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丫頭,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彼鲃哟蚱瞥聊?,擠出一絲跟殺手身份完全不符合的猙獰笑意,,看著琥珀,。
女娃兒嬌美可人的臉上,,再度綻放笑容,,更顯得嬌俏:“我叫琥珀?!?p> 趙老三不識字,,干笑兩聲:“這個名字真奇怪,是什么意思,?”
“人們賦予琥珀象征愛,,力量,幸運,,病除,,保護……”琥珀笑著解釋。
“還有這么多學問啊,?!壁w老三點點頭,從腰際掏出一個白色布包,,放在桌上,,“光顧著跟你說話,我都快忘了,,我從鐵娘子的山莊,,給你捎了個玩意兒?!?p> 琥珀疑惑,,抬起晶亮的眸子看他,他主動給她打開布包,,她才發(fā)覺是一只銀色發(fā)簪,。“這東西我們大老爺們用不著,,正好給你用,。”
“好看么,?”他真像是買了玩具討好自家女兒的爹爹,,滿懷期待地問。
“真好看,,謝謝三叔,?!彼街@一只銀色發(fā)簪,簪子頭的花紋是一朵蝴蝶花,,很是精致秀美,,不過她的指腹剛剛觸碰上那其中花蕾,一道銀光驀然傾瀉而出,。
鏤紋長簪尾端的銀質(zhì)流蘇甩開,,化為一片銀浪,赫然是一道精細的銀鞭,。她狐疑,覆上那細長銀鞭子,,那比一般的鞭子細長輕盈,,更像是一條純銀打造的銀線。
說是銀子卻又不像,,彎曲柔軟勝過銀子,,擊打時卻又比銀子堅硬許多,更像是用奇特的寒鐵制成,。
“這是兵器嗎,?”琥珀輕聲呢喃,望向趙老三的方向,。
“應該是,,這玩意兒很輕,正好給你用,。你右手腕這輩子都拿不起刀劍,,但這個可以,我教你一些使鞭的手法,,這銀絲堅韌如剛,,運用的嫻熟,就算要殺人,,也不是難事,。”趙老三說的亢奮,,一時停不下來,。
琥珀輕輕撫摩著這一只銀簪,點頭答應,,粉唇微微上揚,,清亮的眸子,一抹詭譎一閃而過,。
“三叔,,我聽說韓王的身邊,,有很多女人?!?p> 她說的漫不經(jīng)心,,直爽的趙老三根本沒有察覺她說話的語氣,是虛是實,。
“主子英明神武,,女人當然多得是?!壁w老三喝著茶水,,自然而然地回應。
“現(xiàn)在最受寵的那個女人,,也在韓王府嗎,?”琥珀眼波一閃,無意間試探下去,。
“你說虞姬啊——”趙老三搖頭:“她不住在韓王府,,在煙雨樓?!?p> 煙雨樓,。
這下?lián)Q琥珀詫異了:“韓王最寵愛的女人是青樓女人?”
按照韓王的身份,,不是該多得是大臣將最心愛的女兒推給他嗎,?她有些疑惑。
趙老三黝黑的臉,,驀地僵硬許多,,他不知道該如何跟這個孩子講述其中的詭異,只能草草帶過,?!拔腋绢^你說,你可不要惹主子,,主子可不會因為你是女子,,就放過你?!?p> “三叔你似乎還藏著秘密沒跟我說,。”琥珀揚眉,,好奇跟稚童一般,,壓低聲音湊近三叔詢問真相。
“這也不是秘密,韓王府很多人都知道,。你想聽我就跟你說——”趙老三清了清嗓子,,看四下無人,才拉過琥珀,,在她耳邊低語,。“三年前,,一個服侍韓王的女人,,死在床上,所以很多人都說,,韓王對女人那方面,,跟常人不同……”
琥珀驀地愣住了,早在宰相府的時候,,她逃學出府,,就愛聽說書人講故事。這京城男人的嗜好很是獨特,,有的好男風,有的風流成性,,有的無所不用其極,。
那么,他到底是用何等的手段,,折磨死近身纏綿的女人,?所以韓王雖然身份高貴,卻只有一名青樓女子近身,。
天,!她不是在自找死路嗎?琥珀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
“丫頭,,我在府里,可以保護你,,若我不在,,你也盡量找借口,不要跟韓王單獨相處,?!壁w老三看琥珀陷入沉思,臉色卻變得很差,,不禁這么安慰,。
琥珀雖然笑了笑,心里的陰影卻還是沒有退去,這幾日南烈羲并未出現(xiàn),,但她卻不知,,住在韓王府一角,是否當真可以躲避他一輩子,。
她的心事和恐懼,,無人看透。
三日過去,,她依舊沒有見到他,,琥珀練習著三叔教給她手法用那一線銀鞭,從一開始的生疏笨拙,,如今漸漸熟稔,,更覺得這一只,是最適合她的輕便武器,。
她本不愛死讀書,,倒喜歡折騰新鮮玩意兒,這股勁用上這銀鞭,,更是突飛猛進,。
撲。
銀線纏上一朵綻放的海棠花,,她收力,,花朵攔腰折斷,隨著糾纏的銀線送到琥珀的手邊,,她抬起左手,,捻住花兒,沉默不語,。
右手腕已經(jīng)疼得厲害,,手腕處紅腫一塊,她也無暇顧及,,這回實在無力,,右手又開始輕輕顫抖。
琥珀只能收起銀簪子,,插入發(fā)內(nèi),,轉(zhuǎn)動著手中的海棠花,默默沉思,。
南烈羲走過庭院門口,,看到的便是這樣的琥珀。
天色晴朗,,倒是氣候仍冷得有些凍人,,地上還凝著薄霜,。她身穿著上回見到的那件白色衣裳,翠色長裙曳地,,如今已經(jīng)是冬日,,她卻穿得過分單薄。
她緩緩地走向前方,,一小步一小步,,童顏清純,安靜的時候也像極了大家大戶養(yǎng)出來的嬌嫩小姐,,她似乎在思考著什么,,柳眉微微蹙著,白嫩小手中執(zhí)掌著一朵美麗的海棠花,,清冷的風兒吹過,,冷意侵入她的體內(nèi),她的臉色更白了一些,,在陽光之下,,近乎透明。
或許是南烈羲投注而來的眸光太過炙熱,,也或許是琥珀留意起從方才就不斷傳來的穩(wěn)重腳步聲,,她抬起頭,正巧對上庭院門口探索的那一雙黑眸,。
頭一回,,他從女人的眼中看到了對他的──
敵意。
沒錯,,是敵意,南烈羲清清楚楚地發(fā)現(xiàn)了,,有雙方才還清明的眼正直勾勾地瞪著他,,相較于以往任何一個女人的嬌眸,她的敵意倒是顯得毫不避諱,。
他幾乎以為她消失了,。
她明明生活在韓王府,卻不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也不再提及復仇,,他幾乎以為她要放棄。
原來,,她還在,。
“今晚,你到我房里來伺侯我,?!?p> 南烈羲隔著三步的距離,看著她,眼底是高深莫測的顏色,,對于她,,宛如倨傲的寵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