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奴才嘴臉
自從旺兒挨了莫名其妙的一頓打后,,一股悶氣縈繞在心胸揮之不去,。
要不是司徒媗特意囑咐過不能打身體重要的部位,恐怕他怎么著也要在炕上躺個十天半個月才能下地行走,。饒是如此,,也是臥床修養(yǎng)了幾天。
來財這輩子就這么一個寶貝獨苗,,看到旺兒這樣心疼不已,。可是問他怎么成了這般樣子,,是挨了誰的打,。他又說不知,又不敢說前因后果,,怕給他爹知道了他打算斗雞賭博的念頭,。
旺兒的伙伴幾個來看他,問他那只公雞哪去了,,他也裝作不知,,說大概是自己飛走到外面去了,弄的那伙小子好不掃興,。
他長這么大哪里受過這等委屈,,只有他打人的份,沒有別人欺負他的份,。以往哪個小子不服他了,,他隔天就帶著一群小子報復(fù)去??扇缃穸疾恢ち苏l的打,,還拿了假元寶來戲弄侮辱他,,想著心里更加郁悶,好幾天不曾出門,。
再過幾日就是中秋節(jié)了,,這段時間每個人都忙的緊。
因為石家村隸屬成安侯府的分封地,,所以農(nóng)戶們逢年過節(jié)都要供奉些時令鮮果蔬菜乃至農(nóng)作物,。而來財家也忙著去山上果林中采摘鮮果,以備中秋節(jié)時成安侯府祭祀或者拜月用,。
“旺兒,,怎么還不起來,跟你父親到林子里去,?!彼镌诤八?p> “娘,,我渾身疼,,讓我清靜會兒行不,我不出去,,我走不了路,?!蓖鷥赫f。
“嘿,小兔崽子你還給我這裝上大爺了,,趕緊給我滾出來,。自己被打成這樣連誰打的都不知道,,我怎么生了你個這么蠢的兒子,。”來財在院中罵道,。
“一點都不知道心疼我,,就知道銀子銀子?!蓖鷥哼吥ツゲ洳涞拇┬舆吂竟緡亣伒淖匝宰哉Z,。
如果知道是挨了誰的打,他爹來財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什么也要剝那人家一層皮不行,。前兩年石家村石楞子的兒子不是打了旺兒兩拳頭嗎,旺兒帶人把石楞子兒子腿給打瘸了不說,,來財還幾乎把石楞子家給搬了個空,。
石愣子左賒右借了銀子去縣衙里喊冤告狀,來財這才著了急知道事情鬧大了。自己掏了腰包求著人四處向衙門上下打點,,這才弄了個不了了之。
這事以后,,來財為著那散去的一點銀子心疼的都要滴血了,。第一不說自己兒子太過頑劣第二也不反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反而把所有事情怪到石愣子身上,。隔三岔五的去為難他,,尤其到每年供奉交稅的時候。
旺兒不情不愿的跟他爹出了門,,另外還有本家的人和雇的工人,,拿著些采摘的工具一行人往山中果林走去。
臨走之前他娘還囑咐他有點眼色,,看到地上打落的摔爛的果子要拾起來偷偷帶回家來,。旺兒不屑的想誰稀罕爛果子了,看你兒子帶些好的孝順你,。
說來也巧,,下午他們滿載而歸的時候打石家地頭經(jīng)過。司徒媗和石大娘他們正在摘花生,,兩人邊干活邊說說笑笑的,。旺兒聽到了司徒媗的話語總覺得聲音熟悉的很,猛地想起了自己被打時的情景,。
十二三歲的孩子還未到變聲期間,,因此聽上去男女差別不大。但是司徒媗她不是本地人,,因此說話與眾人略有不同,。
旺兒上前去扯著他爹的袖子道:
“爹,把孩兒打成重傷的就是那個小子,,我認得他的聲音,。”
來財令拉果子的牛車暫時??吭诼放?,
向司徒媗喊道:
“喂,那田中摘花生的小子,,你給我過來,。”
石大叔住了刨花生的鋤頭轉(zhuǎn)過身來看發(fā)生了什么事,。石大娘也愣了一愣,,司徒媗心中暗叫不好,千打算萬安排那件事還不得周全,。
石大叔上前陪笑道:
“總管好,,我們家中秋該供奉的鮮蔬農(nóng)物前幾日已經(jīng)交上了,。”
來財?shù)溃?p> “是嗎,?你供奉的都是些什么,?”
“我家年年供奉的都是落花生與黃粟米?!?p> 石大叔答,。
“今年供奉了多少?”
來財昂著頭眼睛朝天上看著道,。
“今年是落花生三石黃粟米……”
石大叔還沒說完就被來財打斷,。
“什么,?才三石還沒你收成的十分之一多,打量著上面主子好騙,,你像打發(fā)叫花子般的敷衍嗎,?”
來財?shù)芍p王八綠豆眼道,。
石大叔忙解釋:
“小農(nóng)不敢,小農(nóng)栽種的花生一年收成也就七八石,,秋后還要往上交農(nóng)雜稅。一家老小也仗著……”
來財也不再理石大叔,,對身后的一幫人道:
“這廝甚是狡猾,,往侯府供奉短缺數(shù)量,,把他地里的幾筐收了去,?!?p> 說著十來個人就下了田地,把那還長在地里的花生苗踩得七倒八歪,。惹得旁邊地里的農(nóng)人都悄悄往這邊看。
司徒媗騰的站了出來,,大喝一聲:
“你們這些人憑什么抬走我家的花生?”
旺兒便在旁嚷嚷道:
“爹,,就是他帶人打了我?!?p> “這位小哥兒說話好沒道理,我一個小小農(nóng)家女子平日里連家門都很少邁出。今天不得已才這樣出門來地里幫爹娘的忙,,況且我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又不認識你,。你怎么血口噴人說我打了你呢?!?p> 司徒媗帶著一頂大大的草帽,帽子遮住了她的半張臉,。
旺兒愣了一下,她是女子,?那感情自己認錯了,本來也是憑著聲音認出的,。
“我認得你的聲音,不是我們本地人,。”旺兒又道,。
“此地不止我一個外地人吧,,城里經(jīng)商的有多少,?!彼就綃l反駁道。
“管她是不是,,既然大侄子說是那還有錯。”旁邊來財?shù)囊粋€本家起哄,。
“這還了得,,總管家的兒子是這么好欺負的嗎,?”幾個人下腰去抬花生,,又上來幾個人作勢要打石家人和司徒媗,。
“這花生你們不能動,,不怕丟了成安侯府的差事嗎?”司徒媗大聲道,。
本來準備要抬花生的幾個人聽到這句話身子僵住了,畢竟他們是來財雇傭來的,,幾個人都向來財看過去,。
“你們是從誰手中拿工錢的,,怎么著,工錢不想要了是吧,。”來財?shù)馈?p> “可不要忘了,,來財可不是什么成安侯府總管。別以為人家尊稱他一聲總管他就是了,,他也只是管林子諸事宜的。你們也不想想管著侯府下農(nóng)莊里供奉的是哪位大爺,,也不怕僭越了得罪他嗎?”司徒媗冷笑著說,。
來財?shù)目创蠹易×耸郑睦锵脒@小姑娘什么來頭,,這些個事兒都知道,。他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可對著這田地里許多的農(nóng)人也不肯輕易認慫,。
抬花生的事還罷了,不過也不能讓這些人小瞧了他,,對自己本家的幾個小輩兒說道:
“這家人誑語犯上,,給他們頓教訓(xùn)讓他們長長記性,。”
手一揮,,七八個半大的小子一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