墒歉绺绲年P(guān)心,，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鑰匙，輕輕敲擊著她的心房,。
“我放門口了,。“方舟似乎察覺到她的異樣,，“有什么心事可以跟哥哥說的,，不要一個人悶在心里?！?p> 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方晴這才輕輕打開門。門口的牛奶還是溫?zé)岬?，散發(fā)著淡淡的香氣,。這是方舟每晚必做的事情,，不管多晚回家，都要給她準(zhǔn)備一杯溫牛奶,。
端著溫?zé)岬呐Ｄ袒氐椒块g,，方晴的思緒又飄回了過去。她想起小時候生病,，方舟整夜守在她床邊;想起學(xué)畫時缺錢買顏料,，方舟偷偷去打工;想起母親去世后，方舟撐起整個家,，給了她最溫暖的依靠,。
每一個回憶都那么溫暖，卻又帶著一絲苦澀,。這一年來,，方舟一直像父親、像母親,、像兄長一樣照顧她,。可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看向他的目光變了,。不再只是單純的依賴和感激，而是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在畫室里,，王敏曾說她最近的畫風(fēng)變了，多了一種特別的感情,。她知道為什么——因為每一幅畫里都藏著她對方舟的思念,。無論畫什么題材，總會不自覺地加入他的影子:一個模糊的背影,，一雙溫柔的眼睛,，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微笑。
“這樣下去不行,?！胺角缯酒饋恚诜块g里來回踱步,。她知道自己必須控制這種感情,，必須把它深深埋在心底?？墒敲看我姷椒街?，那些壓抑的情感就會不受控制地涌上來。
最近她開始故意躲著方舟,，減少和他獨處的機會,。吃飯時低著頭,，不敢看他;說話時刻意保持距離，生怕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異樣,。但是方舟卻變得更加關(guān)心她,，總是用那種溫柔的眼神看著她，讓她更加心亂如麻,。
趴在桌上,，方晴翻開素描本。紙上是她今天畫的最后一幅速寫:哥哥站在夕陽下的背影,，修長的身形被余暉涂抹得朦朧,。這是她最喜歡的角度，因為這樣她就可以不用面對他的眼神,，不用掩飾自己的心意,。
“如果......如果我從來就不是他的妹妹就好了?！斑@個想法一閃而過,，立刻被她自己嚇了一跳。她怎么能有這種想法,？那些年的兄妹情誼,，母親臨終的囑托，都在提醒她:她永遠(yuǎn)都是方舟的妹妹,，永遠(yuǎn)都不可能有別的身份,。
深夜的鐘聲敲響了十二下，方晴依然睡不著,。她走到窗前,，望著滿天星辰。記得小時候,，方舟常常帶她在院子里看星星，給她講各種星座的故事,。那時的她依偎在哥哥懷里,，感受著最純粹的親情?？墒乾F(xiàn)在,，連看星星都變成了一種煎熬。
“也許......是因為知道了身世的真相?“方晴輕聲自問,。自從讀到母親的遺書,，知道自己是被收養(yǎng)的，她就開始對方舟產(chǎn)生了不一樣的感覺,。那些曾經(jīng)理所當(dāng)然的親密,，現(xiàn)在都帶上了一層曖昧的色彩,。
桌上的素描本翻開著，月光照在那些畫作上,。每一頁都是方舟的不同樣子:認(rèn)真讀書的側(cè)臉,，溫柔微笑的瞬間，還有那天在水汽中若隱若現(xiàn)的背影,。這些畫像就像是她心事的投影,，明明那么真實，卻永遠(yuǎn)不能示人,。
“晴晴,，該睡了?！胺街鄣穆曇粲謴拈T外傳來,，“我聽見你還在走動?！?p> “知道了,，哥?！胺角缵s緊鉆進(jìn)被窩,，生怕方舟推門進(jìn)來看到她的畫作。
門外沉默了一會兒,，傳來方舟輕輕的嘆息:“最近你總是心事重重的,，如果有什么煩惱，一定要告訴我,。別忘了,，我永遠(yuǎn)是你最親的哥哥?！?p> “最親的哥哥......“這句話像一把利刃,，刺痛了方晴的心。是啊,，他永遠(yuǎn)都是她的哥哥,。即使沒有血緣關(guān)系，這層身份也永遠(yuǎn)不會改變,。她該慶幸還是該難過?方晴不知道答案,。
月光漸漸被云層遮住，房間陷入黑暗,。方晴蜷縮在被子里,，眼淚無聲地流下。她知道，這份感情注定要深深埋在心底,，永遠(yuǎn)不能說出口,。就像她的那些畫作，永遠(yuǎn)只能鎖在素描本里,，不見天日,。
“對不起，哥,?！八诤诎抵朽哉Z，“對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窗外的月亮悄悄露出臉來,，溫柔地注視著這個陷入感情困擾的少女,。也許是月光太美，也許是思念太深,，方晴又一次拿起畫筆,。這一次，她畫下了今晚的月色,，還有那個站在月光下,，永遠(yuǎn)無法追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