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山寨初次接待裘得開的晚宴上,,還有一件事情不容忽視,。那就是在酒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山寨的嘍啰們和他們的那些小班主也都慕名前來敬酒,。
這時,有個胖大個子,,他背上交叉斜插著兩柄各三十斤重的南瓜大鐵錘,,手中擎著一盞足可盛裝兩斤酒液的大觥,;他大大咧咧的走過來,,扯著破鑼也似的嗓子,非常熱忱的向裘得開哈哈大笑著說:“久聞裘大俠盛名,,今日能與您舉杯共飲實在開心,!”
說著,他主動將手中大觥靠過去與裘得開相比之下顯得較為精致的小酒棧碰了一下,,隨即仰頭咕嚕咕嚕將那一大觥酒液喝得一滴不剩,;之后,他又爽朗的哈哈大笑著說:“過癮,,過癮,!”
不妨說,能夠雙手挽起六十斤重的兵器,,并且還是一對江湖上罕見的南瓜錘,,這個人的力量和本領(lǐng)恐怕非同小可。
這一點,,裘得開是明眼人,,他知道這個人是一條漢子,并且是一個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好漢,;可是他這樣的人,卻為何一直屈身于下級嘍啰之中,,而未受到重用呢,?
很顯然,在這個世界上被平庸扼殺的杰出和被罪惡蹂躪的正義一樣,,數(shù)不勝數(shù),。
這時,忽然,,聽到一個陰沉的聲音干咳了一聲,。胖大個子立即神情大變,他仿佛一只受驚的兔子,,忐忑不安地朝干咳的人看了過去,。
這個發(fā)出干咳聲音的人正是東方青云,他向那個胖大個子嚴(yán)肅的說:“白老弟,,不要得意忘形了,,回你的班去,,管好你的那幾個兄弟吧!不要在客人面前給我丟人現(xiàn)眼了,!”
立時,,這個被他稱作白老弟的胖大個子羞得滿臉通紅,他的臉像潑了血也似的紅,;胖大個子就像受傷的孩子一般,,怏怏地敗興而去。
如此一來,,裘得開也感到十分尷尬,。
但是,他卻不在乎東方青云的臉色,,他說出了自己此刻的感受,。他與東方青云說,并且聲音還很大:“這個弟兄很有豪情,,想必他的能耐也不?。 贝丝膛执髠€子尚未走遠(yuǎn),,他的話還可以完全聽清,;很顯然,客人的話給了他多大的鼓勵,,以至于他忍俊不住回頭向這位客人投去感激的一瞥,。當(dāng)然,這一瞥裘得開并未看見,,因為他正在與東方青云說話,。假使裘得開要是正好看見了這個眼神,那么他一定會感到,,那種由孤獨,、壓抑、屈辱混成的眼神是多么孤寒,、多么叫人震撼?。?p> 東方青云冷笑一聲說:“沒什么用,,假把式而已,。”
見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裘得開也不便再說什么了,,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也到底是一個客人。
于是,,他們繼續(xù)喝酒,。
好像酒席上,通常遇到尷尬的時候,,往往回避尷尬的最好方法就是舉杯邀飲了,。
其實大家也猜到了,這個胖大個子就是“雙錘震關(guān)東”白雄,。他的武藝并不比山寨的任何一個頭領(lǐng)弱,,甚至還比某些人要強得多。他在投奔山寨之前,,在關(guān)東就是已經(jīng)是出了名的人物了,。只是,由于他的性格一向耿直,,快人快語,,口無遮攔,這讓很多人不能接受,;但他心地實誠,,不藏機關(guān);所以,,這又使他很容易遭到別有用心的人的利用,。像他這樣的人只有遇到賞識他的人,他才大有作為,;若遇到厭惡他這種性格的人,,他就算有插翅的本領(lǐng),也無用武之地,,也會被當(dāng)成廢物處理,。
所以,他在山寨里是抑郁的,,肚子里深慪著生不逢時的落寞之苦,。
自那以后,裘得開在山寨一連住了十幾日,,他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并且還與各位頭領(lǐng)和眾嘍啰打得火熱,,上上下下也都敬重他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尤其是與阮玲兒十分火熱,這讓東方青云很不安,。
于是,,他時刻都在準(zhǔn)備著。
一天晚上,他吩咐廚子,,做了幾道精致的小菜單獨邀請了裘得開到他私人的客宇里小酌,;并且,在這之前他還特別交代了廚子一件小事——席間必須用陰陽壺盛酒,。
這個陰陽壺是個別出心裁的工藝品,,它可以同時容納兩種性質(zhì)的液體為一身;通常情況下,,發(fā)明這種壺的人目的在于將它一半裝酒一半裝茶,,好在宴席上更加方便接待客人。有了這個壺,,主人在接待客人的時候便省了很多事,,不必再手忙腳亂做那些一會兒拿茶壺倒茶,一會兒又拿酒壺釃酒的麻煩事了,。而這個陰陽壺,,主人只需將它的蓋子順時針擰轉(zhuǎn)三十度以上的角度,便可將客人想要的茶或酒倒出來了,。多么人性化的創(chuàng)造,,多么了不起的發(fā)明!
這樣一來,,既顯示了主人的高雅,,又烘托了席面的氣派,同時也贏得了來客們的贊賞和好奇,,真可謂一舉多得,。
可是,到了東方青云的手里,,它的功能被進一步發(fā)掘了——它不但可以盛酒盛茶,,而且還是一種殺敵于無形的武器。因為,,主人在壺蓋上輕輕一擰的同時,,既可以滿足客人喝酒喝茶的需要,更可以滿足主人讓客人神不知鬼不覺喝下自己想要他喝的東西,。
所以,,那晚的宴請注定很精彩。
既然是大寨主的吩咐,,那櫥子們當(dāng)然少不了忙碌一陣子,。
盛夏傍晚的山寨,漸漸消退了喧囂一天的忙碌,,取而代之的是無比恬淡的寧靜,。人們的神情也因倦怠而顯得異常困頓和安詳;就連走在路上的狗也耷拉著無精打采的舌頭,仿佛它正在為尋找一處舒適溫暖的容身之所而揪心犯愁,。
這時,,“雙錘震關(guān)東”白雄正好經(jīng)過廚房,聽見里面這個時候還在叮嚀咣啷地忙碌,,于是他便好奇地拐進去看了看,,并且他還和廚子搭訕了幾句。
他見一個廚子蹲在水盆邊洗刷餐具,,并且他的手上正拿著那個陰陽壺在細(xì)致地擦洗著,。
于是,他就好奇的問:“這是請誰喝酒,,要用這個壺,?”
“那還用說,當(dāng)然是請裘大俠了,!”
“就是現(xiàn)在還住在我們山寨里的那個裘大俠嗎,?”
“對?!?p> “怎么會用這個壺喝酒,?”
“這個壺不好嗎?”
“當(dāng)然不好,?!?p> “哪里不好?”
“我好像記得上次來山寨的王老六,,就是被這個壺子里的酒毒死的吧,?”
“噓,你瞎說些什么呢,!”廚子嚇了一跳,,急忙用一個手指放在嘴上,叫他小聲點,,不要亂講,。
“那有什么,事情都過去老久了,!”
白熊說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