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是三哥來晚了,,是三哥不好……”蕭寶溶溫熱的呼吸撲在脖頸間,熟悉的杜蘅清香撲頭蓋臉,,將我緊緊的包圍,,近一個月來無處著落的慌亂終于消失,穩(wěn)穩(wěn)地落在三哥并不十分堅實的臂膀上,。
旁邊走來一名身材高大神色冷峻的青年武將,,向我點一點頭,恭敬行禮道:“惠王爺,,我們以孤軍深入敵境,,頗是行險,恐怕不宜久留,?!?p>
蕭寶溶眼睫一動,微一低頭,,將那飽盈淚光的眼睛拭過他自己的寬袖,,方才扶抱著我,竭力平穩(wěn)著聲音道:“宋將軍言之有理,,咱們這便撤離,。”
那宋將軍點頭,,又問道:“車中這些女子,,怎么處理?”
蕭寶溶修長的手指緩緩在我臉上一撫,,顯然是覺出我瘦了一大圈,,眼底閃過憤怒,但口吻依然淡淡的:“留一隊人馬下來,,護著咱們齊國的女子回齊境內,,其他魏人……一概處決?!?p>
宋將軍領命,,不過一揮手,身畔大批齊兵已上前,,沖入一輛輛馬車中,,檢查車中女子是齊人,還是魏人,。
離我最近的,,自然是輕羅,、連翹二人,眼看她們對著走近的齊兵驚恐滿面,,瞧我的眼神更是復雜,,不知是恨還是怒,我頓時想起她們素日待我的關切來,,不論其中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她們并沒有對不起我。
“且慢,!”心中微一搐動,,我忙喝阻齊兵,擦了淚,,拉住蕭寶溶衣袖,。“三哥,,女子無罪,,這些魏國女子……便算了吧!”
蕭寶溶皺了皺眉,,低聲道:“她們是魏人?!?p>
我凄澀一笑:“三哥,,攻伐征戰(zhàn)是男人的事,成敗功過也是男人的事,。為什么最終總要把手無寸鐵的女人扯進去,?為什么女人不但成了戰(zhàn)利品,還成了犧牲品,?”
蕭寶溶沉默,,容顏比往日消瘦了許多,但凝望我的眸子依然溫潤,,憐惜中隱隱透著怒恨,。
但我知道那種怒恨并不是針對我,而是針對害我的人,,所以我忙收了凄愴,,努力像以往那樣咧開嘴,給他一個大大的不以為然的笑容,。
可蕭寶溶見到我這個笑容后立刻轉開了脖子,,眼中又有淡淡的浮光掠過。
但他終究沒落淚,,許久再回過頭時,,居然還了我一個恬和的微笑:“我的阿墨,,長大了?!?p>
他挽著我的手,,一邊帶我走向他的馬,一邊朗聲吩咐:“罷了,,女人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磨刀的,都放了罷,!”
我在魏帝身畔一向顯得柔弱,,無人知道我會騎馬,蕭寶溶卻深知我的騎術甚至不在他之下,,如今見我瘦了些,,遂與我同乘了一騎,方便照應,。
我坐于蕭寶溶身后,,抱了他的腰,嗅著熟悉的氣息,,終于又有了鮮活過來的踏實感覺,,回頭再看輕羅和連翹時,正站在車轅前,,兀自向我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