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快到清明了,，香桃也跟司徒媗在一塊織布有兩個月的時間了。

　　早先司徒媗就打算讓石大叔把香桃的東西貨賣了，只是地里有活計要忙,，集市上的事情就先擱一邊了。

　　因?yàn)橛辛讼闾业倪@個開端,，有幾家農(nóng)戶明里不支持暗中不反對的任憑自己的女兒跟著司徒媗在一塊,。

　　看大家這幾天欲言又止的，其實(shí)司徒媗心里都明白,。農(nóng)女們之所以不顧及流言蜚語跟自己待著,，也是為了自家的日子能像石家般過的好起來。只是這布匹刺繡也做了好多,，也不見石家人去貨賣,。

　　司徒媗沒說，各位農(nóng)女們也不好提,，大家心里暗暗心焦,。

　　司徒媗跟石氏夫婦道明了情況，說自己要到縣城去一趟,。石家夫婦看司徒媗是為了大家謀福祉,，也不好多說什么，便讓石子兒跟著,。

　　司徒媗把各個花樣顏色布匹的樣品和農(nóng)女們的一些手工刺繡一塊放進(jìn)一個包裹里,。換了男裝抹了面戴上一頂大帽子和石子兒出了門。

　　“你為什么每次出門都把好好的臉弄成那么難看的樣子,，害的我感覺怪怪的,，好像自己和一個陌生人在一起走？”石子兒不解,。

　　“如果你都認(rèn)不出來我了,，說明我這個易容的技巧是越來越高了?！彼就綃l笑著說,。

　　“我只是覺得怪罷,，怎么會認(rèn)不出你來，就算你真的換張面孔我都認(rèn)得出,?！笔觾旱馈?p>　　“又吹牛,?！彼就綃l不信。

　　路邊開著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春風(fēng)吹來,，花香襲人。

　　司徒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真香,?！?p>　　“聽人說城里的春色更迷人，有專門的園子,，其中有山水湖泊,，各種樹木鮮花?！笔觾合蛲恼f,。

　　“有山也是假山，水也不過是從別處引來的,。樹木鮮花都是刻意栽種的,，哪有咱們這地方別有滋味呢?！彼就綃l說,。

　　“你這叫酸葡萄心理，等到了縣城辦妥了事,，我們也耍上一耍再回來,。”石子兒建議,。

　　“這個主意不錯,，但愿事情能辦的順利些?！彼就綃l說,。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倒也不覺得路途遠(yuǎn)，只是石子兒腿腳快些總是把司徒媗落下,，司徒媗便再后面喊：“石子兒,，你慢點(diǎn)，等等我?！?p>　　石子兒停下腳步：“你怎么比蝸牛爬的還慢,。”兩人又追逐打鬧一番,，真正是個兩小無猜,。

　　司徒媗也沒打算再去擺地攤，想著去縣城的市中找一家肯收購她們東西的商家,。集市上都是農(nóng)家買賣的地方,，而且不是每天都有,，單單一個月有那么兩三次,。說白了就是農(nóng)家賣了東西買東西，相當(dāng)于以物易物了,。

　　縣城里的市比較固定,，酒樓商家林立，東西也比較高檔精致,。

　　司徒媗帶著那個包裹走了好多個售布的商家,，都被人趕了出去。他們都有自己的進(jìn)貨渠道,，輕易也更改不了,。石子兒有些垂頭喪氣的，司徒媗勸道：

　　“我們不要泄氣,，再往下一家就是了,。我就不信，這縣城的布商就沒一個做生意靈活且識貨的,?！?p>　　他們又走進(jìn)了一家布店，店里冷冷清清的沒有一個人,。

　　“這家店名倒別致,，叫聚客來布莊?！笔觾赫f道,，他最近跟著司徒媗認(rèn)了不少字。

　　聚客來,，乍一聽會聽成拒客來,，怎么會取這樣的一個名字，司徒媗納悶,。

　　司徒媗四周看了看,，店里東西都是比較平常的棉麻布料而且沒有什么花樣圖案。正奇怪,，只見從門簾后出來一個穿靛藍(lán)棉布衣衫的中年女人來,。

　　這家店也夠奇怪的了,，別家掌柜的都是男子，她家倒是女子,。

　　“客官,，有什么需要？”那中年女人問道,。

　　石子兒因?yàn)楸黄渌碳揖芙^的多了,，不好意思開口了。

　　那中年女人見這情景,，便又說：

　　“兩位少年是打哪個府來的,，有介紹人嗎？”

　　這么一說把石子兒和司徒媗兩個人說蒙了,，這話問的奇怪啊,，買東西還要告知地址和介紹人的嗎？

　　不管那么多了,，這家不成還有下一家呢,，我就不信了這事就這么難辦。

　　司徒媗把頭上帽子摘了,，上前一步坦誠的說道：

　　“店家嬸子好,，不知道嬸子收不收一些出自民間的女工繡物?！?p>　　那個店老板居然沒有像其他店家那樣把他們攆出去,。

　　“帶來了嗎，拿來我看看,?！钡昀习逭f。

　　司徒媗和石子兒面露喜色,，這次有戲,。石子兒被留在外間，那店家單把司徒媗帶到一個隔間去,。司徒媗知道這里有些是女子之物,，石子兒不方便在場。她到隔間把包裹里的東西拿出來,，一一拿出展示給店家看,。

　　“布匹織的倒也可以，顏色是自己染的嗎,？”店老板問,。

　　“是自己染的。”司徒媗忙答,。

　　“這刺繡的手藝還行,，就是……”店老板想說用的材料不行，如果用絲線繡綢緞上更好些,。

　　“實(shí)不相瞞,，這都出自農(nóng)女之手。實(shí)在是家里困難,，迫不得已才出售這些來救濟(jì),。望老板方便的話就收了吧?！彼就綃l坦言相告,。

　　其實(shí)打從她摘了帽子起，店老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是女扮男裝,。打開大門做買賣的見的人多了,，這點(diǎn)眼力見都沒有還做什么生意,。

　　這家布店跟其他的店鋪經(jīng)營方式不一樣,，別看前面擺的東西甚是平常。其實(shí)好東西都在內(nèi)堂里,，輕易不示人,。其中出自閨閣女子之手的物件也不少，所以不好向外展示,。

　　凡來她這里的人不管買或者放著里賣,，都是經(jīng)人介紹來的。像一些家境落魄的貴人小姐,，商戶人家的女子,，或者是大戶里的丫鬟、不受寵的庶女,，為了生計不得不出賣些針線來度活,。只是礙于身份，又苦無門路,，所以才滋生了她這般的特殊生意,。

　　而來她這里買東西的人大多是伶人藝女，平日里沒時間親手置備貼身的一些物件,。性子又是極其清高的,，嫌外面婆子做的不干凈，專門來買出自閨閣女子手中的東西,。除此外也有一些來自煙火之地的青樓女子來光顧,。

　　大多數(shù)來的人都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或者派身邊人來的。所以店老板看了司徒媗的情景多少猜出來些,，當(dāng)然至于她說的她是農(nóng)戶人家的女子仍然心存懷疑,。

　　“小店的規(guī)矩都是先賣了貨才付款，至于有沒有人要,，我這里也不敢跟你保證,。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先把東西放我這兒,，我給你寫個字據(jù),，過些日子你拿著字據(jù)過來。賣掉了多少,，小店抽取了五成,，剩下的結(jié)算予你?！钡昀习宓顾?。

　　石子兒把司徒媗拉到一邊，低聲道：“我看他這店里也沒有什么,，我們東西放這里能賣的了嗎,？何況是要把東西先給了他，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拿到錢呢,？而且還要抽五成的利,，我覺得這事蹊蹺的很，要不咱們?nèi)ハ乱患野??！?p>　　司徒媗沉吟半晌，對店老板說：

　　“行,，就按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