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高樓斗詩
“平川,,那一兩銀子稍后我再還你,,不能讓你破費,。”
三人上了樓,,一邊往里走,,嚴(yán)政一邊又說道,周世民也在一旁附和,,江云沒有吭聲,,當(dāng)然也沒有把兩人的這話當(dāng)真。
三人要找座位坐下,,這時環(huán)顧一下大廳,,只見高朋滿座,濟濟一堂,,所有桌位都已經(jīng)被占了,。
只有臨江窗戶位置極佳的一張桌位上,只坐著一人,,顯得空蕩蕩的,,跟其它幾乎人滿為患的桌位形成了鮮明對比,不過桌位的主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勢,,眾學(xué)子也識趣的不敢過去爭座,,沒有別的原因,桌位的主人,,正是那位不知來歷名姓的清靈俊秀少年,,本次詩會之爭的唯一裁判。
若是得罪了本次詩會的裁判,,那他們還想勝出么,,所以雖然清靈俊秀少年獨據(jù)一桌,,其它桌位有人滿為患的架勢,但也沒人過去蹭座,。
江云,,嚴(yán)政他們也不敢唐突冒失,掃視大廳一遍之后,,看到一個偏僻角落處還有幾個空位,,就走了過去。
“幾位兄臺有禮了,?!弊牢簧弦呀?jīng)坐了三四個人,嚴(yán)政他們走過去,,朝著在座的幾人打了個招呼,,就各自坐了下來。
沒想等他們剛坐下,,原先在座的幾個人相顧對視一眼,,紛紛離座,仿佛如避瘟神一樣,,尋了旁邊的空座坐了下來,,寧愿相互擠著,也不愿跟三人同桌,。
“這,,這……他們是什么意思?!敝苁烂褚荒橌@訝的問道,。
嚴(yán)政臉色也一陣難看,不過很快又高興起來,,揮揮手道:“管他們呢,,走了的好,我們正好吃得痛快,。今天是平川做東,,可要好好宰他一頓?!?p> 江云聽了這話,,連忙糾正道:“嚴(yán)兄,這話不對,,我要再次聲明,,這次不是我做東,我若是賭輸了,則是我做東,,我若是賭贏了,,則是嚴(yán)兄和世民你們做東?!?p> 嚴(yán)政和周世民心說,,這不是一回事嗎,跟你直接做東又有什么區(qū)別,。他們根本覺得,江云賭贏的機會就是零,,認為對方這么說,,不過就是自欺欺人,煮熟的鴨子嘴硬,。
“是,,是,怪為兄失言了,,看來平川今天是有備而來,,胸有成竹了,我和世民就在此預(yù)祝平川待會能夠技壓群雄,,一舉奪魁,,占盡風(fēng)頭,若是這樣,,我和世民心甘情愿做東慶賀,,樂意之至!世民,,你說不是,。”
嚴(yán)政朝周世民擠了擠眼,,周世民嬉笑著連聲附和,,說這次詩會魁首,非江云莫屬,。
江云一笑道:“其實若是兩位最后能夠技壓群雄,,一舉奪魁,我做東也是心甘情愿,,樂意之至的,。”
三人相顧一眼,,都哈哈笑了起來,。
聽到他們?nèi)嗽谶@里旁若無人的互相吹捧,恬不知恥,座中眾人更是齊齊側(cè)目,,鄙夷不已,。
“小二,點菜,!”
嚴(yán)政呼喝一聲,,一個酒樓小廝屁顛屁顛的趕上前來,遞上菜單,。
嚴(yán)政一看,,這個小廝正是前些時候差點坑了他們一把的那位,不過這個時候也懶得計較這些了,,他接過菜單,,麻溜的點了三道菜,都是價格不菲的好菜,。
大方的把菜單遞給江云,,江云也不客氣,同樣點了三道菜,,同樣也是價格不菲,。嚴(yán)政和周世民兩人聽在耳中,心中暗道,,這個呆子,,今天可真是大方,這是準(zhǔn)備大出血么,。
江云點完,,問周世民道:“世民還要不要點?!?p> 周世民這個時候怎會落后,,一把接過菜單,同樣也點了三道菜,,同樣也都是價格不菲的好菜,,點完之后,還有點不滿足,,一看,,這次酒樓的招牌菜,鱸魚膾還沒有點呢,。
“是了,,小二,再加一盤鱸魚膾,,既然到了清風(fēng)樓,,怎能不嘗嘗它的招牌菜?”
酒樓小廝欠身道:“這位公子,抱歉了,,本地的新鮮鱸魚已經(jīng)售完了,,暫時沒有了存貨?!?p> 周世民一聽就不樂意了,,眼睛一瞪道:“你這是什么話,莫非是以為我們付不起帳不成,!”
酒樓小廝又連連打躬作揖,,解釋道:“今天客人多,不少人都要了這盤鱸魚膾,,現(xiàn)在本店確實沒有新鮮鱸魚的存貨了,。”
周世民不信,,還要呵斥,嚴(yán)政止住他道:“世民何必跟他一般見識,,既然沒有了,,那就算了?!?p> 周世民無奈道:“好吧,,那就換一道菜?!?p> 說著拿過菜單,,就要再點一盤菜,這時嚴(yán)政或許是良心發(fā)現(xiàn),,想起剛才江云給他們付的一兩銀子入場費,,或許是想著細水長流,不能殺雞取卵,,擺手止住了他,,道:“不必了,這么多菜足夠了,,再多可就要吃不完,,浪費了可惜?!?p> 周世民見了,,悻悻然的作罷,揮揮手,,讓酒樓小廝去了,。
整個三樓大廳,基本以中間為界,東閣童生占了一邊,,西閣學(xué)童占了另一邊,,涇渭分明。
整個大廳濟濟一堂,,座無虛席,,不過眾人面前桌上的酒菜都不是很豐盛,大多只是一些佐酒的小菜,,畢竟這次來,,是斗詩論文,不是大吃大喝來的,,像江云他們這一桌大擺酒席,,無疑已是異類了。
在看到人差不多已經(jīng)到齊,,該來的已經(jīng)來了,,不該來的,也已經(jīng)來了之后,,兩邊各有帶頭的人站了起來,,平息了座中眾人的議論,原本稍嫌嘈雜的大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東閣學(xué)子這邊,,似是以劉楚翰,崔浩為首,,劉楚翰走到那清靈俊秀少年所在的臨江窗戶桌位邊,,朝著對方拱了拱手,大聲說道:“這位兄臺,,不知先前你與我等的約定是否有效,,我等只要作出令閣下滿意的切情切景詩作,閣下就要當(dāng)場道出名姓來歷,?!?p> 那清靈俊秀少年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輕輕一點頭,,清脆的聲音道:“當(dāng)然,,約定依舊有效的?!?p> 其實今日這場詩會,,重頭戲已經(jīng)是東西兩閣的學(xué)子之爭,至于這位清靈俊秀少年的名姓來歷,,只是一個噱頭而已,。
西閣學(xué)子這邊,,陸文鵬也走上前來,朝著那清靈俊秀少年拱拱手,,正色道:“在下陸文鵬,,見過這位兄臺。今日這場詩會雖然只是一場小聚游戲,,但詩道尊嚴(yán),,不容詆侮,所以還請這位兄臺到時秉公評判,,無有徇私枉道之心,。”
這話一出,,西閣學(xué)子這邊,,有人就微微皺起了眉頭,陸文鵬這么一說,,對這位清靈俊秀少年可有些不敬的意思,,對方現(xiàn)在可是場中唯一的評判,若是這番話惹惱了對方,,對方存心挑刺,,給他們小鞋穿,那他們可就虧大了,。
不過那清靈俊秀少年倒是氣度雅量,并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站起身來,,回了對方一禮,問道:“這位可就是吟出‘好風(fēng)憑借力,,送我上青云’的書院才子,?”
陸文鵬道:“閣下過獎了,不敢稱什么才子,,這句詩確實是在下偶有所得,。”
清靈俊秀少年微微一笑,,道:“若是陸公子今日再做出此等絕妙佳句,,那我就是想要徇私枉道也是不成的了?!?p> 說完就盈盈坐下,,端起茶杯,眺望窗外水光山色,,沒有再理會廳中眾人了,。
陸文鵬也退了下去,,劉楚翰環(huán)顧四下,便道:“那么現(xiàn)在就可以開始了,,誰先來,。”
一個西閣學(xué)子就走上前來,,朝著眾人環(huán)顧一禮,,朗聲道:“高朋滿座,俊彥群集,,在下就拋磚引玉,,獻丑了!”
劉楚翰也退了下去,,示意對方可以開始了,。
那西閣學(xué)子就在空出來的大廳中央踱了幾步,然后高聲吟誦道:“獨上江樓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
“好,!”響起一片鼓掌叫好聲的,是西閣學(xué)子這邊,,至于東哥學(xué)子那邊,,眾人則都各自低頭吃喝,我行我素,,似乎沒有聽到一般,,這也是一種心理戰(zhàn)術(shù)。
那位西閣學(xué)子又在大廳中央來回踱了幾步,,目光看向臨江窗戶邊的清靈俊秀少年,,把后面半首吟了出來,道:“同來望月人何處,,風(fēng)景依稀似去年,!”
“好,好詩,!”
西閣學(xué)子這邊,,掌聲喝彩更見熱烈,東閣學(xué)子這邊的人坐不住了,,面面相覷,,這首詩確實不錯,有想鼓掌的,,但覺得又不合適,,這不是給對方長了志氣。
不少人心中暗道,,難怪這人膽敢第一個上來,,原來是胸有成竹,,成心要來一個先聲奪人。
劉楚翰這時起身鼓了鼓掌,,表現(xiàn)出了幾分氣度雅量,,緊接著東閣學(xué)子這邊,才又接著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不過眾人更加關(guān)心那位清靈俊秀少年的態(tài)度,,不少目光都看了過去,這時那清靈俊秀少年在聽了這首詩之后,,面上泛起幾絲笑意,,站起身來,就要說話,。
劉楚翰見了,,心中一驚,若是對方就此宣布滿意這首詩了,,那下面的人豈不是沒得玩了,。
當(dāng)即他忙站出來說道:“這位兄臺,不必急于評判,,可等在場諸位都上場賦詩之后,,再來評判才好?!?p> 清靈俊秀少年沒說什么,,只是端起酒杯,朝著剛才那位賦詩的西閣學(xué)子示意道:“此詩不錯,,我敬這位公子一杯,。”
這位西閣學(xué)子名叫閔瑋,,同樣是有名的才學(xué)佼佼者,此刻傲然一笑,,有人給他端上來一杯酒,,他接過一飲而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