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愚一臉平靜,,說道:“你問吧,?!?p> “好,我問你,,你是從哪來的,?”凌三泰問道。
“滄目山中,?!崩钣薮鸬馈?p> “滄目山大了,,你是哪個鄉(xiāng)哪個村的,!”凌三泰道。
李愚搖搖頭,,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就住在深山溝里,那里只有我?guī)煾傅牡烙^,,沒有其他人,。”
“你特喵還跟我裝,!”凌三泰一把掀掉了身上搭著的被子,,露出滿身的犍子肉,他目露兇光,,說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別讓我費事!”
李愚淡淡一笑,,道:“你再問我100次,,我也是這個回答,因為我真的不知道,?!?p> “你皮癢了是不是!”凌三泰說著,,巴掌便掄了過來,。他倒沒有使出十分的力氣,但聽那風聲,,也知道挨上一下不是什么好滋味,。
眾人都等著看李愚被一巴掌搧飛的情景,同時在心里模擬著李愚涕淚橫流,,跪在地上討?zhàn)埖男蜗?。沒料想,凌三泰的巴掌剛揮到一半,,就莫名其妙地停住了,。眾人定睛一看,卻原來是李愚伸出手,,用三個指頭捏住了凌三泰的腕關(guān)節(jié),。
“兄弟,有話好好說,?!崩钣蘅粗枞┑难劬?,用意味深長的口吻說道,然后松開手,,放回了凌三泰的胳膊,。
“你特喵還敢還手!”凌三泰惱了,,他剛才是坐在鋪上的,,這會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同時向李愚又揮出一拳,。
這一回,,李愚沒再客氣,他抬起手,,化拳為掌,,正切在凌三泰的胳膊上。凌三泰哎呦一聲,,向后便倒,,胳膊被李愚切中的地方像是骨頭斷了一般痛入骨髓。
“這小子打了凌哥,!”幾個嘍羅失聲喊了起來,,沒等凌三泰吩咐,便一齊向李愚撲去,。
李愚既然已經(jīng)出手,,也就沒打算再藏拙了。白天被趕到墻角去睡,,又被搶了本屬于自己的飯菜,,他也就忍了,目的在于不想引起看守民警的注意,。這會既然凌三泰敢在監(jiān)室里私設(shè)公堂,,那么他也無須低調(diào),用凌三泰的話說,,得讓對方知道一下馬王爺?shù)降子袔字谎邸?p> 監(jiān)室里的面積不大,,而李愚練的恰好就是貼身近戰(zhàn)的功夫。他兩手如穿花蝴蝶一般上下翻飛,,專奔各人的手腕而去,。但凡被他碰上的,腕子無不當場脫臼,,申家澤在一旁心驚肉跳地計著時,,發(fā)現(xiàn)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凌三泰和他的五個嘍羅都已經(jīng)全趴下了,,一個個捂著胳膊低聲地嚎叫著,。在監(jiān)室里打架這種事情,,一旦被看守發(fā)現(xiàn),打架雙方都是要受到責罰的,,再說,,作為一幫混混,,被人打哭了找看守來救命,,實在是丟人的事情,日后出了看守所還要不要在道上混了,?因為有這樣的顧慮,,所以這些混混挨了打也不敢出聲。
“好了,,現(xiàn)在可以說說了,,誰讓你來問我這些事情的?”李愚盯著凌三泰,,冷冷地問道,。一個小混混,不想著搶錢,,卻關(guān)心李愚是哪鄉(xiāng)哪村的,,這件事如果沒什么蹊蹺就見鬼了。
凌三泰倒也有幾分硬氣,,他昂著頭說道:“什么誰,,老子就想問問,怎么的,?”
“啪,!”
一個耳光毫無征兆地落在凌三泰的臉上,凌三泰只看到了一個虛影一閃,,想伸手去捂臉的時候,,臉上已經(jīng)火辣辣地疼起來了。
“真的沒誰,,就是我犯賤,,多嘴了?!绷枞┑目跉廛浟瞬簧?,他也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效果。
但這種服軟并沒有讓李愚收手,,他毫無猶豫地又給了凌三泰一下,。凌三泰已經(jīng)是提高警惕了,依然沒能躲過李愚的這一巴掌,,心里又多了幾分恐懼,。他看出來了,,李愚的身手之快,是他完全無法防備的,。除非他一直用手捂著臉,,須臾不敢放開,但這樣的事他哪干得出來,。想想看,,一個大老爺們伸出雙手捂著臉,這是在賣萌咩,?
“我……嘿嘿,,李哥,我真不能說啊,?!绷枞┑哪樕戏浩鹆诵θ荩臍q數(shù)比李愚要大出10歲,,但這并妨礙他管李愚叫哥,。江湖上講究的就是拳頭大的是哥哥,他的幫派里也有不少年齡比他大的人一口一個凌哥地恭維他,。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否則的話……”
李愚看了看兩旁,看到了犯人們喝水用的搪瓷茶缸,,便信手拿過一個,,用手一捏,搪瓷茶缸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正圓變成了橢圓,。
“你覺得是你的骨頭硬,,還是鐵硬?”李愚用猙獰的聲音問道,。
“是……是看守讓我問的,,他說你沒身份證,又沒有聯(lián)系人,,怕你有什么案底,,讓我嚇唬嚇唬你,逼你說出來歷,。我對李哥你真的沒有惡意,,看守說了,不讓我動你,,我不也沒敢動手不是……”
凌三泰徹底屈服了,,他恐懼的還不僅僅是李愚的武力,還有看守告訴他的那些話。一個連警方都摸不清有沒有案底的人,,如果再有著這樣的實力和心計,,那就是道上最恐怖的傳說了。別看他凌三泰在東新區(qū)一帶頗有惡名,,見著真正的大流氓,,他也只有跪的資格。
“小李,,你過來一下,。”申家澤在一旁小聲地喊道,。
李愚向凌三泰等人瞪了一眼,,幾個人會意地一齊滾到門邊去了。李愚走到墻角,,低聲對申家澤問道:“申哥,有什么事嗎,?”
“哥們,,了不起?!鄙昙覞上蚶钣蘼N了個大拇指,,贊了一聲。
“讓申哥見笑了,?!崩钣拚f道。
“白天看你那么低調(diào),,我還真猜不出你有這么好的功夫呢,。”申家澤道,,他話鋒一轉(zhuǎn),,又說道:“不過,小李,,你可得提防這些人,。他們幾個可能不是你的對手,但他們的背后肯定還有大團伙,,你是孤身一人,,將來出去以后,沒準他們會向你尋仇,,你想過怎么辦沒有,?”
李愚道:“你不是跟我說過,現(xiàn)在是什么法制社會嗎?我昨天在那個派出所碰上那些警察,,看起來也不像枉法之徒,,區(qū)區(qū)幾個毛賊,還能翻天,?”
“就怕你在明處,,人家在暗處,防不勝防啊,?!鄙昙覞商嵝训馈?p> “我明白了,?!崩钣撄c了點頭。
他重新回到凌三泰等人面前,,用手指了指凌三泰,,說道:“你,跟我過來一下,?!?p> “有事嗎,李哥,?”凌三泰賠著笑臉,,慢吞吞地挪著身子,不敢上前,。
“你放心,,只要你乖,我不揍你,?!崩钣拚f道。
“我……”凌三泰很想大聲地說一句:我很乖的,,可是臉皮實在沒那么厚,,這么栽面子的話哪能說得出來。他換了個說法,,說道:“瞧李哥說的,,您有什么吩咐,我還能不聽嗎,?”
李愚把凌三泰帶開幾步,,面對著另一側(cè)的墻壁,然后用很小的聲音說道:“你家里有哪些人,,住在哪里,,告訴我。”
凌三泰一驚,,失聲道:“李哥,,你問這個干嘛!”
“低聲,!”李愚喝道,,“我問這個干嘛,你不懂,?”
我太懂了,!凌三泰心說。這不就是擔心自己日后尋仇,,要拿自己的家人當人質(zhì)嗎,?說心里話,凌三泰被李愚收拾了一通,,嘴里說是服氣了,,內(nèi)心卻存著找回場子的念頭。在看守所里,,他自然是沒有這樣的實力,,但出去之后就不然了。他也是有組織的人,,他受了欺負,難道不會找上線來撐腰,?
可是李愚要問他的家人,,性質(zhì)就不一樣了。除非他日后能夠把李愚干掉,,否則以李愚的身手,,報復他的家人是太容易不過的事情?;旎煲彩怯屑矣锌诘?,誰樂意讓人沒事就問候一下自己的家人?
“我可告訴你,,想隨便編一個說法來糊弄我,,沒那么容易。我會讓你那幾個小兄弟一個人一個人地說,,但凡有人說的和你不一樣,,你就準備在這屋里躺到出去為止?!崩钣蘩淅涞赝{道,。
我靠,看守坑死我了!
凌三泰在心里哀嘆著,??雌饋恚@個李愚還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功夫了得倒也罷了,,心機居然也如此縝密。他用分別審訊的方法,,來確定自己是不是說謊,,這么小的一個監(jiān)室,自己想和嘍羅們串供也沒機會,。他是東新區(qū)的混混頭目,,那幾個小嘍羅也都是在東新區(qū)混的,雖然不全是他的手下,,但誰不認識他凌老大,?
他不能確信是不是每個人都知道他家的住址和家人,但萬一誰說出來了,,李愚知道他說謊,,能放得過他?剛才那兩個耳光,,力道頗有講究,,打在他的臉上,痛得鉆心,,但卻又看不出任何的傷痕,。惹惱了李愚,讓他再搧上幾個耳光,,凌三泰只怕就得尿在身上了,。
“李哥,我騙誰也不敢騙您啊……其實這么點事,,我也沒打牌蒙李哥您,,是不是?我沒有成家,,只有一個相好的和我一起過,,我住在……”凌三泰老老實實地把自己那點底都抖了出來。
李愚在心里默默記下,,然后讓凌三泰回去,,勒令他不許開口,接著又把另外幾個嘍羅挨個叫來,,讓他們說出自己知道的有關(guān)凌三泰的一切,。
把各項信息問到毫無破綻之后,,李愚在幾個小混混的手腕上各推了一把,幫他們接上了脫臼的腕骨,,然后說道:
“從昨天到今晚的事情,,我就當沒發(fā)生過,以后咱們在這屋里的時候,,相安無事,;出去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們不服,,想找我尋仇,也盡管放馬過來,?!?p> “不敢不敢,誰和李哥有仇了,?”
“李哥這是教咱們做人,,還不收學費,咱們賺大發(fā)了,!”
“沒錯,,出去以后,我一定要請李哥喝酒,,我干了,,李哥隨意!”
“屁,,你能請得起什么酒,,要我說,咱們得湊錢請李哥在凱利萊頂層包一桌,!”
“……”
眾人一個賽一個地獻著殷勤,監(jiān)室里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