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杰娜率領著山民從河流上流沖下,,將矮人團團包圍起來時,,她卻發(fā)現(xiàn),已經沒有什么事情需要她來動手了,。
在經過了火焰和激流后,,這些矮人已經十不存一,而且缺少武器和鎧甲,,全都失去靈魂一樣四散在地上,,偶爾有一兩個站直了身子沖向山民的陣型,立刻就會被箭雨所覆蓋,。
哪怕是僅存的兩位黃金境,,也只是在原地做出了防御的姿勢,防備著敵人可能的攻擊,。他們并非失去了一戰(zhàn)的勇氣,,但是面對數(shù)以百計張弓以待的箭矢和投矛,即使是拼死,,也不過是飛蛾撲火,,如果他們死了,矮人族的希望只會更加渺茫,。
在人群的最前列的,,是低著頭跪倒在地上的特若本,他的懷中抱著已經失去生機的父親,,一把短劍插在特克林的胸膛之上,,血液從中流了出來,。
他渾身顫抖著,不只是因為悲憤還是恐懼,。
這是他第一次違背父親,,他這樣想著,將父親的尸身抱得更加緊,。
在生命中的最后時刻,,老矮人抓著特若本的短劍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記得,,總有一天,,你要打造出一件能讓人記住你的武器,我的幼子,,我最具天賦的幼子,。”老者的臉上以驚人的速度渲染上了一層灰白之色,,“割下我的頭顱,,去投降吧,能夠在短短的一個月之間就改變整片凌亂丘陵的局勢的人物,,他一定有著海一樣的胸襟,。去向他投降吧,我的幼子,,追隨他,,大概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夠打破這囚籠吧,?!彼穆曇粲l(fā)虛弱而斷斷續(xù)續(xù)。
“父親,,不要說了,。”眼淚從他的臉上落了下來,。
“唉……”在一聲悠長的嘆息后,,這位曾經叱咤風云的老者陷入了永恒的寧靜之中。
杰娜覺得,,現(xiàn)在就是把彎刀擱在他的脖子上,,這個傷心欲絕的矮人都不會眨一下眼。
她對于這種人,,是沒有多少經驗的,幸運的是,,伊澤就在她不遠的地方,。
“我接受你的投降,。”伊澤的話讓那些矮人的眼中都燃起了光,,但是下一刻,,他就澆了一盆冷水,“但是你們將作為我的奴隸,,為我工作十二年,,才能得到自由?!?p> “……”矮人們紛紛默不作聲,,算是同意了這條建議。
“那么,,我的奴隸,,你可以把前任族長的頭割下來了?!币翝蓪χ厝舯菊f道,,他當然能夠看出兩者之間的親密關系。
這位年輕的矮人在二十年之后就會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鐵匠,。
也許要不了二十年,,他對自己說。
“我……拒絕,?!碧厝舯倦m然顫抖著,但是仍舊挺直了脊梁,,和伊澤對抗著,,“這是我的父親?!彼f,。
“如果我一定要的話呢?”伊澤的眼中升起一絲笑意,,果然,,他還是那個重視親情的忠厚矮人,即使是現(xiàn)在也是如此,。他的眼中沒有仇恨,,只有濃郁的悲傷和堅決,因為這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成王敗寇,,僅此而已。
“那么請割下我的頭吧?!彼币曋翝?,“因為我已經是黑石矮人的族長了?!?p> “他說他是你們的族長,,你們承認嗎?”伊澤看向了特若本身后的眾人,,“畢竟,,他看上去似乎有些年輕?!?p> “我們承認,。”一種矮人立刻說道,,這時候,,只有最為白癡的野心家才會去爭搶這種會要了矮人命的頭銜,尚能延續(xù)的壽命和轉瞬即逝的虛名,,他們尚能分辨得出孰輕孰重,。
“那么,你就是黑石矮人的族長了,?!币翝娠L輕云淡地說道,接著又將頭轉向另外三處鎧甲略有區(qū)別的群體,,“你們呢,?”
“我們愿奉特若本·黑石為族長?!彼麄兞⒖痰拖铝祟^,,異口同聲地說道,唯恐稍微晚了那么片刻,,就被割下了頭,。
“真有趣,你現(xiàn)在是四個矮人部落的族長了,?!币翝膳闹中Φ溃苣仍谒纳砗鬀]好氣地看著,。
憑著長時間的熟悉,,杰娜敢肯定,那些矮人很快就會后悔的,。
“那么,,割下我的頭吧,。”特若本抱著特克林的尸骨,,“但是請將我葬在父親的身旁,。”
“不急,。”伊澤說道,,調轉馬頭向著一旁走去,,“去召喚你剩余的氏族吧,我暫時是不會殺死你的,,在你失去作用之前,。”
“埋葬好你的父親,,他是一位睿智的王者,。”河水已經開始消退了,,他要去組織人手打撈那些沉入河底的鎧甲了,,那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為了未來,,伊澤必須像一只秋天的松鼠一樣,,不斷地儲存著松子,只有這樣,,才能在即將到來的嚴冬之中生存下去,。
他走了,只留下一臉懵逼的特若本,,這個在剛剛還慷慨赴死的年輕矮人感覺有些迷糊,。
所以,現(xiàn)在,,自己是四個部落的共主了,?
但是懷中父親漸漸失去溫度的尸骨卻讓他無論如何都開心不起來。
也許,,有一天,,自己真的能實現(xiàn)父親的遺愿,打造出一柄能夠讓世人記住的武器,。
但是,,那之后呢?
他沒有想,,只是將父親的尸體背在身后,,將渡鴉召喚過來,,模仿著印象中父親的口吻開始寫信,他要開始接手父親曾經做過的事情了,,這對他有些沉重,,卻也能讓他快速成長起來。
其他的矮人默默地追隨在他的身后,,能為逝去的父親付出自己的生命的人,,值得他們追隨。
伊澤看著艾爾莎放出了前往精靈密林聯(lián)絡用的翠鳥,,躺在馬背上,,任由馬匹向著遠離戰(zhàn)場的方向走去,輕輕地閉上了眼,。
“我還以為你會……”艾爾莎欲言又止,。
“我會很興奮?”伊澤說出了她的疑惑,。
“你就像是戰(zhàn)神的選民,。”艾爾莎雙眼陰晴不定地看著他,,“行走在大地之上,,從一個勝利走向有一個勝利?!?p> “我看上去就那么像那個瘋子嗎,?”實際上在前世玩家的口中,那個狂熱地喜歡發(fā)動戰(zhàn)爭的家伙,,就是一個瘋子,,“而且他已經死了,與正直之神托姆同歸于盡了,?!碑斎唬诓痪玫奈磥?,戰(zhàn)爭之神會在戰(zhàn)火中復活,。這話他沒有說出口,因為說了也沒什么用,。
“但是流的血真是太多了,。”她曾遠遠地眺望過那處戰(zhàn)場,,那場景幾乎讓她嘔吐了出來,。
“沒有犧牲,就沒有勝利,?!彼f,,“世界上哪里能夠取得兩全的方法,在取得勝利的同時,,又不會有人死去,。”他這次并沒有收獲什么經驗,,似乎陷阱擊殺并沒有算在他的頭上,。
不過,已經足夠了,,世界上哪里能夠有兩全法呢,。
這一幕,終于要落下了,,自己應該沒有耽誤太多的時間吧。
他躺在馬背上,,閉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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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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