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禍躲不過,,樹精來解厄。
雪上再加霜,,破船桅又折,。
“什么法子,?”柴榮停住原地亂轉的腳步,問道,。
“樹精的傳說你聽過嗎,?”符玉鳳說。
“聽過,!槐樹精,、柳樹精,變成美女找書生,,這類瞎編胡扯的故事多了,!”
“樹精是老樹多年吸取日月精華,有了神通,。民間有許多傳說,,佛經(jīng)中也有記載,怎么是瞎編胡扯,?”符玉鳳瞪眼訓斥,。
“我沒見過!”
“你沒見過因為你是肉眼凡夫,,沒有‘天眼通’的超能力,,是你沒有特別的緣份和因緣!”
“那也是,!我長得丑,,樹精不喜歡!”
“說得對!”
“你是仙女,,你見過,?”柴榮奚落道。
“當然,,有天夜里我上后花園,,見那棵老柏樹,軀干高聳,,枝葉茂盛,,就站在樹下仰著臉看——”符玉鳳只把酸棗當甜梨,順嘴胡扯著,。
“看見了,?”柴榮揶揄道。
“當然,。我看見樹梢上有兩位瀟灑的綠衣公子,正滿臉微笑,,在向我躬身施禮呢,!”
“那是相中你這美女了,快喊下來談談,!”柴榮撇嘴奚落,。
“可我叫了一聲,那倆漂亮公子哥卻慢慢不見了,!”符玉鳳一臉認真,,說得跟真的一樣。
柴榮明知老婆在撒謊玩,,心中正煩,,沒興趣調(diào)侃:“行,信你,。就算有樹精,,跟眼前這事能扯上關系嗎?”
“能??!那在花園鬧事的樂子就是樹精變的!”
符玉鳳把底牌亮出來,,柴榮嘴都笑歪了:“我聰明美麗的老婆大人啊,,你這計策真是太妙了!”
“這不謙虛,!”
“可就是樹精為什么不變成美女找我,,不變成漂亮公子找你,要變成樂子這個黑不溜秋的土包子,去找姑父這半老頭子耍玩呢,?”柴榮奚落道,。
“樂子早上練功,打過它,,踢過它,!它心中忌恨,就變成樂子鬧事,,嫁禍樂子,,這不合理嗎?”符玉鳳胸有成竹地把想法端了出來,。
“你說合理就是合理,,不合理也得合理。這是對我,,可姑父他會信嗎,?他見多識廣,洞察秋毫,,還不一眼就給看穿了,?”
“我爹官小不?我爹聰明不,?我小時候多次哄他,,他一次也沒看穿過!”
牽扯老婆和岳父大人褒貶,,柴榮一個也不敢得罪,,只得閉嘴。
符玉鳳得理不讓,,板著臉,,發(fā)起脾氣,硬說計謀天衣無縫,,柴榮想想別無他法堵住鄭恩所捅婁子,,只得同意試試。
為護鄭恩,,向姑父編造樹精故事,,在符玉鳳心中,不過像小娃娃對大人的惡作劇,,以為即是識破,,也不過挨頓斥罵,并不覺得有多大風險,;但在柴榮心中,,姑父已是朝中大官,,是不能再按當年住一起時那樣相處的。一般平民身份的姑父得罪了不過斥罵幾句,,頂多關系疏遠,,而這職高位尊的姑父即是言行稍有不當,引起他心中不快,,來到眼前的錦繡前程就可能灰飛煙滅,。柴榮心中有這樣的顧慮,與符玉鳳走進書房,,潛在的擔心自是在臉上掛著,。
郭威大概是發(fā)現(xiàn)他兩眼飄忽不定,一臉惶恐,,奇怪地問道:“讓你去叫你那個兄弟鄭恩,,怎么耽擱到這個時候?”
說謊欺騙姑父,,柴榮是第一次,,本就惴惴不安;剛進門郭威就開口詰問,,口氣帶有不滿,,他更加慌亂,嘴張了幾張沒吐出一個字,。
符玉鳳見柴榮受窘,,急忙救場:“看把你嚇的,,話也不會說了,!有姑父這天上星宿在這鎮(zhèn)著,任他妖魔鬼怪如何橫行,,咱也不怕它,!”
郭威見她一臉詭譎,重視起來,,將身體前探,,笑著問道:“怎么回事?你說,!”
符玉鳳見柴榮怯陣,,只得親自出馬:“姑父耶,后花園剛才出了怪事耶,?有一個二三百斤的大花缸飛離原地,,落在蓮池邊,摔成了幾瓣,。我們聽報前去察看,,見蓮池邊槐樹斷了一根大樹枝,,斷處有花缸卡在上邊磨蹭的痕跡。我們分析,,很可能是花缸先飛到樹杈上,,壓斷樹杈,又落下來砸垮了池岸,。那么大的老樹樁花缸在花園里亂飛,,姑夫啊,您說這怪不怪,?”
郭威笑道:“就這事,?”
“府里出了妖怪,這事還小???”
“哪里有什么妖怪?是我在花園散步時碰上了你們那個兄弟鄭恩,,和他較勁玩呢,!”郭威坐直身子,靠在椅背上,,精神松馳下來,。
“哎呀,果然與我們調(diào)查到的情況一樣,!這就更奇怪了,!”符玉鳳像說大書一樣,又設了個扣子,。
“有什么奇怪,?我們力氣大點而已!”
“不是力氣大小的問題,。我先問姑父,,您老可認準那是鄭恩嗎?”
“就是你們說的年紀,、長相,,咱府中又沒添那樣的生人,我還能認錯,?并且他自己也是承認的,!”
“他說他叫鄭恩?”
“沒錯,,外號樂子,!”
“怪就怪在這里!我們追查是怎么回事,,有人說得跟您一樣,,說鄭恩和您一起撂花缸較勁兒,。可我們找到他,,他正與柴茂一起寫字呢,!”
“那是他回去了,這有什么奇怪的,?”
“可我們問他在花園的事,,他一點也不知道。柴茂和兩個丫環(huán)也都說,,整個下午,,他都在和柴茂讀書寫字,一會兒也沒離開,,這還不怪嗎,?”
“哎呀,您遇到的不是鄭恩,,會是誰呢,?”柴榮見夫人編得順溜,也緩過勁來,,裝得真的似的配合著,。
“是啊,不是他,,那會是誰呢,?你們沒有查一查?”郭威又重視起來,,一邊詢問,,一邊自己認真思考著。
“查了,!我們訪問了這處宅院的幾個老仆,,他們說,,這樣的怪事早就有過,。花園中那棵老柏樹已經(jīng)幾百年了,,早已有了靈性,。過去住這的人家逢年過節(jié),都會燒香祭拜,。誰要招惹了那棵柏樹精,,就會帶來災禍。以前住這的人,,就是因為害怕柏樹精搗亂才賣了這宅院,!”
“住了這么多年,,沒發(fā)現(xiàn)柏樹精顯靈啊,?”郭威掃了一眼柴榮,,望著符玉鳳,笑呵呵地問著,。
“因為姑父是天上星宿,,鎮(zhèn)著宅院,樹精不敢輕易得罪嘛,!”符玉鳳先拍馬屁,。
“我人不在,它都不敢搗亂,,怎么我今天回來,,它反又搗亂起來?”郭威的目光銳利起來,,柴榮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受虐待太厲害,忍不下去了唄,!”符玉鳳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往外端。
“誰虐待它了,?”郭威越聽越來興趣,,像是回到了小孩子聽人講鬼怪故事的年紀。
“我們帶回來那個兄弟鄭恩唄,!他天天早上到花園中練功,,瘋起來便對著那老柏樹拳打腳踢,一口氣就是幾百幾千下,,打得那老柏樹皮都破了,。那老柏樹早已經(jīng)成精通靈,跟人一樣有感覺,,能不疼嗎,?能不忌恨他嗎?樹精恨鄭恩,,就變成鄭恩的樣子對您挑釁鬧事,,想借刀殺人,讓您狠狠懲罰他,!”
符玉鳳兒時在家,,把嫂子的化妝品弄灑,說是貓扒掉的,;把妹妹的小玩具藏起,,說是狗噙跑了,;不想練武,說是腿疼腳癢,;想要逃學,,就說頭暈發(fā)燒——編瞎話哄爹媽哥嫂是童子功,把樹精故事編得情通理順自是小菜一碟,。
“這樹精還懂三十六計,,這真夠奇了!不過,,這只是你的推理,,沒有證據(jù)呀?”郭威像聽鬼故事入了迷,,性急地追問著情節(jié)的發(fā)展,。
“事實明擺著!鄭恩雖說出身是打工仔,,但人老實,,愛學習,對您崇拜至極,。為了見您,,他這些天一直在習練禮儀。他說‘姑父是大官,,武功高,,學問深,英俊瀟灑,、神勇威武,、天下無敵,萬人敬仰,,無人能及,,是世界上最棒的人——”
“他會用這樣的詞?”郭威大笑,。
“這是我概括的,,反正是這個意思!他還整天念叨著‘姑父啥時回來,,我想讓他給我指導指導武功’,!他那么崇拜您,,那么思念您,,怎么會見面不敬呢?怎么會在您面前胡言亂語呢,?并且,,他去花園的時間是早上,,而鬧事的時間是黃昏,時間也根本對不上??!”
“肯定是樹精?”
“百分百,!”
“哎呀,,這讓我白高興一場!”
“怎么白高興一場,?”
“我當真是你們介紹的那個結義兄弟鄭恩,,鬧半天是個樹精,這不是白高興了嗎,?”郭威好似大失所望,,仰身靠在了椅背上。
“姑父呀,,我聽迷糊了呀,!我怎么聽著您好像是喜歡那個樹精耶?”符玉鳳像是自以為出彩的相聲遭遇了冷場,,一臉迷糊地問,。
“什么好像是?就是真實實的喜歡,!”郭威加重語氣,,明確回道。
欲知后事,,請看下回:喜歡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