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李愚和葛建宇二人,,出了病房之后,來到了一個僻靜的拐角處,。沒等站穩(wěn)腳步,,葛建宇便拉著李愚的袖子,焦急地問道:“李愚,,你告訴我,,迎迎中的是什么毒?”
李愚道:“葛師兄,,你別著急,。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她中的毒應(yīng)當(dāng)叫作千年醉,,這是用苦艾草,、狗尿苔和其他一些花粉配制的藥物,能讓人昏睡不醒,。當(dāng)然,,我也只是聽我?guī)煾刚f起過,,真正的千年醉是什么樣子,我卻沒有見過,?!?p> “這種藥會致命嗎?”葛建宇問道,。
李愚搖搖頭道:“如果只是吸進去一點點,,應(yīng)該是不會致命,睡上幾天也就醒了,,如果吸得多了就不好說了,。”
“迎迎只是吸了幾口而已,,肯定沒事的,!”葛建宇自我安慰著,隨即又犯起愁來:“可是,,萬一不是你說的那種千年醉呢,?還有,到底多少量才算多,,你知道嗎,?”
李愚只能苦笑了,自己已經(jīng)說得足夠多了,,如果再說得明確一些,,只怕就要露出破綻了。葛建宇也是關(guān)心則亂,,也不想想,,這么多專家都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李愚能夠說到這個程度,,他還能要求什么,?
“李愚,我看出來了,,你肯定知道解藥,,是不是!”葛建宇盯著李愚的眼睛,,開始逼問道,。
李愚當(dāng)然知道葛建宇不過是虛張聲勢,他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什么解藥,,不過……”
“不過什么?”葛建宇瞪圓了眼睛,,問道,。
“不過,,我倒是記得一個方子,也不知道有效沒效,,萬一……”李愚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等著葛建宇上鉤。
葛建宇現(xiàn)在的心情就是溺水者抓住了一根稻草,,有效沒效他也不會放手了,。他攥緊了李愚的胳膊,說道:“賣糕的,,我管你叫哥行不行,!有什么方子你趕緊說出來,有效沒效,,我先拿去問問專家也行啊,。”
“你可不能說是我說的,。”李愚說道,。
“不說,!”葛建宇斬釘截鐵地答應(yīng)道。
“那你打算怎么說,?”李愚可沒那么好糊弄,,他知道專家們也不好糊弄,如果葛建宇說不出一個出處,,專家豈能罷休,。
“我就說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备鸾ㄓ畹?。
李愚像看一個傻瓜一樣看著葛建宇,道:“你以為別人都像我一樣愚蠢,?”
“呃……”葛建宇無語了,,他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答案的確是夠蠢的,。照理說,,葛建宇也是有碩士文憑在手的人,智商不敢說有多高,,起碼不該如此白癡吧,。說到底,就是女友昏迷的事情讓他慌了神,,他才會昏招迭出,。話又說回來,,他如果不昏頭,能如此相信李愚嗎,?
李愚又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跟高老師說一句,,就說是他給你的藥方,,如何?”
“這倒沒問題,?!备鸾ㄓ钫f著,便拿出手機,,撥通了高士新的電話,。
向高士新解釋這件事情倒并不困難,有關(guān)李愚的身世,,高士新是知道一些的,。一個老道士的徒弟,知道幾個草頭方子,,也不算離奇,。對于李愚不愿意暴露身份這一點,高士新也給予了充分的理解,,因此滿口替李愚圓這個謊,。不過,他也再三囑咐,,如果李愚沒有把握,,不能亂開藥方,畢竟這是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李愚昨天已經(jīng)認(rèn)真地背過解藥的藥方,此時便口授給了葛建宇,,讓他用筆記下,。葛建宇慣讀古籍,也有些中藥的底子,,記錄那些藥名居然一點沒錯,,有關(guān)古今計量單位上的差異,也全都改過來了,。
李愚驗看了一下藥方,,點了點頭,說道:“就是這個方子了,如果我所料不差,,足量一劑就能夠解毒,,你去問問你說的那些專家,看看他們允不允許這樣用,?!?p> “你不跟我一塊去說嗎?”葛建宇問道,。
李愚搖搖頭道:“我就不去了,,省得又費口舌。如果大夫不肯用這些藥,,我也沒辦法,,我只能做到這些了?!?p> “好吧,,我這就去找大夫?!备鸾ㄓ畹?,轉(zhuǎn)身剛想走,他又想起一事,,扭頭問道:“那么,,李愚,你是在這等我,,還是自己回華府苑?”
“我在此也無事,,就自己回去吧,。”李愚說道,。
“好,,你如果不認(rèn)識路,隨便打個車,,說去華府苑,,司機肯定都認(rèn)識的。對了,,從這里到華府苑最多12塊錢,,別讓人宰了?!备鸾ㄓ疃诘?。
“多謝葛師兄提醒?!崩钣拚f道,。葛建宇這個人,,磨磨嘰嘰的有些缺乏男子漢氣息,但心地倒是頗為善良的,。在這種時候,,他居然還能分出一份精神來操心李愚被出租車司機宰了,就沖這一點,,李愚獻出這份藥方,,也是應(yīng)有之義了。
送走李愚,,葛建宇飛快地跑回觀察室,,徑直來到陳然和喬順明的身邊。昨天晚上他已經(jīng)和這兩位專家打過照面,,知道他們的身份,。他蹲下身來,低聲地說道:“陳教授,,喬教授,,有一個情況,我想向你們兩位報告一下,?!?p> 陳然和喬順明都是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剛才那個神秘的年輕人,。兩個人不露聲色,,陳然平靜地說道:“有什么事情,你就說吧,?!?p> 葛建宇道:“有人告訴我,迎迎中的毒,,可能是叫千年醉,,是用苦艾草、狗尿苔里提取的物質(zhì)和一些花粉混合而成,,具有致人昏迷的效果,。”
“千年醉,?”陳然面有驚訝之色,,這個名稱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不過從葛建宇說的配方來看,,倒有幾分道理,。
喬順明略一琢磨,也不由得連連點頭,道:“苦艾草,、狗尿苔……有點道理,,這都是常見的致幻藥物,具有麻醉中樞神經(jīng)的作用,。小葛,,這是剛才那個小伙子跟你說的嗎?”
“不是不是,!”葛建宇連忙否認(rèn),,他倒不是擔(dān)心出賣了李愚,而是怕自己一旦說這是李愚的結(jié)論,,陳然和喬順明沒準(zhǔn)會輕視李愚的藥方,。他說道:“這是剛才我的導(dǎo)師給我打電話說的,據(jù)說是他的一個朋友的觀點,?!?p> “高士新?”陳然也知道高士新,,畢竟搞中醫(yī)研究的和搞歷史的多少有些瓜葛,,他問道:“高教授有沒有說,告訴他這件事的人是哪位,?”
“沒有,。”葛建宇道,,“高老師說,,他那個朋友比較低調(diào),所以不讓高老師說他的名字,?!?p> “哦?”陳然意味深長地應(yīng)了一句,,心里想到的卻是另一個解釋。很明顯,,剛才有個小伙子進來搭了一下許迎迎的脈,,然后和葛建宇一道出去,接著葛建宇一個人回來了,,說出千年醉的名字,,這其中的玄機,還需要多說嗎,?不過,,既然葛建宇不肯承認(rèn),陳然自然也不好多問什么,他換了個問題,,說道:“那么,,既然高教授的那位朋友猜測小許中的毒是千年醉,他有沒有說起,,中了這種毒該如何救治,?”
“有?!备鸾ㄓ畹?,“高老師在電話里跟我講了一個藥方,讓我拿給兩位教授看看,,呶,,就是這個?!?p> 說著,,他把自己剛剛記錄的藥方遞到了陳然和喬順明的面前。
陳然拿過藥方,,慢慢地讀著:“連翹,、大黃、虎杖,、貫眾,、僵蠶……,咝,,這個方子有點意思,,倒真有幾分解毒藥的樣子。順明,,你見過這個方子嗎,?”
喬順明搖搖頭道:“我沒見過,不過,,從辯證來說,,感覺還是挺對路的。如果照小葛所說,,病人中的毒素是苦艾草,、狗尿苔,那么這個方子應(yīng)當(dāng)是有效的,。要不,,咱們試試?”
陳然道:“倒是可以一試,。不過,,如果能夠找到開方子的人,,讓他解釋一下,那就更放心了,。小葛,,你能不能跟高老師聯(lián)系一下,讓他把開方子的人請過來……實在不行,,我和喬教授登門去求教也可以,,這樣我們就更有把握了?!?p> “這個……怕是有點難度,。”葛建宇糾結(jié)了,。如果他一開始就說藥方是李愚所開,,現(xiàn)在倒也好辦,直接把李愚請回來,,哪怕拼著被他埋怨一番也無所謂,。可是,,他已經(jīng)矢口否認(rèn)這方子和李愚有關(guān),,現(xiàn)在再改口,陳然和喬順明會怎么想,?
陳然看出了葛建宇的心思,,他嘆了口氣,說道:“罷了,,既然對方不愿意露面,,我們也不好強人所難。我多找?guī)讉€老中醫(yī)看看,,辯證一下,,想必也沒什么問題。這些藥喝下去,,就算解不了毒,,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變得更糟糕。小葛,,你在這里照看著,,我和喬教授去找吳院長和尤主任討論一下,看看能不能給病人用這些藥,。”
“好的好的,,陳教授,,喬教授,,你們忙吧?!备鸾ㄓ罟Ь吹貞?yīng)道,。
陳然和喬順明出了病房,向急診科辦公室走去,??纯醋笥覠o人,喬順明低聲對陳然說道:“陳老,,我懷疑這個方子,,就是剛才那個年輕人開的。小葛說是高士新介紹的人,,估計是個托辭,。”
陳然道:“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至于原因嘛,我想不外乎是真人不露相,,或者是擔(dān)心他太過年輕,,怕我們信不過?!?p> “可是看這個方子,,可一點也不像年輕人開的,配伍非常老道,,我自忖自己都開不出來呢,。”喬順明輕聲笑道,。
“的確是個好方子,,不妨一試?!标惾徽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