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這絕不是夢
我聞到了青草的香味,。
望眼遠(yuǎn)看,夢境般的草原一望無際地展現(xiàn)在我的眼前,,滿眼是綠,,越遠(yuǎn)越綠,繞過花朵般的蒙古包,,越過白云般的牛羊群,,綠意平展展地?zé)o限延伸,直至與湛藍(lán)的天空一齊并入地平線,,幽遠(yuǎn)復(fù)幽遠(yuǎn),,連綿復(fù)連綿,。
近看,,一條靜流的暗河倒影出我美麗的身影,身穿寶藍(lán)色蒙古長袍的我正在梳理著長長的黑發(fā),,一只潔白的小羊羔正柔軟地往我懷里拱,,拱得我癢癢的,不停地躲閃,,而身邊的蒙古包頂正冒著縷縷炊煙,,身穿古銅色蒙古袍的媽媽彎著腰正在煮著滾滾的奶茶,只是,?這奶茶怎么會散發(fā)著小米粥的味道,?
溫馨的畫面在我隨心所欲的控制下就此定格,是的,,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永遠(yuǎn),永遠(yuǎn),。我開心地笑了起來,。
然而,我總是覺得少了些什么,?少了什么呢,?我努力地四處張望,,卻什么都看不到。
天空開始暗淡,,我的心開始焦慮,。我突然想起,楊爭在哪里,?
我的身邊怎么會沒有楊爭,?楊爭你在哪里?我一邊呼喊,,一邊撒開腳步奔跑起來,。
風(fēng)起來了,天空越來越暗淡,,云朵被吹得變了臉色,,聚在一起,黑壓壓地向我逼近,。然而我還是找不到楊爭,,連我最愛的媽媽和溫暖的家也找不到了,我越來越渺小,,越來越恐懼,,孤獨(dú)的我正迷失于如太陽黑洞般的茫茫原野上......
楊爭,你在哪里,?媽媽快救救我,!我想大叫,卻怎么也喊不出聲,,只好又拼命地奔跑起來,,想逃離這可怕的黑暗......突然,腳下一滑,,我落入了一口暗井,,一口深不見底的暗井,失去重心的我不斷地向下墜落,、墜落,、墜落.....
我大喊一聲猛地坐了起來,大汗淋漓地四處張望,,夢,,醒了......
一切是如此安靜,大概是上午時分了吧,?我正睡在媽媽家的老木床上,,身上蓋著藍(lán)色碎花的老棉被,我揉揉眼睛四處張望,灰塵依然在陽光里靜舞,,水仙花正怒放在窗臺上,,而媽媽的老花鏡就放在床邊的梳妝臺上,掀開它旁邊的保溫桶蓋,,里面是熱熱,、濃濃的小米粥和煮白蛋,桶底壓著張字條,,媽媽說,,她要去早市買只烏雞,回來給我燉湯......
原來只是噩夢一場,,我擦去了額頭的冷汗暗自慶幸,,怎么會呢?我,,藍(lán)海珠,,不會把媽媽和楊爭丟失的,永遠(yuǎn)不會,!夢都是反的,!
有電話打來,是蘇瑾的老公海濤,,他讓我回趟家,,他在小區(qū)的物業(yè)保安部等著我,說是在小區(qū)的監(jiān)控錄像里發(fā)現(xiàn)了犯罪嫌疑人,,讓我回去辨認(rèn),。
在回家的路上我又接到了葉子的電話,她在電話里欲說還休地對我說:“海珠,,我跟你說件事,,你要替我保密哦,,千萬!”
我心里因?yàn)橛惺?,便催她快說。
她猶豫再三,,最后下定決心對我說:”海珠,,我一定要和你說說,不然會憋死我的,,放假前有個人給我打電話,,說如果我愿意,讓我給一個大人物當(dāng)情人,,說一個月給一萬塊人民幣呢,!當(dāng)時我都嚇壞了,你說學(xué)校知道了怎么辦?我老公知道還了得?再說我兒子都多大了,?我爸媽身體也不好......‘
我打斷了葉子的聯(lián)想,,不然她會打擾到她那些已經(jīng)入土為安的老祖宗們的,我在電話里問她:“你答應(yīng)啦,?”
葉子在電話里急了,,嚷著說:“哪能呢,我一口回絕了,,我才不給人當(dāng)小三兒呢,,海珠你也真是!”
我馬上回復(fù)她:“那不就結(jié)了,,你還鬧心什么,?不然他又騷擾你了?或是恐嚇你了,?或是,?......‘
突然,我心一動,,難不成我這一陣子的遭遇也和這有關(guān),?忙追問葉子:“葉子,你是不是也遇到什么危險了,?”
電話那頭的葉子一頭霧水,,回問我:“什么危險?沒有啊,,這事兒還會有危險,?那人不是說了嗎,行就行,,不行就拉倒,,也沒再給我打過電話啊。其實(shí)我鬧心只是我不敢相信我自己,,你說我都多大歲數(shù)了,,還有人追我,還值那么多錢,!你說這馬上快過年了,,搞得我的那個心那,亂糟糟地,!......”
我簡單地安慰了被擾得春心波動的葉子,,心里關(guān)于這方面的疑問也就此打上了句號,無非是條到處發(fā)情的老色狗,,應(yīng)該不至于來加害我們吧,!
和海濤一起看了小區(qū)的監(jiān)控錄像,,凌晨時分,一個模糊的身影從西門的監(jiān)控探頭下一閃而過,,然后翻過了花墻消失在夜色中,。被定格的身影被放大后更加模糊,嫌犯身穿一身運(yùn)動裝,,戴鴨舌帽,,看身形,看樣貌,,怎么也辨認(rèn)不出熟知感,,根本是個我不認(rèn)識的男人。
海濤告訴我,,據(jù)他的警察朋友講,,此嫌犯不太符合單純?nèi)胧冶I竊的特征,一般的盜竊犯都是破窗而入,,要么撬高層,,要么由下往上一一盜起,沒有從中間直接撬門的,,除非事先知道我家有油水,。問題是,我家家境一般,,并不值得盜賊如此勞神?。?p> 還有,,我的前一次遇襲也很蹊蹺,,即是拎包賊為何不直接搶包,而是要把人往車?yán)锶?p> 海濤是個很仗義的人,,對我的事情非常上心,,他囑咐我警惕性要高一些,自己仔細(xì)分析分析是否得罪過什么人,?想起什么事情來一定要告訴他,,儼然一副大偵探的樣子,很男人,。
我謝過海濤依然回了媽媽家,。路上我給楊爭掛了個電話,,問他什么時候回來,?楊爭在電話里低聲說:“正約見律師呢,還說不好事情什么時候能辦完,,挺麻煩的,,我盡快,!”
電話里我沒有對楊爭說家里進(jìn)賊的事,敏感的我不知何時對楊爭有了小小的陌生感,,這種陌生感有如在我和楊爭中間豎起了一層模糊的玻璃,,只是不知是從何時豎起?難道只是因?yàn)槲颐棵刻幱谖kU時,,他都不在我身邊,?
我有點(diǎn)兒暈車,一暈車胃就難受,。也是,,城市的空氣真是越來越污濁了,到處都是汽車尾氣,,我的心情更加郁悶了,。
回到家里,媽媽把雞湯已經(jīng)快燉好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媽媽先用勺子舀出半勺雞湯吹溫后舉到我的嘴邊,讓我先嘗嘗鮮,。我的心情立刻明快了,,探出頭“滋溜!”一下全喝到了胃里,。
雞湯剛咽下去,,我突然覺得有一股怪味順著鼻腔直入胃里,接下來胃開始翻江倒海般難受起來,,我不得不跑到衛(wèi)生間干嘔起來,。
可能是剛才的暈車勁兒還沒過去吧!我一邊漱口一邊想,,然而一扭頭,,我看見媽媽正用異樣的眼光盯著我,狐疑和驚喜交加的眼神使媽媽的眼睛看上去整整大了一圈,,媽媽這是怎么了嘛,?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