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到廣州
天不亮,莞雪就被縷衣叫醒了,迷迷糊糊地穿好衣服就又上了馬車,,然后倒頭就睡,待她睡飽了,,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了棕色的車頂,身子也跟著一晃一晃的,,她在柔軟的被子上面打了一個滾:“縷衣,,縷衣我要喝水,熱死了,,熱死了,。”
縷衣笑著給她取了一杯水:“這么熱的天還把被子摟得那么緊,,我拉了幾次都沒有拉開,。”
莞雪穿著白色的褻衣爬起來,,就著縷衣的手喝了水就趴在窗沿邊,,用一只手掀開車簾。陽光已經(jīng)升起來了,,山間一片濃郁的綠色,,山石中間還夾雜了點點倔強的小花,五顏六色的花朵點綴在這綠色中間,,分外的好看,,金色的、白色的,、紅色的、紫色的,,各顯風(fēng)姿,,獨自綻放。道路兩邊粗壯的大樹高聳云端,,層層疊疊的樹葉遮擋了耀眼的陽光,,車隊走在一片林蔭大道上面,安逸寧靜,。
越往南邊走,,空氣中似乎都帶著水蒸氣。馬車已經(jīng)在路上行了十幾天了,,莞雪漸漸地對外面的景色失去了興趣,,如今躺在車?yán)餆o聊地發(fā)呆,突然卻冒出一句話:“縷衣,谷蕊在丞相府應(yīng)該過得很好吧,?!?p> 縷衣在給莞雪做衣服,聽到她的話,,手上的動作一頓:“應(yīng)該是好的,。”
莞雪很久沒有說話,,不過沒過片刻,,聲音里就帶著喜悅:“我不是也挺好的嗎?”只是,有點想念紅丫頭了,,因為現(xiàn)在身邊總是有人,,紅丫頭不能近她的身,就只能跟著車子走,,除非到了晚上大家都睡了,,才能見到紅丫頭。
在莞雪的情緒從無聊轉(zhuǎn)變成煩躁之前,,經(jīng)過一個月的行車,,大家終于到達了廣州。因為是正午,,路上的人很少,,明晃晃的太陽燒烤著整個大地,所有的東西都被曬得白晃晃的,,莞雪被折騰得毫無胃口,,這幾天眼看著就清減了幾分。
車夫輕車熟路地往木家老宅行去,,門口已經(jīng)有一大幫子家仆等待了,,見了主人的車架,立刻躬身行禮:“恭迎老太太回府,?!?p> 老太太畢竟年紀(jì)大了,滿臉疲倦地稍微應(yīng)付了一下就直奔靜心居,,當(dāng)初木府從廣州移居到南京時,,所有的院子都是按照老屋子來布置的,莞雪還是住在知秋院,,許媽媽領(lǐng)了這個差事,,帶著她們?nèi)チ似У闹镌骸V皇沁@個知秋院卻與南京有所不同,,南京是天子腳下,,寸土寸金,,可是廣州卻是地廣人稀,這老宅估計是南京的三個大,,知秋院自然也空闊些,,經(jīng)過下人的精心規(guī)整,倒下整潔秀麗,。
知秋院的人經(jīng)過一路上的顛簸也疲倦了,,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骨頭都像散了似地,,大家只能各回各屋的休息,。
許媽媽看見莞雪一臉的疲態(tài):“小姐先休息,呆會我再過來看你,?!?p> 縷衣把許媽媽送出去之后,就進來伺候莞雪睡下,,沒過一會,,整個知秋院就沒有了一丁點聲響,每個人都睡著了,。
直到暮色四起,,莞雪才睜開眼睛,雙眼總算有了焦距,,也有了些神采:“哇,,天都黑了?!?p> 縷衣和沾衣也神清氣爽地進來了,,沾衣取笑她:“是啊,小姐可真是能睡,?!?p> 莞雪卻仰著頭:“沾衣,你可別說我,,你剛剛回來是不是偷懶了,,就縷衣一個人忙著,你人呢,,是不是早就偷睡去了?”
沾衣被莞雪的話一堵,又有些急了:“我才沒有偷懶呢,,小鶯歌說小姐一醒來肯定要吃東西,,就和我去收拾小廚房去了,不信你去問雷媽媽,?!?p> 莞雪被沾衣的一本正經(jīng)逗樂了,,沾衣老實,她總是以逗沾衣為樂趣,,縷衣在一旁翻了一個白眼:“小姐,,該起了,呆會又要叫肚子餓了,?!?p> 莞雪這才笑著起床了,待穿好衣服,,就聽見了許媽媽的聲音:“小姐可是醒了?”
沾衣馬上去開門:“醒了,,醒了?!?p> 許媽媽這才進了屋子,,手上還提著一個食盒:“老太太怕你們這邊來不及做菜,讓我送了幾個過來,,是廚房特意做的素菜,。”
許媽媽剛擺好碗碟,,雷媽媽的菜也做好了,,和小鶯歌一起送吃的過來,莞雪被這氣味一勾,,一下子就饑腸轆轆地開動起來,。
許媽媽向縷衣使了一個眼色,縷衣看了一眼吃得正歡的莞雪,,悄悄地和許媽媽退到了屋子外面,。
縷衣看向許媽媽:“媽媽可是有事?”
許媽媽站在長廊下面,往屋里看了看,,微微嘆了一口氣:“往后,,沒有老太太的吩咐,就不要帶小姐過去,?!?p> 許媽媽的話讓縷衣身子一僵,臉色也有些不自然:“是老太太說的嗎?”
許媽媽點了點頭:“你放心,,老太太已經(jīng)吩咐下去了,,讓下人們不可怠慢了知秋院,以后有事情找我,,能夠幫襯的我終究會幫襯的,。”
縷衣蹲身行了一禮:“往后就麻煩媽媽了,?!?p>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悄悄話就進了屋子,,莞雪也吃得差不多了,許媽媽陪著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當(dāng)天夜里,,莞雪躺在床上沒有睡著:“許媽媽今天和你說了什么?”
縷衣正準(zhǔn)備吹滅蠟燭,聽了莞雪的話就走到窗邊,,她看向莞雪的眼神異常的復(fù)雜,。
莞雪也看著她,眼神堅定沉穩(wěn),。
嘆了一口氣,,縷衣才開口:“老太太屋里傳話,往后沒有她的吩咐,,讓你不要去靜心居,。”縷衣的話說完之后,,沒有聽到任何的回應(yīng),,良久她探頭往床上看了看,莞雪卻笑瞇了眼睛:“那正好啊,,以后都不用起早床了,,我之前還擔(dān)心呢?!?p> 縷衣立刻無語,,準(zhǔn)備勸慰的話也吞咽了下去,吹了蠟燭就退到屏風(fēng)外面的小榻上睡下了,。
黑暗里,,一條滑溜溜的東西鉆進了莞雪的被子,莞雪笑了笑,,迅速地掐住紅丫頭的七寸,,紅丫頭本能地掙扎了幾下就放軟了身子,裝死,。莞雪笑了笑,,眼神卻變得嚴(yán)肅,然后把紅丫頭抱在懷里:“你要陪著我哦,?!?p> 紅丫頭用自己的信子舔了舔莞雪額頭的那顆紅痣,算是安慰吧,,夜很深了,,所有的人都進入了自己的夢鄉(xiāng),美夢或者噩夢,只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