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上旬,宮內剛剛忙完廿七皇子的慶生,,下旬又得開始籌備十七皇子的大婚,,不常露面的尉遲皇后這次一反常態(tài),親自過問此次大婚各項事宜,。宮里,,私下都道,果然是嫁娘家女,,皇后娘娘親自做媒不說,,還事必躬親。
印象中,,好像只有昔日太子,、八皇子娶親時,皇后娘娘這么熱絡過,。
淑妃這段日子心情分外舒暢,,幫著皇后忙里忙外,比昔日三子大婚時還覺得揚眉吐氣,,便是見了賢妃,,也是笑臉相迎。宮里妃嬪最近待她也分外客氣,,隔了老遠就姐姐妹妹喚得親熱,。
皇上親自主婚,除卻昔日大皇子,、五皇子,、太子與八皇子大婚,就是十七皇子了,。
“小十七快要大婚了吧,?”慕容寧遠道,“花妖,,你呢,?打算什么時候成親?”
御書齋外,,斜陽脈脈,,花木扶疏,郁郁青青,。以黛山為屏,,以碧水為界,,乘舟而入,溯水而出,。慕容寧遠默算時日,,她醒來后,已過五日,,卻連這院子都沒出去過,,照顧她起居的侍女名藍綾,據(jù)說她還有一個姐姐叫藍翎,,卻是照顧花妖的侍女,。
她本以為花妖已是難得一見的極品,見了這里的侍女,、侍從后,,方驚覺花妖家中多是花妖,不少都快趕上皇宮里的娘娘了,,甚至有比賢妃還美的女子,,譬如侍女姹紫和藍翎,感覺都快及上畫中的曾祖母了,。
花妖未有言語,。一般,他看書看傻了,,就是這樣的,。
“花妖,”慕容寧遠沖到他近前,,“我在和你說話了,,你沒聽見?”
“藍綾教你的那些規(guī)矩,,你學了多少,?”他抬頭,話語淡淡的,,不過有些滲人,。
她立刻笑得討喜,狗腿地走到他身后,,“你都看了這么久的書,,我是提醒你注意休息。要不,,我?guī)湍愦反繁?,如何??p> 他看向窗外,,“你也就那眼睛生得好了,。”
“是呀是呀,,”她附和,,“我祖父說我這眼睛像極了我曾祖母,‘寧遠’原是我曾祖母的字,?!?p> “寧遠?”墨跡在雪白的紙上暈開,,嫣紅一如窗外如火鳳凰花,,“可是這兩個字?”
“沒錯沒錯,,”她笑,,“寧靜以致遠。你比小十七好,,他說我就這名字取得好了,。”
“其實你生的挺有特色的,,”他道,,“什么都不算頂好,湊到一處勉強也能一觀,,只是你那眸子生得太出挑了,,若你這眼睛給了你家簌簌,那她就堪稱國色了,?!?p> “我六姐是帝都第一美人,不過,,不知為什么,,一直無人上我家提親?!彼洁?,“沒理由的,我都偷聽到有人上^門為我說媒,,你也說了,,我六姐生得好?!?p> “可不就是生得太好了,?”他擱下手中的筆,慕容寧遠留意那紫玉狼毫上沾的是上用朱砂,,御用之物,?
卻聞得他笑謂,,“彩霞易散、琉璃易碎,,這世上太過出挑的總是容易遭天忌的,,不過若你有你六姐那命格,說不定七月和小十七大婚的就是你了,?!?p> “那還是不要,”她搖頭,,“我六姐自幼養(yǎng)在深閨,,等閑連我家其他兄妹都不常見的,哪有我自在,?不過她與我感情最是要好,,入宮前,我們常常同塌而眠,?!?p> 他“哦”了一聲,“我見了,,也不過爾爾,,不過那容貌在東朝卻屬稀罕,帝都第一美人也還說得過去,。只是母儀天下除了容貌,,似乎還應該更具內涵,你家罪犯欺君吧,?”
慕容寧遠“呃”了一下,,笑謂,“哈哈,,哈哈,,你說什么來著?欺君,?借我家天大膽子,,也不敢的?!?p> “你六姐智商有異常人,。”他緩緩道,,“據(jù)說是小時候大病一場,,醒來就這樣了?”
“是被人害的,”慕容寧遠道,,“帝后雙星同時臨世,,我六姐是后星入命??上?guī)煾竵硗砹?,救不了她,??删瓦@樣,他們還是想娶擁有皇后命格卻與稚子無異的六姐,,只是皇宮是怎樣的,,我家如何肯?”
“難怪,,”他笑,,“你家連你這樣的都敢送進宮去,若說真淡薄名利也不盡然,,只是天良未泯,,還是不愿眼見著自家骨肉遭罪?!?p> 別說得自己好像多清高,,慕容寧遠在心里嘀咕,你娘不貪圖你爹的榮華富貴,,你還不知在哪了,?皇后,哪個女子不想了,?光逢年過節(jié)的賞賜,,想想,就讓人心花怒放了,。
風,,吹皺一池春水。
杖擊姹紫已過了月余,,那杖上的星點血漬也早已淡了吧,?杜昭儀拋下素食,眼見湖中錦鯉翻涌,,五彩紛呈,,心中卻更是悵然:
皇上還是不愿來紫月閣,連其他昭儀才人那也去得少,,整日就和那些狐媚子廝纏,,要是太后姑姑還在就好了?那東方才人入宮才多久,就封了昭儀,,再過幾日,,是不是就要越過她,封妃了,?偏偏她又挑不著她的錯處,,何況,兩人品級相當,,她現(xiàn)在也不像初入宮時那么敬畏她了,。
太后姑姑曾說她是當之無愧的太子妃,也就是未來的皇后,,可惜,,她薨逝后,再沒聽人提過了,。
隱隱,,聞得簫聲幽幽,不用猜,,又是東方昭儀在想法引起皇上的注意了,。她將手中的素食全部投入湖中,心中恨道:妖蛾子,、狐媚子,,撐死你們。
“走,,”扶著侍女的手,,她就著湖水整整衣冠,“聽東方昭儀吹簫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