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沫攥著打印好的同人文縮在休息室門口,，紙頁邊角被她捏得卷起毛邊,。保潔阿姨推著工具車經(jīng)過時，她正對著消防栓的金屬面反光練習假笑：“顧老師早,，這是我寫的......“

　　“在排練話??？“顧沉舟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林小沫的丸子頭“啪“地撞在消防栓上,，發(fā)圈崩開,，長發(fā)糊了滿臉。她透過發(fā)絲縫隙看見顧沉舟今天換了副金絲眼鏡——和她文里寫的一模一樣,！

　　“解釋一下這個,。“顧沉舟舉起手機,，屏幕上正是她三年前寫的《禁欲系教授的課后輔導》,。段落間密密麻麻的紅色批注像血管般蔓延，最后定格在句高亮臺詞：“他的教鞭劃過脊椎溝壑......“

　　林小沫的耳垂紅得能滴血：“這是藝術夸張,！“

　　“教鞭材質錯誤,。“顧沉舟推開休息室的門,，“維多利亞時期的教鞭用鯨須制成,，不會發(fā)出金屬聲?！八麖奈餮b內(nèi)袋抽出支古董鋼筆,，筆尖輕敲玻璃杯,，“這才是正確音效?！?p>　　林小沫盯著他滾動的喉結,，突然發(fā)現(xiàn)他鎖骨處有道淡粉色疤痕，形狀像半片羽毛,。這和她最新章里“天使折翼留下的印記“離奇重合,。

　　“看夠了嗎？“顧沉舟敲敲茶幾,，六本裝訂整齊的劇本摞在面前,，“把第八章到第十五章重寫?！?p>　　林小沫翻開劇本差點窒息——男主雨中告白的戲被顧沉舟改成解剖學教案：

　　【女主應當呈現(xiàn)瞳孔擴散（0.5秒）、喉結滾動（3次/分鐘）等生理反應......】

　　“這不符合浪漫......“

　　“比你的浴缸戲科學,?！邦櫝林壅卵坨R擦拭，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給你三小時,。“

　　林小沫蜷在沙發(fā)角落改劇本時,，發(fā)現(xiàn)茶幾下層塞著本《燒傷病理學》,。書簽頁夾著張泛黃的兒童畫，畫中女孩在火堆旁跳舞,，署名是歪扭的“南星“,。她突然想起公司傳聞——顧沉舟有個從不露面的妹妹。

　　“專心,?！颁摴P尖突然點在劇本上，顧沉舟不知何時俯身靠近,。他的袖口擦過她手背,，露出腕間紅繩串著的硅膠模具，像是某種燒傷復健工具,。

　　林小沫的靈感突然炸開,，她抓起筆在劇本空白處狂寫：

　　【暴雨中男主撕開襯衫，露出心口的火鳳凰疤痕,。那不是紋身,，是無數(shù)次皮膚移植的勛章......】

　　顧沉舟的呼吸驟然加重，鋼筆“咔嚓“折斷在劇本上,。墨跡在鳳凰翅膀處洇開,，像團真正的火焰,。

　　“會議提前?！八蝗黄鹕?，“你跟我去?！?p>　　電梯里,，林小沫數(shù)著樓層指示燈祈禱。當紅小花白薇的香水味在七樓就飄進來,，她瞥見對方手機屏保是她剛改的劇本照片,，批注版。

　　“顧老師的新寵物,？“白薇的鉆石指甲劃過林小沫的實習工牌,，“這種廉價編劇寫的垃圾......“

　　“垃圾？“顧沉舟突然按下緊急制動鍵,。電梯卡在八樓與九樓之間,，應急燈將他側臉鍍上冷硬輪廓：“白小姐上個月軋戲用替身，需要我調監(jiān)控證明誰才是垃圾,？“

　　白薇的臉比林小沫的文檔還白,。電梯重啟時，林小沫發(fā)現(xiàn)顧沉舟的鋼筆尖正抵著報警按鈕,，像握著柄微型手術刀,。

　　會議室炸鍋時，林小沫正躲在盆栽后啃指甲,。制片人把劇本摔得啪啪響：“把霸總改成毀容醫(yī)生,？顧沉舟你瘋了！“

　　“數(shù)據(jù)證明醫(yī)療劇溢價率......“

　　“數(shù)據(jù)個屁,！“禿頭投資人拍桌,，“觀眾就愛看壁咚！“

　　林小沫的圓珠筆突然滾到長桌中央,。顧沉舟用鞋尖輕踢她的小腿：“說話,。“

　　她哆哆嗦嗦站起來,，投影儀藍光打在鏡片上：“第,、第57頁新增的解剖戲，可以結合AR技術......“

　　“聽不懂,！“投資人抓起茶杯,。

　　茶杯飛來的瞬間，顧沉舟拽過林小沫旋轉半圈,。烏龍茶潑在他后背,，蒸騰的熱氣漫過林小沫的鼻尖,。她聽見他壓抑的悶哼，和當年南星的畫一樣灼燙,。

　　“現(xiàn)在聽懂了,？“顧沉舟扯下浸透的襯衫，后背猙獰的燒傷疤痕驚起一片抽氣聲,。林小沫突然明白他為何執(zhí)著于那些批注——每道疤痕都是未完成的劇本,。

　　白薇的粉餅盒“啪嗒“掉地。顧沉舟將林小沫改的劇本拍在投資人面前：“要么用它,，要么換掉我,。“

　　散會后,，林小沫在消防通道逮到顧沉舟,。他正對著手機前置攝像頭處理燙傷，后腰的傷疤在屏幕反光中若隱若現(xiàn),。

　　“為什么是我,？“她舉著碘伏棉簽的手在抖。

　　顧沉舟突然抓住她手腕按在自己心口：“因為你寫的疤,，“他的心跳震著她掌心,，“比我的更疼,?！?p>　　林小沫的棉簽掉進通風口。樓下突然傳來南星的尖叫,，他們沖進安全通道時,，看見輪椅少女正在十三級臺階上搖搖欲墜。顧沉舟飛撲過去的瞬間,，林小沫看清南星左臉的燒傷面具——和她劇本里寫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