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說的陣眼,,在山谷中央一汪小小的清池之中,。
大概是霧氣散掉的緣故,清池與草地,,還有一旁的樹木很清晰地呈現(xiàn)在了銳雯的面前,,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然而銳雯的內心卻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走進了整片山整片谷的中心,,他甚至都能感覺到這片清池草地對他的抵觸。
“你傷了陣眼,,自然會對你有所抵觸,。”似乎猜到了銳雯的心中所想,,老頭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信步走過草地,來到清池旁,,輕輕拍了拍手,。
就在他拍完手的瞬間,那清池中的水竟緩緩退去,,露出了微潤的泥土——那顯然只是微潤的泥土,因為老頭兒踩上去,,只是留下了一個淺淺的鞋印,。
十幾塊頑石在清池中規(guī)規(guī)矩矩地擺放著,銳雯見到它們的第一眼,,心中便是這個想法——規(guī)矩,,不是整齊,而是規(guī)矩,,似乎它們嵌在了這片山谷的心脈中,,構成了某種特定的契機!
這就是……陣眼,?
沒有想象中那樣的豪華,,那樣的壯闊;沒有什么絢爛的光暈,,磅礴的氣勢,;唯一有點兒帥的,也只有像魔術一樣消失的清池,,清池退卻后,,便只剩下了那十幾塊籃球大小的石頭。
老頭兒一臉嚴肅認真地這看看那看看,,最后終于在一塊石頭前面站定,,沉思片刻后,坐了下去,。
“這石頭有古怪,?”銳雯望著老頭兒,不自禁出聲問道,。
然而卻換來了老頭兒的一個白眼,。
“古怪,?什么古怪?跑了這么長的路當然要歇息一下,!這里就這塊石頭平整一些,,我怕硌著腚!”
“……”
銳雯無語地看了這老頭兒一眼,,很難想象如此粗俗的人竟然是個文院的先生,,而且大概還是一個了不得的先生,比起那些滿嘴酸腐文章的教習來說,,真是……太特娘的對胃口了,。
“不過,你說古怪的話,,當然有古怪的地方……你找找看,。”老頭兒說完以后,,便翹著二郎腿開始閉目養(yǎng)神,,再也沒有理會銳雯的意思。
銳雯皺了皺眉,,仔細地揣摩著老頭兒的話,。古怪的地方是一定會有的,自己一路趕過來,,便是因為這老頭兒說自己破壞了他好容易布置的陣法,。
所以,有問題的地方,,一定是自己昨日一劍破壞過的地方,,或者說……是有劍痕的石頭才對!
想到這里,,銳雯開始仔細地在那些頑石中尋找起來,,然而讓他有些無奈的是——那些石頭本身就有著亂七八糟的棱角,他也終于確信這些石頭只是隨處可見的石塊罷了,,正當他一籌莫展的時候,,卻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塊石頭的異樣。
那塊石頭下面有一絲擦痕,,在微潤的泥土上面并不是十分的清晰,,卻也被銳雯仔細地找了出來。
石頭是普通的石頭,,只是上面有一道新痕,。
痕跡很淺,甚至沒有天然的紋壑那樣深,,至于為什么說是新痕,,那是因為痕跡中細碎的石屑,。
銳雯知道,這就是昨日自己的一劍斷瀑,。
他的眼中盡是不可思議——那幾乎已經是自己最強的一劍,,卻也只是移動半分,一道新痕而已,!
銳雯的腦袋忽然被老頭兒丟來的小石塊莫名地砸了一下,,又聽到了那老頭兒懶洋洋的聲音。
“找到被你弄壞的法陣了,?還有什么想說的,?”
“呵呵……”銳雯干笑兩聲,“在把這塊石頭放回原處不就好了嗎,?”
老頭兒伸了伸手,,做了個請便的樣子。
銳雯伸手向石塊碰去,,然而他的手指卻像陷入了空氣中的泥淖一般,,越靠近那石塊,他的手受到的阻力越大,,而到了距離石塊兩個手指長的地方,用盡全力竟不能向前分毫,!
銳雯似乎看到了老人嘴角微嘲的笑意,,沉思了片刻后,來到了石塊的后面,,舉起了手中的黑色重劍——和昨日傍晚一樣的威勢又蔓延了開來,。
“喂臭小子,你想干什么,!”老頭兒一屁股跳了起來,,怒視著銳雯。
“幫你把石頭弄回去啊……”
老頭兒冷哼一聲,,輕輕揮了揮手,,那石塊便回到了原處,就在那石塊回歸原處的瞬間,,銳雯剛剛積聚的威勢,,竟被一股極其浩瀚的氣息轟然沖破!
銳雯心中微驚——他在初探石陣時感覺到的規(guī)矩已經消失不見,,而是成為了一種更可怕的東西,,似乎是……似乎是可以在這片天地中制定規(guī)矩的人一般!
他輕輕地喚出了系統(tǒng)菜單,,在剛才的戰(zhàn)斗日志中,,幾行小字引起了銳雯的注意,。
“你受到陌生陣勢的影響,折翼之舞第一段劍術【斷瀑】蓄力被打斷,?!?p> “你受到陌生陣勢的影響,感知能力下降,,真理(及元素)可控性下降90%,。”
“你的真理(及元素)優(yōu)先級高于陣勢,,真理(及元素)可控性下降需進行判定,。”
“判定失敗,,真理(及元素)可控性保持不變,。”
陣勢啊……這是個什么鬼,?
大概是穿越到這個大陸的原因,,銳雯知道自己的真理與元素不是一般的真理與元素,可就算是普通的真理,,能夠被抑制90%,,便已經足夠驚世駭俗!
普通的白銀強者在這里面基本上算是廢掉了,,就算是法則強者,,恐怕在這陣勢中也要遭到極大的削弱。
銳雯還在思考的時候,,卻見那老頭兒一步三晃地走了出去,,銳雯這才發(fā)現(xiàn),很久之前退去的池水又開始了慢慢地上漲,,不由得苦笑一聲,,急忙跟了上去。
兩人出了山谷之后,,霧氣漸凝,,又遮掩住了景色盎然的小路,銳雯在老頭兒面前站定,,心中依然有些疑惑,。
“為什么只是幾塊石頭,便能夠阻止我那一劍……”
老頭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要說是你的一劍,,就是法則強者傾盡全力的一擊,,也能夠輕而易舉地擋下……只是你的真理有些古怪罷了,這才傷到了陣勢?!?p> 連法則強者都能隨便擋下,?銳雯張了張嘴,很難想象只是隨便擺了幾塊石頭就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眼前的老頭兒也越發(fā)地高深莫測了起來,。
“剛才你也親眼看到了,我辛辛苦苦布置的陣眼被你所傷,?!崩项^兒瞪著銳雯,“這你可承認,?”
銳雯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故意忽略掉了老頭話語里面“辛辛苦苦”這四個字。
“既然承認,,那就好說了……”
老頭兒摳了摳鼻子,,又掏了掏耳朵:“文院一向講究賞罰分明,你壞了我的陣法,,我不難為你,,但是我希望你幫我做一件事?!?p> “希望,?”銳雯睜大了眼睛,“也就是說,,可以不幫你做,?”
“沒錯?!?p> 老頭兒面無表情地望著銳雯:“所以說,你做還是不做,?!?p> 只是這次銳雯卻出乎了老頭兒的意料,幾乎是話音剛落的瞬間,,便點了點頭,。
“做,當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