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力挽狂瀾
官軍大兵壓境,,黃巾賊甚至沒有進(jìn)行像樣的抵抗就落荒而逃了,,趙弘的人和劉辟的人都擁擠到了一起,向著南方的宛城狼奔豕突,,剛剛還是殊死搏斗的敵人,,現(xiàn)在卻成了爭相逃命的難兄難弟,。
西鄂往南30里,董卓的西涼鐵騎已經(jīng)擊潰了周倉的5000黃巾,,在擊潰周倉后,,一向嗜殺的董卓這次卻沒有貪功追擊,而是迅速收攏兵馬重新列陣,,大軍再次排列成整齊的騎陣向著北方碾壓過來,。
在西鄂的東邊和西邊,各有一支精銳官軍向南疾進(jìn),與中央的朱雋大軍形成犄角之勢,,牢牢地鎖死了黃巾賊向東以及向西逃竄的缺口,。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朱雋已經(jīng)張開了口袋,就像獅子露出了滴血的獠牙,,等著懵懂無知的黃巾賊往陷阱里面鉆,。
張皇失措的黃巾賊就像只無頭蒼蠅,一頭鉆進(jìn)了官軍設(shè)置的陷阱,。
從西鄂往南10余里,,白河在這里拐了個灣,當(dāng)?shù)厝朔Q之為白龍灘,,當(dāng)黃巾潰兵逃到白龍灘時,,官軍終于完成了合圍。
西涼驍將董卓的鐵騎堵死了南逃之路,,朱雋的大軍從北邊追殺不休,,典軍校尉曹操率領(lǐng)500精兵出現(xiàn)在西邊,令士卒在地上來回拖曳干柴,,騰起浮塵以為疑陣,,心膽已寒的黃巾潰兵不知虛實,根本不敢向西方突圍,。
東邊的官兵看起來兵力最弱,也最容易突圍,,奈何中間隔著一條白河,,折沖校尉袁紹率500精兵在白河對岸一字排開、嚴(yán)陣以待,。幾百個黃巾賊嚎叫著跳進(jìn)白河,,試圖游過對岸逃命,但他們不是被凍死就是被對岸的官軍射殺在河中,。
無數(shù)的黃巾賊擁擠在狹窄的白龍灘上,,惶然不知所措,看起來,,他們除了等著被官兵屠殺殆盡,,再沒有別的出路了。
眼見黃巾賊已經(jīng)陷入絕境,,再無路可逃,,朱雋下令官軍停止追擊,在距離白龍灘一千步(古代長度單位,,以左右腳各跨一腳的距離為一步,,約合1。5米)遠(yuǎn)處扎住陣腳,下令就地休整,。
剛才的全力追殺在給黃巾賊造成極大殺傷的同時,,也極大地消耗了官軍的體力和銳氣,這時候一鼓作氣殺進(jìn)敵陣,,也許能將黃巾賊盡數(shù)殲滅,,但在體力下降之后,官軍的傷亡將會大大增加,,身為統(tǒng)帥,,朱雋不愿意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士兵就是他的生命,,他要對每一名追隨他作戰(zhàn)的士兵負(fù)責(zé),,這是朱雋帶兵的一貫風(fēng)格。
……
黃巾賊陣中,。
馬躍嘆了口氣,,他知道官軍暫停攻擊并非存了什么好心,暫時的休息只不過是為了恢復(fù)體力,,以便待會更好地屠殺黃巾賊,。
可憐的黃巾賊仍在河灘上亂成一團,你擠我,,我擠你,,不時有倒霉的弱者被擠落白河,慘遭滅頂之災(zāi),,沒有主帥出來鼓舞士氣,,也沒有武將出來整隊,一切都已經(jīng)亂了套,,毫無章法可言,,從本質(zhì)上,這些黃巾賊不過是一群拿起武器的農(nóng)民而已,。
要不了半個時辰,,等官軍恢復(fù)了體力,這些可憐的黃巾賊的末日也就到了,,他們將以自己的頭顱和熱血見證一個個亂世梟雄的崛起,。
抬頭看看陰暗的天際,沉重的烏云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馬躍的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苦笑,,這就是亂世啊,黃巾賊的敗亡比他想象當(dāng)中來得還要快,,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憑借兩千年的智慧改變自己的命運,,黃巾賊就已經(jīng)土崩瓦解了,。
就這樣陪著這些愚昧的黃巾賊化作一杯黃土?馬躍不甘心,,雖說亂世人命賤如螻蟻,,可他不想死得這樣稀里糊涂!深深地吸了口冰冷的空氣,,馬躍將沉重的鋼刀架到肩上,,越眾而出走到白龍灘前,再回頭放眼望去,,只見狹窄的白龍灘上人頭攢動,,黑壓壓一片,至少還有5萬余人,,如果能讓這5萬多黃巾賊煥發(fā)出斗志,,未必就沒有一博之力。
馬躍從地上撿起一柄無主的鋼刀,,奮力斬在自己的鋼刀刀背上,,兩刀相交發(fā)出一聲清越的金鐵交鳴聲,霎時吸引了最外圍那數(shù)百名意欲頑抗的黃巾賊注意,,這些黃巾賊紛紛轉(zhuǎn)頭向馬躍看來,,眸子里除了惶然,還有疑惑,。
迎上這數(shù)百黃巾賊惶惑的眸子,,馬躍表情凜然,朗聲道:“從你們無助絕望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對死亡的恐懼,!我跟你們一樣,我也害怕死亡,。也許有一天我們會投入死神的懷抱,墮入那寒冷的無盡的黑暗,,但是我想告訴你們,,絕不會是今天!”
數(shù)百黃巾賊露出聆聽的神情,,自從加入黃巾以來,,還從來沒有人跟他們這樣講話,他們的鎮(zhèn)定表現(xiàn)引起了身邊黃巾賊的注意,,于是更多的黃巾賊加入了聆聽者的行列,。
“也許有一天,我們會被迫跳入冰冷的河中,,被岸上的官軍當(dāng)成箭靶射成刺猬,,但是我想告訴你們,,那絕不會是今天!”
“也許有一天,,我們會被兇殘的官軍砍下頭顱,,高掛在城墻上示眾,但是我想告訴你們,,那絕不會是今天,!”
……
更多的黃巾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常,他們逐漸停止了喧嘩,、停止了擁擠,,安靜下來,鎮(zhèn)定下來,,開始默默地聆聽馬躍的演講,。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里,馬躍就成功地吸引了所有黃巾賊的注意力,,白龍灘上的騷亂終于平息了,,至少在這一刻,所有的黃巾賊都在用心地聆聽馬躍的演講,。
官軍陣前,,朱雋目露驚疑之色,環(huán)顧左右問道:“怎么回事,?賊兵的騷亂好像平息了,。”
劉備策馬向前,,向朱雋說道:“將軍,,好像有人在陣前喊話,鼓舞賊兵士氣,?!?p> 朱雋眸子里精芒一閃,嘴角已經(jīng)泛起一抹冷笑,,沉聲道:“有意思,,看他還能做些什么?”
跨馬肅立一側(cè)的孫堅聞言神色一動,,手搭涼蓬向白龍灘上望去,,只見一條大漢正站在賊兵陣前,振臂喊話,,那鏗鏘的聲音雖隔千步之遙亦隱約可聞,。
……
見已經(jīng)吸引所有黃巾賊的注意,馬躍翻身跨騎到一匹無主的戰(zhàn)馬上,,振臂高呼道:“前面就是白河,,我們已經(jīng)沒有退路,!投降是死,投河也是死,,左右都是一死,,我們?yōu)槭裁床缓凸佘娧獞?zhàn)到底!,?”
裴元紹扒開人群走到隊伍的最前面,,臉膛通紅有如晚霞,眸子里流露出令人心悸的殺機,,馬躍話音方落這廝已經(jīng)振臂高呼起來:“血戰(zhàn)到底,!”
“血戰(zhàn)到底!”
黑臉大漢管亥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來到了隊伍的最前面,,跟著裴元紹大吼起來,。
“血戰(zhàn)到底!”
更多的黃巾賊跟著大吼起來,,然后越來越多的黃巾賊開始加入?yún)群暗男辛?,到最后幾乎所有的黃巾賊都開始瘋狂地吶喊起來,絕望,、沮喪的情緒一旦找到一個發(fā)泄的突破口,,所崩發(fā)出來的能量無疑是相當(dāng)驚人的。
“嗷~~”
馬躍策馬轉(zhuǎn)身,,朝向北面官軍本陣奮力揮舞著手中的鋼刀,,聲嘶力竭地大吼。
“嗷~~”
裴元紹,、管亥,,更多的黃巾有樣學(xué)樣,學(xué)著馬躍的樣子將手中兵器高舉向天,,瘋狂地?fù)]舞著,,瘋狂地吶著,囂叫著……數(shù)萬人聚集在一起吶喊怒吼,,其勢如天崩地裂,,遠(yuǎn)在千步之外的官軍都被震得耳膜隱隱作痛。
……
官軍陣前,,孫堅微微色變,黃巾賊兵的突變有些出乎他的預(yù)料,,這還是他所熟悉的黃巾賊兵嗎,?既便是他所率領(lǐng)的江東精兵,在面臨如此絕境時,,也未必會比現(xiàn)在的黃巾賊表現(xiàn)得更加出色,。
朱雋的眸子里亦掠過一絲異色,,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卻是更加濃冽了,夷然道:“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賊兵中竟有如此人物,,這才是可堪一戰(zhàn)的對手啊,!如果都是些土雞瓦狗,,那這仗打的也太無趣了,哼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