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就做個外門弟子吧
梅花漫山遍野,,樹木青蔥,陽光下的落梅峰熠熠生輝,。
一種陌生又委屈的感覺瞬間席卷了沈凌霜全身,,她不由得鼻頭一酸,。
五年了,這里一點(diǎn)都沒變,。
邵均凜以為她終于要為自己的錯誤感到愧疚了,,轉(zhuǎn)而認(rèn)真道:“既然已經(jīng)回到這里,我們便不再追究你以前的過錯,,從今以后好好生活便是,。”
沈凌霜的眼神迅速暗淡下來,,她垂眸低聲道:“是,,邵師兄?!?p> 語氣不咸不淡,,反倒是在面對一個外人的感覺。
“沈凌霜,,你在甩臉子給誰看,?”邵均凜忍不住又罵了聲。
與此同時,,山腳下的弟子過來作揖行禮:“見過二師叔,。”
隨后,,他用異樣的眼光打量邵均凜旁邊這位灰頭土臉,,衣衫破敗的凡人女子。
“這位姑娘是……”
邵均凜臉上掛不住面子,,隨便扯了句:“她是我撿來的,。”
的確,,沈凌霜如今的樣子也配不上落梅峰三師姐的稱號,。
她臉上表情如一潭石水,只是淡淡冷笑,。
邵均凜趕緊打發(fā)弟子離開,,轉(zhuǎn)頭不悅道:“你剛剛是什么反應(yīng)?難道還想讓我敲鑼打鼓地說你回來了,?你還嫌自己身上的事情不夠丟人現(xiàn)眼嗎,!”
沈凌霜只覺耳邊十分聒噪,她冷聲打斷:“那我能先換個衣服嗎,?”
邵均凜微微點(diǎn)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道:“你的那個院子給了蘇琳住,,現(xiàn)下她正外出宗門歷練,,還有好一會才回來,,你莫要未經(jīng)允許就進(jìn)入她的地方?!?p> 這一字一句都在沈凌霜的心口上劃刀,,難道蘇琳霸占我院子就經(jīng)過我允許了嗎?
她薄唇輕啟:“既如此,,那就在山腳下隨便住一個吧,。”
邵均凜微微頷首,,他甚至都沒有給沈凌霜提前備好院子,,還是把她塞到了一個女弟子的院里。
名喚春風(fēng)小筑,,地處偏僻,,陽光鮮少照得進(jìn)來。
“暫時都住滿了,,你先將就一下,。”邵均凜推開滿是塵土的大門,,把手中的包袱遞給沈凌霜,。
邵均凜的背影卻走得決絕。
女弟子如今還未回來,,沈凌霜換了一席外門弟子常穿的淡藍(lán)色長裙,,上面有卷云波符文,既可驅(qū)邪,,也可防止外門弟子進(jìn)入內(nèi)門。
這還是沈凌霜第一次穿上這種衣服,。
她天生靈體,,6歲被成為師尊的親傳弟子,12歲突破金丹,,15歲便是修真界最年輕的元嬰強(qiáng)者,。
本該是望塵莫及的存在,可她如今仙骨盡失,,只剩一具殘敗不堪的身體,。
這五年來,沈凌霜從未放棄過重塑仙骨,,日日調(diào)動靈氣,。
奈何無陽峰終日不見陽光,吸收不了天地之精華,,一直成效不佳,。
沈凌霜一瘸一拐地來到陽光下,,盤腿而坐,運(yùn)轉(zhuǎn)丹田,。
大概運(yùn)轉(zhuǎn)了十個小周期,,她忽然覺得胸口一悶,吐出大口鮮血,。
卻覺得順暢多了,。
也在這個時候,淌血的地面上出現(xiàn)一雙腳,,抬眸望去,,來人身著一襲淡綠色衣袍,眉眼清冷疏離,,面無表情道:“小師妹,,你終于回來了?!?p> 蔣遷年是落梅峰首席大弟子,,最年輕的化神初期。
沈凌霜不禁心底一顫,。
蔣遷年平時寡言少語,,卻熟悉沈凌霜各種口味和喜好,逢年過節(jié)總是給她準(zhǔn)備驚喜,。
而沈凌霜最喜歡喋喋不休地逗他講話,,談天說地,明明蔣遷年只是回了個“哦”,,她也依舊樂在其中,。
但如今,沈凌霜只是淡然地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踉蹌起身:“大師兄,。”
沈凌霜清楚的記得蘇琳受傷當(dāng)天,,蔣遷年直接使出殺招,,差點(diǎn)一劍將自己捅了個對穿。
蔣遷年的觀察總是細(xì)致入微,,他上下唇瓣微微顫抖:“你…身體還行嗎,?”
沈凌霜從一個天之驕女墮下神壇,早已身心俱疲,,她搖頭:“大師兄若是可憐我,,可否贈我些藥丹治病?”
蔣遷年這五年都在反思自己當(dāng)初做的是否正確,,但每每看到蘇琳那副天真活潑的樣子,,便覺得沈凌霜只是罪有應(yīng)得。
可如今她卻是一身破敗的凡人之軀,,一股愧疚油然而生,。
“我看你腿不好,幫你治治吧,?!?p> 蔣遷年隨即就在沈凌霜身上施法,借而探查了她的全身經(jīng)脈,。
幾乎寸裂,!
且全身氣血嚴(yán)重虧損,毒入肺腑,。
蔣遷年極力掩飾臉上的震驚,,默不作聲地施法。
沈凌霜感受到一股暖流涌上心頭,,腿上的痛處也逐漸好轉(zhuǎn),。
她低頭淺笑:“多謝大師兄?!?p> 沈凌霜笑得很苦,,全身瘦得如皮包骨頭,臉上不見一絲血色,。
蔣遷年深吸一口氣,,不忍心地轉(zhuǎn)過頭:“回來了就好,做個外門弟子也不錯,,以后便安分守己吧,。”
沈凌霜咬著蒼白的下嘴唇,,她眼底閃過一絲落寞,,隨后平靜點(diǎn)頭。
這么多年的相處,,她最清楚,自己這個清心寡欲的大師兄最是冷漠無情,。
蔣遷年手中出現(xiàn)一個錦囊,,一把扔給了沈凌霜。
“上面的藥你都可以用,,不夠找我拿,。”
沈凌霜眼神心如死灰,她接過錦囊,,行的是外門弟子的禮儀:“多謝蔣師叔,。”
“以后還是喊我?guī)熜职??!笔Y遷年聲音變得洪亮,縱使他恨沈凌霜,,也不忍心聽到這樣的稱呼,。
沈凌霜一言不發(fā)。
蔣遷年一愣,,五年前那個話癆小師妹,,竟然也惜字如金了。
“你就沒什么同我說的東西嗎,?”蔣遷年不可置信地問道,。
他是聽邵均凜說起這件事情,才下山來看一眼的,。以為沈凌霜會倒一肚子苦水,,還想著要好好說教一翻。
沈凌霜似乎有些哽咽:“師尊…掌門如今可愿見我,?”
到嘴的師尊硬生生給吞了回去,。
“他最近身體不好,待到愿意召見你時,,我自會叫你,。”蔣遷年輕輕嘆息一聲,。
沈凌霜將口中的血腥咽下,,轉(zhuǎn)頭望向稀疏的樹木,陽光灑落,。
她好久沒有見過這樣的陽光了,。
內(nèi)心的千般委屈最終化成一個字:“好?!?p> 蔣遷年最近收到了蘇琳的飛鴿傳書,,他要快馬加鞭煉制出靈藥,便不打算多做停留,。
“我先走了,。”
蔣遷年迅速消失在眼前,。
沈凌霜的眼眶通紅,,淚水奪眶而出,。
但也僅流了一滴淚,她再也不會為他們而觸動了,。
沈凌霜拖著個疲憊的身體打掃了院子,,終于在日落前收拾好。
“你就是新來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