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坦白
荊詠三步兩回頭,每次剛想開口說話,對上荊逸凡的目光之后,,又把話咽了下去,。仿佛只要荊逸凡看著他,比讓他上斷頭臺還要別扭,。
荊逸凡忍著笑出聲的沖動,跟在荊詠身后。荊詠人長得不錯,,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官服穿在身上,,更加顯得英俊不凡,如果荊逸凡要是個女人,,都會忍不住喜歡上他,。這樣一個年輕有為、家財萬貫,,且官位加身的男子,,世間那里還找得出第二個來。
可是,,在荊逸凡面前,,荊詠這些優(yōu)點蕩然無存,,不是說荊詠比不上荊逸凡英俊瀟灑,兩人本就是親兄弟,,相貌相差不到哪里去,。而是荊詠表現(xiàn)的太過拘束,以至于看上去很不協(xié)調(diào),,怎么看怎么別扭,。
荊詠要是知道荊逸凡心里的想法,一定會找個沒人的地方,,一頭撞死在墻上,。人家那里是拘束,明明是害怕,,二弟變成了自己不認識的人,,這可是欺君大罪,要是被皇帝知道了,,項上人頭都保不住了,。
荊家如今得來的一切都是因為荊逸凡。如果讓納蘭弘毅知道了荊逸凡與荊家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這玩笑可就開大發(fā)了,。整個鴻天王朝誰不知道荊家二少爺之名,一旦傳出此荊二少爺不是真的荊二少爺,,荊家的結(jié)局可想而知,。
從第一眼看到荊逸凡,荊詠就感覺荊家的天塌了,。他很想問一句他的二弟在哪,?卻不敢問出來,他害怕得到的答案讓他接受不了,。也正是在這種矛盾的心理下,,荊詠一路上都渾身不自在,恨不得直接飛到他爹荊典的面前,。
穿過了幾個別院,,兩人便是來到了荊府大堂。
早已等候多時的荊典看到荊詠出現(xiàn),,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迎了上來,。
“詠兒,人呢,?你不是去宮里接逸凡嗎,,他怎么沒有跟你回來?”朝荊詠身后望了一圈,并沒有看到自己心中思念的那道身影,,忍不住問道,。
荊詠望了荊逸凡一眼,想了一會兒,,才對著荊典說道:“爹,,我沒有見到二弟?!?p> “沒見到,?”怎么會呢,陛下不是這么沒有分寸的人,,應(yīng)該不會留著逸凡不讓他出宮吧,,不行,我的兒子回來了怎么能不讓他回家,,這事說什么也要去找陛下評評理,。想著,荊典直接說道:“走,,我和你一起進宮,,把逸凡接回來?!?p> 看到父親的架勢,,荊詠也知道父親誤解了他的意思,剛才他故意說沒見到他的二弟,,而不是直接說名字,就是想讓他的父親冷靜下來在告訴他真相,。沒想到荊典直接把此事想到了皇宮那位的頭上,,事到如今荊詠也不敢隱瞞了,真要鬧到皇帝那里,,才是真的不好交代了,。
“爹,你別急,,聽我把話說完,。其實我說的沒見到二弟是沒見到我的親二弟,而荊逸凡我卻幫你帶回來了,?!?p> “你說什么傻話,什么叫沒見到你的親二弟,,難道這世間還有和你二弟同名同姓的人,?”聽了荊詠的話,荊典的火爆脾氣又上來了。
荊詠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后退一步把身后的荊逸凡讓了出來,,指著荊逸凡,說道:“爹,,實話告訴你吧,,這位就是我從宮里帶回來的荊逸凡,也就是外面盛傳的少年軍師--荊逸凡,?!?p> 荊詠字字珠璣,不像說謊,,荊典把視線轉(zhuǎn)移到荊逸凡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時而搖頭,、時而點頭,,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約莫一盞茶后,,才吐出三個字來:“你是誰,?”
“什么你是誰、我是誰的,?你們爺倆在干什么呢,,不是說逸凡回來了嗎?人在那里,,快點讓為娘看看他,。”就在此時,,后方傳來了一道焦急的聲音,。
來人是一位婦女,大約四十歲出頭的樣子,,頭戴金釵,、身披華麗服飾,腳穿一雙繡花鞋,,正蓮步朝這邊走來,。在其身后,則是跟著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一身青綠色的衣裙,,手中抱著一個棋盤,額頭上微微冒著汗珠,,想來是因為著急趕路,,才顯得這么狼狽,。
這二人正是荊家另外的兩人女主人,婦人是荊典的結(jié)發(fā)妻子薛蕓,,少女則是荊典最小的女兒,,名叫荊語蝶。剛才說話的,,不用說一定就是薛蕓了,。
眼看荊家的人都到齊了,荊逸凡便走了出來,。行了一禮,,才慢慢說道:“老爺、夫人,、大少爺,、大小姐,不知你們還記得小人否,?”
說完,,荊逸凡把頭抬了起來,笑著看向這一家四口,。
“你是,?”薛蕓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感覺有些影響,,卻想不起來是不是真的見過,,又反問了回去。
“??!”突然,荊語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驚叫一聲,,指著荊逸凡說道:“我記得你,你是阿源,,跟著二哥的那個小廝,我記得以前二哥很看重你,,還讓你跟著他一起去岳嶸學府進修了呢,。你回來了,那是不是說二哥真的回來了,?太好了,,聽說二哥已經(jīng)是天元階段,讓他教我棋藝,,再好不過了,?!?p> 荊語蝶這小丫頭一口道破荊逸凡的真實身份,荊逸凡也感覺有些意外,。雖然以前在荊家當下人的時候,,也見過這個小女孩幾次,四年過去了,,當初的小女孩都已近長大了,,他也不再是以前那個長隨,如今被這小丫頭一眼認出,,讓荊逸凡特別沒面子,。
難道四年來我就沒有任何變化么,我覺得我變帥了呀,!
荊逸凡吸了吸鼻子,,尷尬不已,既然已經(jīng)被認出來了,,荊逸凡也不打算隱瞞,,說道:“不錯,我就是二少爺?shù)男P阿源,,也是如今鴻天王朝聲名遠播的少年軍師荊逸凡,!”
荊詠身體一震,他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是真的聽到事實真相,,依舊讓他接受不了?!澳俏叶苣??你把我二弟藏哪里去了?”
“即便大少爺不問,,我也會告訴你們真相,。此事說來話長,這事要從四年前二少爺帶領(lǐng)我前往岳嶸城府說起……”
一段埋藏在心中不可告人的往事,!
一場偷梁換柱,、冒名頂替的驚天之舉!
一個說不盡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的悲情故事,!
一個小人物茍且偷生、名動鴻天的傳奇之舉,!
一幕幕,、一段段……都是道不盡的人生!
四年來的辛酸艱苦,,通過荊逸凡之口敘敘講出,,這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故事,,也是他真實人生的寫照。
隨著這個秘密說出來,,荊逸凡感覺自己輕松了許多,,這個秘密壓在他的心中很久了,曾幾何時他為了隱藏這個身份,,受制于人,;曾幾何時他為了隱藏這個身份,遠避萬里,。如今,,這個秘密不再是秘密,他可以做回真是的自己,,不用再帶著虛假面具生活,,這難道就不是一種幸運嗎?
“你能不能再說一遍,,我兒怎么了,?”薛蕓巍巍顫顫的走到荊逸凡面前,臉上早已掛滿了淚水,,她寧愿相信這只是一個故事,,而不是事實。
“四年前在通往岳嶸城府的路上,,二少爺不幸遇難,,已經(jīng)不在了?!?p> “我兒……”得到荊逸凡的確定,,薛蕓終于壓制不住心中的哀痛,仰天大叫一聲,,人也隨之摔倒在地,。
“娘!”
“夫人,!”
……
薛蕓經(jīng)受不住兒子身死的事實,,最終還是昏死過去。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這才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
荊逸凡很想上前安慰幾句,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這個資格,。說到底他才是荊家的外人,如果沒有他的出現(xiàn),,荊家也許會一直生活在豐業(yè)鎮(zhèn),,不會發(fā)生這么多的事情,。當初如果不是荊典救了他,說不定荊二少爺也不會死,。
“語蝶,,你先去照顧你母親,這里有我和你大哥就行了,?!毖κ|被下人扶下去后,荊典即刻吩咐道,。
盡管荊典一直表現(xiàn)的很平靜,,心中也翻起了滔天巨浪。兒子死了,,試問有幾個人會開心的起來,?兒子死了四年,他卻不知道這件事,,如果不是荊逸凡說出來,,他也許今生都不會知道這件事情,為人父者,,卻不能為兒分憂,,也算是一種失職。
“爹,,你看二弟死去的消息,,我們該怎辦才好?還有……”荊詠說著望向荊逸凡,,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說到底阿源也是荊家下人,即便揚名立萬了,,也改變不了是荊家下人的事實,。
可是,如今鴻天王朝人人只知荊逸凡,,誰知阿源是什么人,,一旦把阿源的身份公布出去,荊家將要面臨的就是滅門之災(zāi),。
“詠兒你也去照顧你母親吧,,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他談?wù)劇,!?p> “孩兒告退,。”荊詠不甘的望了荊逸凡一眼,,嘆了口氣離開了大堂,。
子漁非魚,,找到了一個二弟,卻不是自己的親二弟,,這樣的反差,,讓荊詠一時之間真的接受不了。
“你就是我當初在豐業(yè)鎮(zhèn)外救回來的那個少年,?”荊詠離開后,,荊典便開始質(zhì)問荊逸凡來。
荊逸凡點了點頭,,這點他不需要隱瞞,。能告知荊家之人的事情,荊逸凡一件都不會落下,,可是不該荊家的人知道的事情,,荊逸凡也不會多提一句。
“那我該稱呼你阿源呢,,還是荊逸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