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像被抓奸
燭火幽幽,,夜色沉沉,。
三更天了。
薛策處理完軍中文件,,抬眸看向軟塌隆起的一團(tuán),,面色沉沉。
新婚夜,,沒有任何風(fēng)波,。
皇帝將元家兩位嫡女嫁進(jìn)薛家,真的只是羞辱打壓薛家嗎,?
身為侯爵的薛家嫡出兄弟,,分別娶了六品小官的兩個女兒,給的還是正妻之位,。
這怕是要被同僚嘲笑個好幾年,。
可皇上真的只是怕薛家與其他權(quán)臣以姻親的手段,,壯大侯府勢力,,才特地賜婚嗎?
還是放長線,,釣大魚,?
皇上……想將侯府連根鏟除嗎?
這元家的兩個小娘子,,是皇帝的眼線嗎,?
薛策猛的閉上眼,呼吸沉沉,,想到送出去那把刀,,抬手捂住腰間那抹喜紅柔軟的布料。
那刀,,就當(dāng)是他拿了她肚兜的回禮罷,。
日子還長,是敵是友,,她總會露出馬腳,。
*
皇城中央,養(yǎng)心殿內(nèi),,一片通明,。
皇帝謝昭坐在上首,慈眉善目,,氣質(zhì)斐然,,全然不似年近四十的男人。
一身明黃色朝服,,五爪金絲龍紋在胸口叱咤,,又添了幾分威嚴(yán),。
腳踏前跪著一個渾身黑衣的男人,聲音尖細(xì),,“啟稟陛下,,薛家那兩位,均已入了洞房,?!?p> “嗯?!敝x昭緩緩睜眼,,漆黑的瞳孔閃過一抹銳利,“既如此……甚好,?!?p> “可是陛下,這薛世子早先從新房出來,,去了書房,。”
“哦,?”
“那元家二娘子是個雷厲風(fēng)行不知羞的,,追到書房吵嚷著要圓房?!?p> 謝昭嗤笑出聲,,擺擺手示意他繼續(xù)。
“元家二娘子最終留宿書房,?!?p> “哈……”謝昭扶額輕笑,“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吶,?!?p> “陛下說得是?!蹦腥擞懞玫刈饕?,“那這封賞……”
謝昭掩下眸中情緒,平靜道:“做得不錯,,封賞自是有的,,去找李公公吧?!?p> 男人喜不自勝,,連連磕頭,“多謝陛下!,!吾皇萬歲……唔……”
話未說完,,男人雙眸瞪大,口吐鮮血,,不可思議地盯著穿透胸口的利劍,。
“處理干凈?!敝x昭煩躁地?fù)]手,。
男人倒下,身后的侍衛(wèi)收起劍,,恭敬作揖,。
“陛下?!崩罟缘钔馊雰?nèi),,拿著干凈的帕襦,“凈凈臉,?!?p> 謝昭長呼一口氣,接過帕襦,,悶聲道:“李培,,你說這薛家,,有忤逆之心嗎,?”
“奴才惶恐?!崩罟D時伏地,,“朝政之事,豈是奴才可以妄論的,?!?p> “呵,無妨,?!敝x昭將帕子搭在李公公頭頂,“你自小跟著我,,直說便是,。”
“這……”
“說,!”
“薛候在邊境,,手握二十萬大軍,但其兩子均在京城,,尤其是薛世子,,在您的掌控下,,薛候合該是……不敢……”
“嗯,不敢忤逆,,不是不想,!”謝昭嗓音瞬間沉了下去。
“奴才惶恐,!”李公公的頭更低了,。
謝昭意味深長地掃了眼李公公,“你說,,進(jìn)攻是不是最好的防守,?”
他也不管李公公是否能答上,自顧自地繼續(xù),,“這薛策才是個大隱患,,他可比他爹更得民心,更有勇有謀,,你說要是薛策被自己親近的妻子背叛,,是個什么滋味呢?”
李公公顫抖身子,,不敢應(yīng)話,。
“滾!”謝昭踢了他一腳,,拂袖而去,。
*
天光大亮,侯府的喜字紅綢依舊未撤下,。
喜氣洋洋中透著一股沉悶,。
長長的走廊盡頭,元青黎小跑著跟上薛策的步伐,。
新婚第二日,,需得向長輩敬茶,他們在去往侯府老夫人住處——清幽閣的路上,。
走廊拐角處驟然傳來幾個嘀咕八卦的聲響,。
“聽說了嗎?昨夜世子和世子夫人在書房過的夜,!”
“這么刺激?。俊?p> “這世子夫人真不知羞,!真配得她六品小官的爹,。”
“哈哈哈……”
“還有呢,二少爺那邊昨夜竟叫了三次水,!”
“什么?。窟@二少夫人也是虎,!二少爺那身體哪能受得了,?這不得把二少爺……”
“說什么呢!,?”薛策驟然出現(xiàn),,嚴(yán)峻冷厲的面龐,即使在白日,,也陰森森的,。
元青黎站在他身后,垂眸斂眉不做聲,。
她雖已是世子夫人,,可世子不承認(rèn)啊,她可不敢越俎代庖地教訓(xùn)下人,。
幾個小廝看到薛策元青黎,,面色一白,紛紛伏地,,“世子饒命?。∈雷臃蛉损埫,?!”
薛策眼眸微動,余光瞥了眼元青黎,,“夫人覺得應(yīng)當(dāng)如何處置,?”
元青黎愣了片刻,詫異抬眸,,對上他沒什么情緒的臉,心底莫名涌出暖意,。
他這是在幫她立威呢,。
她輕咳出聲,端出主母的氣勢,,壓下嗓音,,沉聲道:“下人妄論主子私事,按照侯府規(guī)矩,,應(yīng)杖責(zé)三十,,罰俸半年,如有下次,發(fā)配牙人,?!?p> 薛策眼眸一暗,意味深長地瞥了眼元青黎,,夸贊道:“夫人剛進(jìn)門,,對侯府規(guī)矩了如指掌?!?p> 這元家小娘子是皇帝眼線的概率更高了,!
否則一個養(yǎng)在深閨的小官女子,如何能這般了解高門大戶的規(guī)矩,?
元青黎聞聲一愣,,差點(diǎn)忘了,她現(xiàn)在不是侯府掌權(quán)人,,如何能這般清楚侯府家規(guī),!
為了圓謊,她連忙措辭,,“妾身進(jìn)侯府前,,有宮里御賜的嬤嬤來教習(xí)妾身禮儀,妾身愚笨,,只學(xué)了皮毛,。”
話音剛落,,她又后悔了,。
薛策本就整天疑神疑鬼,擔(dān)心皇帝鏟除薛家,,她還主動提起宮里的嬤嬤,,這不是愈發(fā)增添薛策的疑心嗎!,?
果然,,她抬眸對上薛策陰沉的視線,霎時知道他想的什么,。
真懷疑上她了?。?p> 蒼天??!大地啊,!
薛策比那病秧子難糊弄多了??!
薛策垂下眼眸,盯著地上求饒的小廝,,沉聲道:“聽到夫人說什么了嗎,?自去管事那里領(lǐng)罰!”
“是,!謝謝世子夫人,!謝謝世子夫人!”
幾人老鼠般咻的竄走,,和昨晚書房那只巨鼠有得一拼,。
“兄長和嫂嫂為何動怒?還罰了下人,?”一道虛弱清冽的嗓音自倆人身后傳來,。
元青黎渾身一僵,對這聲音再熟悉不過,。
是她上一世的病秧子丈夫薛澤霖,,薛策的嫡親弟弟。
“兄長,?面色為何如此陰沉,?”薛澤霖的聲音再次傳來。
元青黎不敢回頭,,她總有一種被抓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