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也逃婚,?真巧
當(dāng)溫雯從青樓回宮,,再度見到自家公主的時(shí)候,有一瞬間的目瞪口呆,,然后噗通跪了下去,。
卿桃正跪在前方,,頭埋得很低,幾乎與大地親密接觸,。
“小九啊,,父皇這不是訓(xùn)斥你,瞧瞧你現(xiàn)在的樣子,,哪里有半分南鈺國公主的模樣,?”卿帝正對她進(jìn)行人生教育。
卿桃則暗暗嘀咕:“傻子才看不出來,你這不是訓(xùn)斥我,?!?p> 微微抬頭瞟了瞟,見自家父皇雙手叉腰,,吹胡子瞪眼,,她又吐吐舌頭:說得好像父皇你很有南鈺國帝王的模樣似的。
然而數(shù)了不到五句話,,卿帝便為自己的一時(shí)沖動而后悔萬分——自家女兒的大錯小錯,,豈是他一日能數(shù)得清的?
約莫一盞茶后,,原本隨時(shí)有血光之災(zāi)的情形發(fā)生了絕對逆轉(zhuǎn):卿帝來回踱著步子,,額頭層層汗珠,口干舌燥,,卻又一副不甘心的捉急模樣,。
反倒是跪在地上的人,一動不動——竟然睡著了,。
估摸著皇上終于覺悟,,差不多要放棄跟公主談人生了,溫雯偷偷伸手拽了拽卿桃的衣角:“公主,,完了,,皇上要完了?!?p> “什么,?父皇要完了,?”
美夢正酣的九公主,,陡然一個激靈,從地上跳了起來,,嚷著大叫,。
剎那,一前一后兩個人臉色均十分難看,,夾在中間的卿桃左右望了望,,又前后瞅了瞅,恍然大悟:自己一定是說錯話了,!
一念及此,,她便趕緊跪下去,連連磕頭:“父皇饒命,,兒臣知錯,,都是兒臣不好,兒臣以后再也不敢了,兒臣發(fā)誓,?!?p> 聽她信誓旦旦地說著,卿帝甚是感動,,揮揮手道:“罷了罷了,,朕已經(jīng)不想再聽你發(fā)誓了。朕是管不了你了,?;屎笳f得對,是該找個人來管管你,?!?p> “父皇不要啊,!”卿桃立刻淚流滿面,,跪著爬過去拽住親爹的褲腿,“兒臣聽說您要把兒臣嫁給東陵國的二王爺,?”
卿帝默默點(diǎn)頭:“對,。”
“兒臣聽說那二王爺是個傻子,,還傻得一點(diǎn)都不可愛,?”
卿帝默默點(diǎn)頭:“好像,是吧,?!?p> “兒臣聽說那二王爺曾經(jīng)被炭熏過,所以比黑人還黑,?”
卿帝默默點(diǎn)頭:“可能,,是吧?!?p> “兒臣還聽說東陵國去年春旱夏澇災(zāi)禍不斷,,整個一窮國,綜上所述,,那二王爺也就是一矮窮矬了,?”
卿帝默默點(diǎn)頭:“你這么一說,似乎有點(diǎn)兒道理,?!?p> 卿桃瞬間內(nèi)心崩潰:想嫁的心完全沒有了。
她一把抱住親爹的大腿,,仰頭道:“父皇,,最后一個問題,。”
“父皇是真愛,,你是親生的,。”不等她問,,卿帝立刻回答,。
卿桃眨巴眼,擦干淚,,站起來,,后退一步,理好衣衫,,對著親爹跪地拜了三拜:“父皇,,咱能不嫁嗎?”
“女兒啊,,不是咱嫁,,是你嫁。記住,,是你嫁,,乖?!鼻涞凵锨皩⑺銎?。
“你確定這樣的人能管住我?”卿桃伸手,,探了探皇帝的額頭,,“父皇,你是傻了,,還是發(fā)燒了,?”
在親爹臉色變化之前,她立刻又張開雙臂,,及時(shí)地貢獻(xiàn)了一個熊抱,,梨花帶雨地哭道:“父皇放心,,兒臣一定會乖乖聽話嫁出去的,,兒臣這就回去收拾?!?p> 說罷,,行了個禮,拽著溫雯一溜煙跑了,。
卿帝望著自家女兒的背影,,越發(fā)愁苦:“唉,小九什么時(shí)候才能長成大九啊?!?p> 溫雯被卿桃拽著跑了一路,,回到明軒宮,還沒來得及喘氣,,就看到自家公主翻出了所有值錢的衣物,,麻利地打好包,又鬼鬼祟祟地四下查看,。
“公主,?要翻墻?”她忍不住問了一句,,“您這翻完剛回來,,又要走?”
卿桃仍舊警惕地觀察著附近的情況,,頭也不回地對后面的溫雯招手,,“快,趁著天色漸晚,,他們還沒回過神兒,,咱們現(xiàn)在就走?!?p> “去哪兒?。俊睖伥┶s緊跟上,。公主每次都是自己翻墻出去瀟灑,,難得肯帶上她。
“玉梨樓,?!?p> “又去?”溫雯疑惑,。
“帶上大黃,。”
“然后呢,?”溫雯不解,。
“去東陵國?!?p> “去干啥,?”溫雯好奇。
“撬門放大黃,?!?p> 于是,,主仆二人趁著夜色,按照計(jì)劃,,帶著大黃出了南鈺國,。在前往東陵國的途中,不小心把羅盤給摔了一跤,,指針跑錯了方向,,走了十來天,也沒能見到東陵國的影子,。
正是立夏過后,,天氣漸漸變熱。兩人一狗,,走了幾個時(shí)辰,,還在荒無人煙的古道上徘徊。
“公主啊,,咱們是不是走錯了,?”溫雯扛著行李,喘著粗氣,,牽著大黃,,首先表示懷疑,“我咋有種修行了二十一個世紀(jì)也沒能成仙的雷同感,?”
“不可能,,我這可是南鈺國最貴的羅盤!”卿桃立馬否定,,一邊瞅著羅盤,,一邊瞅著周圍的荒涼,“哎,,咋一個人都沒有呢,?”
“公主啊,一會兒天黑了,,咱們兩個人又要露宿荒野嗎,?”
“可能,是吧,?!鼻涮覍擂蔚乜葍陕暎霸趺凑f話呢,,你還不相信我了,?前面一定有人,,一定有,?!?p> 說罷,她便一副斗志昂揚(yáng)的樣子,,繼續(xù)朝前走,。
溫雯低頭看了看大黃,大黃仰頭瞅了瞅溫雯,,一人一狗立刻達(dá)成一致:癱坐在地上——罷工,。
拿著羅盤的卿桃,信心滿滿地不停朝前走,,固執(zhí)地盯著羅盤,,生怕跟指針偏離分毫。
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腳下被絆住,,一個趔趄:“哎呦,什么不長眼睛的東西,?!?p> 然后啪嗒,摔了下去,。
“汪汪,,汪?!?p> 熟悉的叫聲響起,,她這才看清楚,自己是被大黃給絆了,,揚(yáng)手要教訓(xùn)它:“你怎么跑到我前面來了,!都說了,后邊兒去,?!?p> 大黃一個華麗轉(zhuǎn)身,立馬躲開了她的攻擊,,一雙無辜的小眼神兒盯著她,,繼續(xù)大叫:“汪,汪汪,?!?p> 旁邊坐著的溫雯剛剛睡醒,趕緊解釋:“公主,,我們一直在這里,,一步都沒走?!?p> 卿桃頓覺頭頂一道雷電劈過:這么說,,是她白繞了一圈,?
“公主,你這羅盤不行了吧,?”溫雯注意到她臉上微妙的情緒變化,,不怕死地試探。
“瞎說,!這可是南鈺國最貴的羅盤,!”卿桃再次強(qiáng)調(diào),“怎么可能不行,?你們兩個懶蟲,,不好好趕路,卻在這里睡大覺,!”
溫雯癟嘴,,滿臉委屈:人家沒趕路,但人家也沒掉隊(duì)??!
“汪,汪汪,,汪,。”
旁邊的大黃突然不安生,,站起身,,對著前方警惕大叫。
主仆二人扭頭望過去,,這才注意到有兩個男子朝這邊走來,。
“哈哈!我就說,,一定有人吧,!”卿桃立馬高興起來,一骨碌爬起來,,興沖沖跑上前搭訕,,“嗨,你們好啊,,小帥哥們,。我……”
發(fā)現(xiàn)自家公主突然沒了聲兒,也不活蹦亂跳了,,溫雯趕緊追過去:不好,,公主莫不是中了暗器?
但還沒靠近,她就呆住了:哎呀,,這位白衣公子長得好生俊俏?。“啄勰鄯蹞鋼涞?,絲毫不遜色于自家公主女扮男裝,!旁邊這個嘛,,氣質(zhì)雖然差一點(diǎn),,勉強(qiáng)也還算養(yǎng)眼。
她在心里品評一番后,,又望向自家公主,,頓時(shí)嚇了一跳:“血!公主你流鼻血了,!”
卿桃這才如夢初醒:“血,?血在哪里?”
“在你鼻子下,,姑娘,。”對面的白衣男子溫柔地說了句,,體貼地遞過去一快錦帕,。
卿桃極力控制自己,咽了咽口水:這聲音,,簡直是修煉了二十一個世紀(jì)的妖孽,,酥到骨子里了!
大黃卻和旁邊的那只銀灰色獵犬玩得忘乎所以,,倆狗一見如故,。
“哎呀,你也養(yǎng)狗啊,,真巧,。”卿桃擦著鼻血,,癡笑著說,。
“是啊,好巧,。在下云謹(jǐn),,這是舒南?!卑滓聨浌又鲃幼晕医榻B,,順便介紹了他的小書童。
“淑男,?噗嗤,?!睖伥┮宦牐ⅠR樂了,,“小女子溫雯,,這是我家公主。哦,,不,,這是我家九小姐卿桃。我們是翻墻逃婚出來的,,能遇到你們兩個人,,真是太高興了!”
聽得她噼里啪啦說了一堆,,卿桃卻是扶額掩面:逃婚都說,,還能再傻一點(diǎn)嗎?真是豬一樣的隊(duì)友,!
“是嗎,?真巧。我們也是逃婚出來的,!”
正當(dāng)卿桃叫苦不迭的時(shí)候,,天使般的聲音替她解了圍:那個書童正激動地望著溫雯,滿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悲戚,。
“咳咳,。”云謹(jǐn)稍顯尷尬,,溫和而笑,,“你也逃婚?真巧啊,?!?p> “是,是啊,,好巧啊,,呵呵?!鼻涮亿s緊轉(zhuǎn)移話題,,“哎,你這狗的顏色,,好像鋼板啊,,有名字嗎?”
云謹(jǐn)怔了怔:“名字?”
卿桃指著愉快玩耍的兩只狗,,煞有介事道:“是啊,,你看我的狗,黃毛,,所以叫大黃,。你養(yǎng)狗,咋能沒有名字呢,?要不,,就叫鋼板吧,多配,?!?p> “鋼板,?”
“嗯,,鋼板?!?p> “那是什么,?”
“就是鋼板啊,你養(yǎng)的狗啊,,這你都不知道,?”
……
四人兩狗,便結(jié)伴前行,,一起逃婚,。然后繼續(xù),露宿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