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世家之爭
青衣小廝擺好酒菜下山去了,徐明遠看著桌上雞鴨魚肉一樣不少,,還有一小盅瘦肉粥,,一壇酒,這少說也得一兩銀子了,。
“師父,,吃飯了?!毙烀鬟h沖著有些喝多了,,正低著頭睡覺的師父叫了一聲,起身拎了條小凳子坐到小方桌前,。
桌邊還有兩包油紙包著的東西,,徐明遠打開一看,原來是一包草藥,,還有一包金瘡藥,。這應(yīng)該也是曾清怡先去抓來的,然后讓那小廝順路給他帶過來的,。不過那小廝估計是一路爬上山來太累了,,所以忘了這和徐明遠說了。
徐明遠把兩包藥先放到了一旁,,笑著搖了搖頭,,曾清怡有時雖有些刁蠻任性,不過心思細膩卻也不輸她人,。
清玄晃了晃腦袋從道觀里走了出來,,自己拎了條小凳子坐到了徐明遠對面,看著滿桌的菜肴,先拍開桌上那壇酒的封泥直接灌了一口,,笑著說道:“曾丫頭倒是知道孝敬我啊,,嗯,這酒比曾老頭早上帶來的還好,?!?p> 徐明遠倒了一碗粥給師父,然后給自己也盛了一碗,,翻了個白眼道:“師父,,人家明明是買給我的嘛,哪里是孝敬你的,?!?p> 清玄伸手撕了一個雞腿下來,放嘴里啃了一口,,看著徐明遠揶揄道:“怎么,,現(xiàn)在動心了?倒也不算晚啊,,要不要師父和曾老頭說一說,,我看那丫頭對你也有心呢,這事準能成,?!?p> “師父,你就別亂點鴛鴦譜了,,你說人家一個吏部尚書的女兒,,我們就這三間破道觀,你哪來的信心準能成啊,。”徐明遠喝了一口粥撇嘴道,,這粥從蜀州城送來,,溫度倒是剛好入口。
“這有什么,,我的徒弟,,就是那皇帝要嫁女兒,那也配得上,?!鼻逍灰詾橐獾溃凰︻~前掉下來的一縷白發(fā),,伸手向著徐明遠的衣服遞來,,看樣子是想把手上的油膩擦到他得衣服上。
徐明遠端著碗夾著凳子向外挪了兩步,,躲開了清玄的魔爪,,夾了一筷子排骨,,不再接清玄的話了。要是再接,,他怕清玄都要說出他的徒弟,,皇帝的位置都能坐的話來了。
見徐明遠不搭話,,清玄也不繼續(xù)自吹自擂了,,吃了半只雞,喝了半壇酒后,,才是開口道:“明遠啊,,今天曾老頭來呢,一來是說手癢了,,想來找我下棋,,二來就是怕你因為那件事萎靡不振,讓我開解開解你呢,?!?p> “嗯,我好著呢,,就這點小事,,那都不是事?!毙烀鬟h把碗里的排骨湯喝了個一干二凈,,摸了摸有些圓滾的肚子,笑著說道,。
“我也跟他說了,,要是這點小事都能被打擊到的,那也不配當我的徒弟,,我是誰啊,,你說是吧……”清玄又開始吹噓自己了。
吃了晚飯,,徐明遠也是懶得洗碗了,,清玄就更不可能會去洗了,所以就先堆著,,等過兩天徐明遠身體好了再說了,。
徐明遠進廚房燒火,把那包藥按著紙上寫的量煎了一次喝了下去,,然后進了自己房間,,把那包金瘡藥撒了一些到傷口上去,躺在床上睡不著覺,便是整理了一下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
院試之事已是告一段落了,,顯然曾夫子也沒有想到孫學政會來這么一手。而且學政主管一道科舉之事,,曾夫子雖然曾經(jīng)在朝為宰,,但現(xiàn)在畢竟是沒有官身的書院院長。
不過徐明遠被擺了一道,,也是讓曾夫子動了真火,,雖然遠離朝堂已有數(shù)十載,但曾夫子的能量又豈可小覷,。
不說朝中還有個當吏部尚書的兒子,,曾家這些年也有不少子弟在朝中為官,朝中也還有不少官位不低的官員對夫子執(zhí)弟子禮,。
徐明遠榜首之名被革,,表面上看是因為徐明遠招惹了李立新,然后被他暗地里用手段給拉下馬,。但仔細一想,,這件事又豈會真的這般簡單,若說堂堂一道提督學政,,就為了給一個世家公子出氣,,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院試排名更改了,有點腦子的人恐怕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事的關(guān)鍵不在于李立新,,而是因為徐明遠和曾家、白家走的太近了,。
劍南道幾大世家向來明爭暗斗無數(shù),,同出自于蜀州的曾家和白家一文一武擰成一股繩,而成都府的幾大世家,,也是同仇敵愾,。
年輕一代,白哲修在西南邊境之上白馬銀槍風光無限,,白墨樓三年辯論第一,名動國子監(jiān),,可以說劍南道世家年輕一代,,文武魁首盡被白家奪去。
不過曾家近來卻是沒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年輕人,,曾清怡雖聰慧,,不過終究是女流之輩,難成大事,若是沒有年輕一輩接上,,那曾家的沒落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對于能夠傳承數(shù)百年的大世家來說,時間向來不是問題,,能見到曾家沒落,,無疑是值得等待和慶賀的事情。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名聲不顯的徐明遠卻是突然在曾夫子的引薦之下進了書院,,而且竟是出人意料地奪了辯論第一。這個被傳與曾清怡關(guān)系不一般的年輕人,,自然就落入了各大世家的眼中,。
無論徐明遠和曾清怡的關(guān)系是否是真的不一般,只要徐明遠靠著在書院得了榜首,,踏上仕途,,那徐明遠便和曾家有了難以割舍的關(guān)系,這無疑是那幾個世家不愿看到的,。
能夠力壓白墨樓,、王子琪奪得院試第一的徐明遠,還是讓原本還在猶豫的幾大世家坐不住了,,所以才會有了臨時下急令更改文榜的鬧劇,。
也不知那幾大世家給孫學政許了什么好處,能讓他壞了規(guī)矩,,近乎明目張膽的胡亂行事,。
不過,就如那天所說,,若是有一天登上高位,,對于那日革名之辱,徐明遠定然是要還給那些人的,。不管是隱藏在背后的那幾個世家,,還是那個道貌岸然的孫學政,徐明遠有時還是比較記仇的,。
第二天醒來,,肌肉的酸痛感已經(jīng)是差不多消失了,而那些被劍氣所傷的傷口也是都結(jié)了痂,,或許是因為那藥和金瘡藥很好,,所以也是沒有絲毫化膿的跡象,應(yīng)該要不了幾天就能痊愈了,。
徐明遠簡單洗漱了一下,,換了一身輕薄干凈的半舊道袍,,因為怕傷口撕裂開來,所以這兩天還不能動劍,。
這突破三品,,徐明遠才剛出過兩劍,對于那種劍氣碎石的感覺,,現(xiàn)在回味起來都有些難以自抑,。
當徐明遠揮劍之時,一股氣自丹田而起,,然后入手臂,,最后自長劍斬出,這便是劍氣,。不過雖然只出了兩劍,,徐明遠還是感受到一些限制,這限制便是來自于丹田之中的氣,。
這氣是什么,,徐明遠現(xiàn)在也不清楚,不過他知道這氣就如煮飯之米,,燒火之柴,,若是沒有這氣,那劍氣便試不出來,。
那日使出兩劍后,,徐明遠已是感覺丹田中那股氣差不多消耗殆盡了,而現(xiàn)在又是能夠感受到丹田之中的氣息十分飽滿,,比起那日剛剛突破之時多了一倍有余,。
這氣應(yīng)該是能夠恢復(fù)的,只是需要多久能夠恢復(fù),,還有待徐明遠去試驗,。若不是現(xiàn)在身上傷勢沒有恢復(fù),徐明遠早就坐不住了,。
今日起的不算很早,,太陽已經(jīng)是有些升高了,徐明遠和盤腿坐在正殿中,,嘴里神神叨叨不知念著什么的師父打了聲招呼,,便是走出門去。
這些年徐明遠也是確定了師父根本就沒把道家的清規(guī)當一回事,,這十幾年來更是沖來沒有讓他念過一本道經(jīng),,說起來他們師徒兩個倒真是兩個占著道觀的假道士,而且還時常下山美其名曰云游的四處行騙,。
想著自己假道士的身份,,徐明遠笑著跨出門檻,雖然他們師徒倆從不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不過這些年那些香火錢和貢品,,確實都成了他們果腹之物。
剛走出大殿,,徐明遠便是聽到小道那邊傳來了一聲聲的喘息聲,,有些疑惑的輕聲自語道“這么早便有人來上香了?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吧,?!?p> “這米倉山看著不高,爬著還怪累人的,,可把我累死了,。”一道徐明遠熟悉的聲音從小道下響起,,正是周斌杰的聲音,。
徐明遠微微一笑,看來是周斌杰和白墨樓來了,,剛想出聲,,卻是一道糯糯的聲音響起:“表哥,馬上就到了,,要不你再歇會吧,。”
“伶萱都沒說累,,你也說得出口,。”白墨樓清冷的聲音傳來,,依舊是毫不留情,。
“哥,你就別說表哥了,,他確實比我們要辛苦呢,。”那到糯糯的聲音又響起,,有些埋怨的說道,。
“就是,還是伶萱好,?!敝鼙蠼艽謿鈶?yīng)和道。
徐明遠笑著走到小道口往下一看,,周斌杰那龐大的身軀正坐在小道的臺階上,,把整個石階都塞得滿滿的,,滿身衣裳都被汗水浸濕了,正大口喘著氣,。
白墨樓站在上面的臺階,,一身淡藍色長衫,手里握著一把玉扇,,輕輕搖著,,臉頰微紅,看來爬山也不如他口中說的那般輕松,。
而站在周斌杰身下臺階的是個身著粉色繡花襦裙的姑娘,,這姑娘二八芳齡,生得乖巧可人,,頭發(fā)挽在腦后,,斜插一只碧玉簪,頗有著大家閨秀之風,。此時手里拿著一把秀氣的團扇,,正體貼的給周斌杰扇著,這一路爬上山來,,倒是她最悠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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