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天宮云海翻涌,,晨光穿透層層云霧,將巍峨宮闕鍍上一層輝煌光暈,。
今日,,乃新帝登基之日,,四方宗門、各大勢力皆應邀而至,,天宮之上瑞氣千條,,鐘鼓齊鳴。
云晚意站在謝懷星身邊,,一襲素雅的乳白色長裙,,薄紗遮面,僅露出一雙勾人,、狹長的鳳眸,。與謝懷星并肩而立,他們倆身影相襯,,宛若江湖俠侶,。
她靜靜望著天宮巍峨的殿宇,心中思緒翻涌,。不知是敬仰,,還是熟悉。
因云晚意身無修為,,天宮之路崎嶇陡峭,,謝懷星自然不會讓她自行攀登。
“晚意,,來,。”他伸出修長的手,,輕輕攬住云晚意盈盈可握的腰肢,,腳下靈力涌動,衣袂翻飛間,,二人踏云而行,,輕盈地落在天宮。
站在不遠處的長風微微皺眉,,卻未多言,。他雖覺得師尊和女子的舉止過為親密,,但他素來穩(wěn)重,此刻只是一聲低嘆,,隨即收斂心緒,,隨同師尊攀登天宮。
天宮之上,,儀仗齊備,,鐘磬齊鳴。所有賓客在引導下紛紛落座,,目光皆不自覺地匯聚于中央高臺之上,。
顧長夜身披龍紋金袍,端坐于雕刻著九龍盤踞的帝座之上,,神色冷峻而威嚴,。身側站著他的嫡子,也是青冥宗的繼承人——顧闕生,。
“玄天宗,,紀凌霄!”
“瑤光宗,,謝懷星,!”
“玉衡宗,梁紹光,!”
“落座!”
隨著唱名聲落下,,三位掌門各自入座,。
紀凌霄步伐沉穩(wěn),氣度從容,,黑色長袍在微風中輕揚,,袖擺間隱約可見金絲暗紋,映襯著他清雋挺拔的身姿,。他生得劍眉星目,,眉梢微挑,透著幾分狂傲不羈,。
他漫不經心地掃過高臺上的顧長夜,,唇角微微勾起,笑意似有若無,。那目光,,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暗藏鋒銳,,令人心生忌憚,。
梁紹光則是冷著臉,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天宮帝位原本屬于玉衡宗一脈,,而上任掌門人云禎才掌權短短幾年,,如今卻被青冥宗取而代之,縱然形勢所迫,,他們也難以甘心,。
典禮正式開始,禮官高聲誦讀冊封詔令,,八方鐘鼓齊鳴,,仙鶴騰空,霞光漫天,。顧長夜端坐帝位,,目光如寒刃般掃視殿中,直至落在梁紹光身上,,嘴角微微勾起,。
“梁掌門,這幾日事務繁忙,,未能與貴宗深談,,今日正好有此機會?!?p> 梁紹光面無表情,,沉默以對。
顧長夜并未動怒,,忽而轉向身旁侍立的弟子,,冷聲道:“跪下?!?p> 那弟子臉色驟變,,顫抖著跪地,額上冷汗涔涔地說道:“弟子不知何錯,,請殿下息怒,!”
“身為天宮弟子,竟敢在殿內失儀,,你可知罪,?”
弟子還未來得及求饒,顧長夜便一掌拍出,,磅礴元氣轟然落下,,將那弟子震飛數丈,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鮮血,。
殿內一片死寂,。
云晚意微微皺眉,心中升起一絲寒意,。她并非天宮之人,,卻也明白,顧長夜此舉,,分明是殺雞儆猴,,以震懾眾人。
謝懷星斜視了一眼,,抓住云晚意的手腕,,輕輕搖了搖頭。
紀凌霄就坐在謝懷星的對面,,不動聲色地靠在椅背上,,指尖漫不經心
梁紹光皺眉,望著倒在地上氣息奄奄的弟子說道:“登基大典乃莊嚴之事,,見血不祥,。陛下威儀天下,何必動怒,?”
顧長夜聞言,,嗓音冷淡:“本座倒是不信這些虛妄之言。我既登臨帝位,,天宮規(guī)矩便由我來定,。青冥宗的規(guī)矩,不得不守,?!?p> 說完,他目光一轉,,落在地上那名弟子身上。那弟子臉色蒼白,,雙唇顫抖,,想要開口求饒,卻被一股無形威壓壓得喘不過氣,。
梁紹光看了顧長夜一眼,,也不再多說什么。所有人皆不敢直視高臺上的身影,,唯恐一個不慎,,步了那弟子的后塵。
很顯然這位新帝并非寬仁之主,,而是鐵血獨斷之人,。
顧長夜目光微轉,,落在紀凌霄身上,淡笑道:“紀掌門不必失望,,下一任帝王,,本座定會親自欽點你?!?p> 紀凌霄挑眉,,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是嗎?”
顧長夜忽然話鋒一轉:“算上來都有好些日子沒和紀掌門聚一聚了,。幾日后,,本座將遣人送上幾位舞姬樂姬前往你的玄天殿,與掌門共飲幾杯,,如何,?”
紀凌霄只是輕輕笑了一聲,目光意味深長:“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p> 他的語氣隨意而漫不經心,反倒讓顧長夜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
登基大典結束,,謝懷星帶著云晚意和長風回到瑤光殿。
謝懷星坐于主位,,神色沉靜而淡漠,。他看向云晚意,叮囑道:“晚意,,你無修為,,理應不能待在瑤光宗,所以你行事務必要小心,。從今以后,,外人若問起,就說你是瑤光宗的書侍,,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是,?!痹仆硪獯鬼p應。她知道自己的處境是不應該卷入宗門的事情的,,也明白謝懷星是為了護她周全,。可“書侍”二字,,終究是個名義上的身份,,她的存在,,本就不該引人注意。
長風在旁邊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拱手道:“師尊,,今日之事,顧長夜對紀掌門言語挑釁,,只怕不是單純的羞辱那么簡單,。紀掌門看似不在意,但依弟子看來,,他不會容忍顧長夜這樣的暗諷,。”
謝懷星微微頷首,,眼神幽深:“紀凌霄從來不會吃虧,,顧長夜的話他不會放在心上,可若顧長夜真敢伸手,,紀凌霄也不會袖手旁觀,。”
他頓了頓,,話鋒微轉:“不過,,這不是我們要關心的重點?!?p> 長風神色微變,,立刻明白謝懷星話里的意思:“師尊是指……有人在打瑤光宗的主意?”
謝懷星目光微冷:“顧長夜在穩(wěn)固帝位的同時,,也不會放過那些不受他掌控的勢力,。我們瑤光宗向來都不參與爭斗,他本該對我們無意,,可若他想借機敲山震虎,,我們便成了合適的目標?!?p> 云晚意聽得心中一緊,,下意識地看向謝懷星:“那……我們該如何應對?”
謝懷星看著她,,目光柔和幾分,隨即淡聲道:“靜觀其變,,我們只管守著瑤光宗,,無需主動露鋒芒?!?p> ......
夜色如墨,,玄天殿內燈火幽幽,。
紀凌霄的玄天殿比起瑤光殿是更加華麗的,但卻有隱隱的沉悶之感,。
紀凌霄回到殿中,,隨手解開外袍,靠坐在主位之上,,手指輕敲著扶手,,神色淡漠。
不遠處,,一道低沉而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紀掌門可別小看顧長夜,。他雖剛登基,但為人心狠狠辣,,若真讓他坐穩(wěn)了,,未必會比上一任帝王好對付?!?p> 紀凌霄側眸,,目光掠過,落在來人身上,,神色淡淡,。
“言長老?!彼朴频貑玖艘宦?,唇角微揚,笑意似有若無,,“看來你對帝王之位,,倒是比我還在意?!?p> 立于廊下的老者身披青色長袍,,鬢發(fā)已然斑白,眉宇間刻著歲月沉淀的痕跡,。他曾是玄天宗的上一任掌門,,如今退居長老之位。多年來,,他與天衡宗的云禎打斗過無數次,,但都惜敗。而且?guī)啄昵暗奶鞂m皇位之爭也花落能力更勝一籌的天衡宗,,自己也無緣皇位,。
在云禎出現之前,言長老一直都是四大宗門掌門人之首,。結果在中年的時候,,出現了一個既有天賦,,又有實力的年輕掌門人,徹底展現了什么叫長江后浪推前浪,。
言長老雖不再執(zhí)掌宗門,,但一雙渾濁中藏鋒的眼睛,依舊透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他微微頷首,,神色平靜,語氣緩慢而篤定:“我只是提醒你,,別輕易小覷一個能不擇手段穩(wěn)固皇權的人,。”
侍衛(wèi)玄策立在紀凌霄身旁,,低聲道:“大人,,顧長夜恐怕并非只是戲弄,過幾日他送來的那些人,,多半另有深意,。”
紀凌霄聞言輕嗤一聲,,未置可否,。半晌,他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幽深,。
“既然如此……”他低低笑了一聲,眸色深邃得令人捉摸不透,,“那就看看,,他到底能給我們送來什么好戲?!?

靈羽織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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