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yīng)征殺手》

　　——十多年前混跡騰訊武俠版之作回顧

　?。▋H以此文呼喚昔日文友在水一方、心劍,、獨行劍手、絕塞明月,、碎雨云,、煙花小魚、水云間,、枯葉蝴蝶,、莫戀花、曉輕寒,、子夜流星,、淚無痕、白發(fā)三千丈,、克莉斯塔利諾,、綠精靈、清沉醉,、兔子搗年糕,、飛鳥櫻桃、淺葉添香,、回聲,、胡說、花錯,、非絮,、連城璧等等騰武群大伙兒……我是泰國的天地一孤竹、碧海心竹）

　　我徘徊在水一方,，久久難以抉擇,，到底上船還是不上呢？上了船,，我將成為一個永遠(yuǎn)生活在黑暗中,、人見人怕的殺手；不上船,，我就永遠(yuǎn)是一個腰佩心劍,、默默無聞的獨行劍手。

　　雖然,，以我的性格,，不用擔(dān)心會有敵人，但是，以我這種性格,，同樣不會有什么朋友——可以為其舍命的朋友,。

　　“上了床，我可以在夢境中,，搜狐獵豹,、仗劍天涯，相識滿天下,?？墒窃诂F(xiàn)實中上了這樣一只船，我就真的如告示上所說的會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嗎,？”我仰望絕塞明月,，喃喃的問月邊上那朵碎雨云。

　　云可以碎成雨,，普澤天下,。而我，究竟可以為天下做些什么呢,？雖有滿懷抱負(fù),，卻只會一些花拳繡腿，究竟能做些什么,？我俯視著煙花江中的倒影,，默默無語。

　　煙花小魚顯然被我倒影嚇著,，扇起一朵小浪花,，潛入水云間去了。

　　“枯葉蝴蝶莫戀花,，溫柔一劍曉輕寒,；騰武流星淚無痕，愁對白發(fā)三千丈,?！?p>　　夜幕中，吟詩聲處,，一條白色人影騰空一個“鴿子翻身”,，緊接著又一個“蒼鷹撲兔”，迎面向我撲來,。

　　我下意識側(cè)身讓過,，喝道：“來者何人？”

　　那白衣人雙眸閃動著智慧而正義之光,，上下打量著我,，說道：“在下騰武俠壇論劍客俠韻。”

　　“??？你就是俠韻？”我有些意外,。這俠韻是江湖上剛冒出來的年輕人,，只為他一出手，就同時將江湖上克莉斯塔利諾,、綠精靈,、清沉醉、兔子搗年糕,、飛鳥櫻桃這五位名聲頗著的人物給得罪了，一躍成為江湖中新近的焦點人物,?！澳闶球v武俠壇的？你來這里干什么,？”

　　俠韻劍眉一掀,，顯然對我的不答反問感到不滿，怒哼道：“看得出你也是要來支持寒曉輕這賊婆娘的殺手世家的,?！?p>　　“不錯！”我被他盛氣凌人的目光激怒,，將適才的猶豫決定下來,，“江湖人過的是舔血日子，不是殺人就是被殺,，要不被殺就要殺人,。”

　　“你——”俠韻道：“習(xí)武之人豈能以殺人為樂,？習(xí)武一來是為強(qiáng)身健體,，二來是為懲惡揚(yáng)善。你怎可倒行逆施,，草菅人命,？”

　　聞言，我不無愧色,，但是想到自己出道已經(jīng)有半年之久,，依然如此默默無聞，碌碌無為,，冰冷刺骨的自卑感吞沒了愧疚之心,，“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加入殺手世家也是江湖中人一種生存之道,?！?p>　　俠韻怒目圓睜，喝道：“殺手冷酷無情,，兇殘成性,，對于這等殺手集團(tuán)理應(yīng)群起而攻之，將其殲滅于萌芽之際,。你競反其道而行之,，助紂為虐。哼,！好,，你既不聽勸，決意如此,，你我是敵非友,，勢不兩立，如此,，在下要請教高招了,。”說得大義凜然,，鏘鏘而響,，擲地有聲。

　　我已經(jīng)把話說在前頭,，說要支持殺手世家,，豈能自食其言，做那讓天下英雄恥笑的無信之徒,？更何況如今江湖風(fēng)起云涌,，到處惡浪滔天，魔幻,、靈異,、仙俠已成三足鼎立之勢，逐鹿江湖,，都想成為武林至尊,。傳聞在這種嚴(yán)峻形勢下，天下獨行客,、無名英雄多半已經(jīng)加入殺手世家,。我若不趁機(jī)加入，以圖揚(yáng)名立萬,，必將沉入茫茫武林長河之中,，永無出頭之日,。這又豈是我苦苦練功想要達(dá)成的愿望？

　　見他滿臉正氣,，我心中一顫,，暗想他不理解我的苦心，咄咄逼人,，卻也是為了我好,。我怎么能將他傷殺了呢？——嗯,，對了,。此刻船上眾多英雄殺手都不出聲，想必是要看我有沒有殺人的本領(lǐng),、殺人的心腸,。我既要證明我夠格，連小有名氣的俠韻都?xì)⒌盟?；又要保俠韻能夠在我劍下死里逃生,，只要用“一劍穿心”即可。

　　主意一定,，我緩緩舉起心劍，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既要支持殺手世家,，就要殺人。而你口口聲聲與我作對,，看來我要殺的第一個人,，一定是你！”

　　俠韻不怒反笑,，道：“忠言逆耳,，那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一挺他的論劍筆,，迅若子夜流星,，朝我胸口點來。

　　我仗劍迎將上去,，就要展開孤竹劍法,，和他一決死戰(zhàn)，忽然記起一事,，連忙倒躍開來,，輕喝道：“且慢動手！”

　　俠韻神情一喜,，一定是以為我回心轉(zhuǎn)意,，問道：“有何話說,？”

　　“我忘了把眼鏡摘下來，鏡片是天山千年玄冰特制而成,，摔壞了可惜,！”我訕訕一笑，摘下眼鏡放入懷中,，這才喝一聲“看劍,！”一劍刺去。

　　俠韻以筆為武器,，顯然精通點穴之法,。夜幕深沉中，只見他寒光閃閃,，居然筆筆直點我死門要穴,。認(rèn)穴之準(zhǔn)、出筆之快,，對我來說實屬首見,。

　　我還是首次遇到如此強(qiáng)敵，心慌意亂,，節(jié)節(jié)后退,，趁他換氣之際，展開孤竹劍法,，“江湖剪影”,、“夢碎為劍”、“俏月競雪”……一招招,，盡我極速,，以攻為守向他猛攻過去。

　　俠韻能夠一舉將那五位成名人物都得罪了,，果然不是省油的燈,。我因心中實不想取他性命，在氣勢上遠(yuǎn)不如他,。想要如我所愿,，使出“一劍穿心”將他傷了，絕非易事,。

　　然而我的心劍畢竟不是豆腐做的,，孤竹劍法也不是抓蚊子拍蒼蠅的兒戲，他要殺我,，談何容易,。

　　轉(zhuǎn)眼已經(jīng)二十余招，我和他打得難解難分,，正是棋逢敵手,，將遇良材,。

　　陡然間聽他大吼一聲，攻勢驟變,，筆如刀使,，砍、削,、剁,，斬，剛猛凌厲,。

　　我嚇了一跳,，但是一想到我在不想取他性命之下，能夠和他纏斗如此之久,，卻也頗為自得,，對自己的孤竹劍法信心陡增。他的筆攻雖然威力暴漲,，但心浮氣躁,，敗相已呈，應(yīng)付起來,，我反而松了一口氣,。

　　驀地，到第四十二招上,，俠韻快捷絕倫一筆點我腰間,，我一個“鶴影”讓過，寒光驟斂,，一劍從他意想不到之處直刺他面門,。顯然這一劍使他大吃一驚,，連忙舞筆回封,。

　　我輕笑一聲，朗聲道：“你死定了,！”余音未盡,，抖出漫天劍花。這是我新練成的“笑劍情天”,，這一招共有四式,，每一式暗含三種變化，一招使盡,，便有十二種變化,，往往會令人迷失在變化之中，找不到真正劍鋒所在,。

　　俠韻手足失措,，還未看清楚我這一招“笑劍情天”,，已經(jīng)被我劃破手腕，論劍筆脫手落地,。

　　我腦海中迅速閃過“饒他不死”的念頭,，輕喝聲“一劍穿心”，心劍從他胸口穿過,。這一劍的準(zhǔn)頭,，我把握得絲毫不差，簡直要為我這一劍而感到自豪,。

　　俠韻顯然是萬萬想不到會死在我這個無名小卒劍下,，怒目圓睜，仰面便倒,。

　　我知道他不會死的,，但是除了我，沒有人知道,。

　　我故意用他的白衣擦干我心劍上的血,。再不猶豫，雙足一頓,，凌空向船上撲去,。來到船艙門前拱手說道：“晚輩天地一孤竹田東，求見殺手世家大當(dāng)家寒曉輕寒大娘,?！?p>　　等了半晌，居然沒個回應(yīng),。

　　“我到底是個無名小輩?。　蔽也粺o傷感的想,，只得再說一次,。

　　這一次有了回應(yīng)：“呃——”

　　聽起來像是一個人臨死前喘出最后一口氣似的。我大感奇怪,，下午路過此地,，見那連城壁上貼著寒曉輕的征人告示，說有意者請到船上洽談做殺手的事宜,，怎么卻——

　　我一連說了幾次,，竟是再也沒人回應(yīng)。心中暗驚,，不管三七九一,，推門而入，一看艙內(nèi)情景,，我驚駭欲絕,。只見艙里橫七豎八的全是死尸,，男女老少都有，居然不下三十余具,。十八般武器丟得滿艙都是,。一陣陣惡心血腥味幾乎將我熏死。

　　最近艙門那具死尸顯然剛剛斷氣,，在他鮮血未干的指端,，有一行血字，上面寫道：“后來者速回頭,！殺手世家內(nèi)殺手們?yōu)楸硎咀约鹤顣⑷?，是非不分，見人就殺,，最終連世家內(nèi)的自己人都?xì)?。我力殲淺葉添香、寒曉輕,、回聲之后,，最終和胡說同歸于盡。如今殺手世家的人已經(jīng)在自相殘殺中玉石俱焚,，無一生還,。唉！果然是殺人者人必殺之,?；ㄥe絕筆——”

　　“啊,！”我失聲大叫起來,，倉皇轉(zhuǎn)身，發(fā)足狂奔,。渾然忘了身處水上舟中,，沒奔出幾步，“撲通”一聲,，跌入水中,。

　　還好我不是旱鴨子,，驚慌失措中游到岸邊,，上了岸才知道，竟把心劍給丟了,?！皝G了就丟了，媽的,，我不要了,！”我口不擇言胡說,，慌不擇路亂跑。

　　卻見俠韻還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在他身上,，伏著一人，正在痛哭,。聽聲音是個年輕女子,。

　　我定了定神，紅著臉濕淋淋來到她跟前,，說道：“姑娘,，你是誰？你是俠韻的……”

　　那女子抬起頭,，淚汪汪看著我,，楚楚可憐道：“我叫非絮，是他的——他的——哇——”沒有說完,，失聲痛哭,。

　　我看著她清秀絕倫的帶雨梨花面，一絲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輕輕一笑,，說道：“你不必?fù)?dān)心，他不會死,！”

　　非絮神色一喜,，忙問：“你怎么知道？你知道是誰下的手嗎,？”

　　我訕訕笑道：“他這一劍是我刺的,，因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但我知道,，俠韻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我不想殺他,，而又不得不殺他,，所以我只好將那一劍刺在稍離他心臟的部位上，并不是真的一劍穿心,?！?p>　　非絮怒站起來，狠狠盯著我,，忽然又長嘆一聲,，道：“你——你——你知不知道，他的心臟與眾不同，他——他偏心,！你那偏心一劍,，正好是穿心的一劍！”

　　“啊——”一股熱血沖上我嗓門,，狂噴而出,。

　　非絮看也不看我一眼，抱起俠韻,，飛奔而去,。

　　20051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