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死邊緣
他隨著兩名軍官出來,,到了前廳,,果然見詹孝文站在廳內(nèi),面帶笑容,,他從未見過詹孝文如此模樣,想起吳釗“笑面閻羅”之語,,心中頓時一凜,,搶前兩步,躬身一揖,,說道:“大人召喚小子,,不知有何見教?”
換了往日,,他必定不肯如此謙恭,,但如今他被吳釗的一番開導(dǎo),人生觀念已經(jīng)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不再似往常一般,,帶著讀書人那股傲氣。
詹孝文見他來了,,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道:“請坐!”
君少商便大剌剌的坐下,,臉上露出一絲毫無所謂的表情,,其實心中正在忐忑的打鼓,他沉默半晌,,詹孝文仍未說話,,只是用一雙眼睛看著他,君少商才想問他有什么事召喚自己,,隨即便省起吳釗所說,,要故作深沉,自己若是首先出言相詢,,在氣勢上已經(jīng)落了下乘,,便閉口不言,等著詹孝文說話,。
詹孝文故意停了半晌,,其實亦有試探君少商之意,這時看他一言不發(fā),,亦不禁覺得他城府之深,,在年輕人中實在少有。便有意要刺激他一下,,說道:“你當(dāng)真來自冰山北極島,?”
君少商果然被此言驚得一愣,他心中頓時開始飛快的轉(zhuǎn)念,,不明白詹孝文此言是故作試探,,還是已經(jīng)查出了他確實就是杭州君少商的真實身份,,他剛想說自己確實便是杭州君少商,突然間吳釗的一席話在他耳邊響起:“他若知道你當(dāng)真便是君少商,,你的性命休矣,!”
他想及此處,便答道:“大人慧眼,,小可確是冰山北極島傳人,,沒想到誤入此地,在牢中見到舊日同門師叔,,當(dāng)真是意外之喜,。”
詹孝文看他面上不露聲色,,不卑不亢,,便道:“既然如此,你為何要假冒杭州君少商,,對我來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這是為什么?”
詹孝文果然厲害,,一句話直中要害,,君少商若答不出這句話,他本來冰山北極島傳人的身份頓時成疑,,說不定詹孝文臉色一變,,馬上就將他推出去殺了,。想及此處,,君少商頓時發(fā)出一陣大笑!
其實他這是不得以而為之,,以此拖延時間,,但詹孝文本來多疑,這陣笑聲中又帶著譏諷之意,,頓時使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便問道:“你為何發(fā)笑?”
君少商心中飛快的轉(zhuǎn)動,,然后緩緩說道:“我要冒充君少商,,其實此中大有深意……”
他一個字一個字緩緩的吐來,其實是在內(nèi)心飛快的想著措詞,,但在旁人聽來,,卻好像要有意的吊人胃口。詹孝文拂然不悅道:“你現(xiàn)在在本官手下,,生死不過一握間事,,有什么話隱瞞,,本官一聲令下,馬上可叫你人頭落地,!”
君少商頓時被他這一句話觸動靈機,,說道:“大人砍我一頭毫不足惜,只是今后仕途之運怕要受小小阻礙,!”
詹孝文果然眼睛一動,,喝道:“此話怎講?”
君少商心中暗自得意,,自覺已經(jīng)抓到了詹孝文的命門,,便是此人貪戀權(quán)位!
其實說到底,,天下間又有哪個人不貪戀權(quán)位,?
君少商緩緩道:“小子其實剛從師門出山,遠(yuǎn)赴中原,,先是到江南游歷了半年,,然后想來京城尋覓師門故舊。于是便是山東五霸崗,,見到了那一場震驚人寰的大慘事,。當(dāng)真是驚天動地,神嘯鬼笑,,令人震憾無比,,不知統(tǒng)領(lǐng)大人是否已經(jīng)查出了那件事情的真相,下手者究竟是何人,?”
詹孝文皺眉道:“此事關(guān)連甚大,,本官不能言說。你接著說吧,?!?p> 君少商心中飛快的想著,口中不動聲色的緩緩說道:“當(dāng)我上京之后,,便來找詹大人,,并以君少商的身份名之,其用意是……”他故意停住不說,,肚子里在飛快措詞,,表面上,卻做出一副要吊詹孝文胃口的樣子,。
但詹孝文并沒有露出急切的神情,,反而臉色由紅變青,由青變白,然后露出了一副陰險的笑容,。眼睛里射出兩道寒光,,上下不停的打量著君少商。
君少商被他看得有些發(fā)光,,畢竟還是年少,,不能完全沉得住氣,禁不住道:“怎么,?”
詹孝文“嘿嘿”冷笑了兩聲,,聲音平和,淡淡的道:“我且問你,,你自稱那塊玉牌是三位老者臨死前所贈,。那么我再問你一句。你自言是冰山北極島弟子,,那三名老者又是什么人,?”
君少商愕然答道:“他們號稱是冰山北極島三老……”話沒說完,頓時掩住嘴巴,,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話里出現(xiàn)了一個天大的破綻,!
君少商頓時發(fā)出一陣極為洪亮的大笑聲,但他的身上卻已經(jīng)冒出了涔涔的冷汗,,他自覺編謊話編的圓熟,,沒想到這其中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破綻他尚未自覺。詹孝文用眼睛盯著他,,步步緊逼道:“你既然是冰山北極島弟子,,怎么會不認(rèn)識名馳江湖的冰山三老,你撒這個謊,,到底是何用意,?”
君少商被他咄咄逼人的氣勢嚇得手足無措,本來想好的話幾乎也說不出口,,面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就在他幾乎要舉手投降,,自承身份的時候,,他敏銳的在詹孝文的眼里發(fā)現(xiàn)了一絲狐疑之光。就是這瞬間的一轉(zhuǎn)念,,救了君少商一命,。令他此后一直在慶幸和后怕,如果當(dāng)時氣勢稍一下挫,,被詹孝文識破,,那自己的性命,恐怕就要永遠(yuǎn)葬送在錦衣衛(wèi)的監(jiān)牢里了,。
君少商頓時運起內(nèi)功,,凝神聚氣,,目光毫不退避的對望回去。眼中所流露出來的那股堅定的氣勢讓詹孝文也不禁為之一怔,。然后發(fā)出一陣響亮的笑聲,。詹孝文怒道:“你笑什么?”
君少商笑道:“我笑大人向來精明,,今日卻前言不搭后語,。”
詹孝文奇道:“此話怎講,?”
君少商這時已經(jīng)想好了主意,,緩緩的道:“大人似乎忘了,我前日之言,,多為詐語,。實則我在五霸崗上,并未見過本門的三位師叔伯們,?!彼f這話也冒了幾分危險,如果詹孝文派人去過五霸崗實地堪驗,,見到三老的尸首,,那他的謊言當(dāng)時便會戳破。但當(dāng)時山崩地裂,,所有人都被埋在地下,,他料想詹孝文不會有此功夫花那么大的氣力去查驗此事。果然,,詹孝文臉上露出將信將疑的表情,,又道:“那塊玉牌呢?”
君少商胸有成竹的說道:“那塊玉牌,,其實是本門弟子的信物,,凡出島的弟子均有一塊,大人難道還不相信我不易居主人門下弟子的身份嗎,?”
詹孝文嘿嘿笑了一聲,,君少商覺得他已經(jīng)開始有些相信自己,忽然詹孝文用炯炯的目光看著他,,眼睛里射出兩道寒光,,問道:“究竟是誰叫你來欺詐本官,背后是什么用意,?”
君少商頓時全身一震,,他知道已經(jīng)到了緊急關(guān)頭,如果這句話答的不好,必將前功盡棄,,成敗就在此一舉,!
所以他故意沉吟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說道:“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