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注視何可綱,。何可綱道:“席銘,,你是不是有個好朋友闊合臺在彼,?”
席銘道:“不錯,?!?p> “我看你想個辦法,,與闊合臺聯(lián)系,,從他那里探聽虛實,?!?p> 席銘眼睛一亮,,這確實是個辦法,闊合臺對己非常友好,,從他那里探聽情況應(yīng)該有一定的把握,。
可是如何才能與他聯(lián)系上呢,大家散去之后,,席銘回到房間,,滿腦子都想著此事:向驛館守衛(wèi)提出拜謁闊合臺,肯定不予放行,。如若讓他們送信,,估計也行不通,這可怎生是好,。折騰了半夜,,也沒想出什么好辦法。
第二日一早,,席銘還在苦思冥想怎么才能見到闊合臺,,驛站守衛(wèi)通報:有人看他來了,來的人正是闊合臺,。
闊合臺帶著從人來到驛館門口,,守衛(wèi)見是駙馬前來,不敢怠慢,,陪笑道:“闊合臺大人,,上頭有嚴(yán)令,明朝使團所在驛館,,任何人不得出入,,請大人見諒,不要讓小人難做,?!?p> 闊合臺哪理這一套,把眼睛一瞪:“你不看看我是誰,,連少將軍的路都敢攔,,活膩歪了吧,。”
說著將手一推,,把那守衛(wèi)推了一個趔趄,,帶著從人徑直進了驛館。
守衛(wèi)知道闊合臺一向驕橫,,實在得罪不起,,只好眼睜睜看著他進了驛館。
席銘知道闊合臺來了,,心中大喜,,連忙迎接出來。
闊合臺一揖到地,,道:“這幾日宗室操辦婚禮,我又擔(dān)任典禮籌備,,忙的昏天黑地,,實在沒辦法抽身拜訪,席兄莫要怪罪,?!?p> 席銘急忙還禮,招呼闊合臺坐下,。聽到闊合臺提到婚禮之事,,就勢問道:“兄弟自家人,不必這么客氣,,這幾日我聽到外面熱鬧非凡,,原來是婚禮慶典,卻不知察哈爾部跟哪一家的好事,?”
闊合臺不假思索道:“席兄面前小弟無甚隱瞞,,這幾日舉行的是察哈爾部和后金的聯(lián)姻大典?!?p> 席銘眉頭緊鎖,,片刻道:“察哈爾部前幾月與我大明結(jié)盟,共同討伐后金,,如今怎么反而跟后金結(jié)盟,?”
闊合臺道:“當(dāng)年后金屢次侵我國土,掠我百姓,。察哈爾部不堪欺壓,,便與大明聯(lián)盟,以應(yīng)對后金侵略,??汕皫自潞蠼鹜蝗蛔兊膶ξ也糠浅S押?,不但贈送禮物,還提出兩方聯(lián)姻,,結(jié)為友好之邦,,這政治上的事可謂瞬息萬變?!?p> 席銘道:“這是后金看到貴部與大明聯(lián)盟,,他們怕腹背受敵,于是想出這個計策,,拉攏貴部,,以瓦解聯(lián)盟,難道大汗看不出來嗎,?”
闊合臺嘆了口氣道:“察哈爾部夾在大明后金兩大勢力之間,,大汗衡量形勢,左右逢源以求自保,,也不能說他目光短淺,。”
席銘想想有理,,誰不愿意己方獲得更大的利益呢,,況且對方爭斗,自己坐收漁翁之利,,豈不美哉,。
這幾日明朝使團一起商議此事時,一致認(rèn)為明朝和察哈爾部關(guān)系底線是:如若不能合力剿滅后金,,至少不要讓察哈爾部加入后金陣營,,即便察哈爾部保持中立,大明可專心對付后金,。
基于這個思路,,席銘道:“這十幾年來,大明與察哈爾部相安無事,,各行其是,,如今又結(jié)為友邦,邊境人民貿(mào)易往來頻繁,,日益友好,。這一派欣欣向榮的局面來之不易,這聯(lián)盟之事關(guān)系重大,,其間的要害想必將軍心中清楚,。將軍能否會見一下大明使團首領(lǐng)何將軍,他會把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與將軍剖析清楚?!?p> 闊合臺道:“席兄何必如此客氣,,我此次前來確應(yīng)拜會何可綱將軍,請席兄引路,?!?p> 席銘帶著闊合臺來到驛館正廳,何可綱與凌鵬正在廳中閑聊,,何可綱早聽說闊合臺來訪的消息,,正暗自欣喜,等著席銘傳信,,忽見席銘領(lǐng)著闊合臺過來,,急忙起身迎接。
雙方禮罷落座,,闊合臺道:“何將軍久違了,,貴使團來錫林郭勒幾日了,在下未能前來拜會,,還請恕罪,。”
何可綱一擺手,,笑道:“小將軍能夠忙里偷閑,來驛館探望,,我們已很欣慰,。”
旁邊凌鵬似乎憋了很長時間,,此時忍不住開腔道:“闊將軍,,在下是個直腸子,您別見怪,,有一點我一直疑惑,,大明使團前來回訪,以示友好,,為何要將我們軟禁驛館之中,,像犯人一般看管?”
凌鵬開門見山拋出這個問題,,只見闊合臺面露尷尬,,道:“席兄是我的好朋友,我在各位面前也不作隱瞞,,我們與大明會盟后不到一個月,,皇太極突然派使者傳書,說是兩家交兵已久,,勞民傷財,,不如罷兵息戰(zhàn),,友好相處。林丹汗知道這是與大明聯(lián)盟達到的效果,,內(nèi)心也不愿再戰(zhàn),,于是同意與后金停戰(zhàn)。其后,,后金使者絡(luò)繹來訪,,不是送上金帛錢物,就是邀約秋闈狩獵,。兩家關(guān)系逐漸友好起來,。一個月前,皇太極又派使者,,提出為了鞏固兩家的友誼,,希望進行聯(lián)姻,要以后金的一位王子與我公主結(jié)親,。當(dāng)時很多大臣都加以反對,,認(rèn)為聯(lián)姻可以,應(yīng)該是我們的王子娶后金公主,。思索了幾日后,,林丹汗力排眾議,同意了后金的要求,,他的觀點是后金是虎狼之部,,目前和平局面不易。察哈爾部內(nèi)部并不穩(wěn)定,,況且急需休養(yǎng)生息,,誰娶誰的新娘無關(guān)緊要,和平穩(wěn)定的大局才是關(guān)鍵,。就這樣,,雙方訂立了婚約,不巧的是,,正好在后金前來迎親的時候,,你們的使團也到了錫林郭勒。大明和后金是敵對雙方,,你們會面說不定會起沖突,,于是大汗決定先辦完聯(lián)姻之事,再會見你們,,至于封鎖驛站之事,,我也覺得做的有些過分,可能是林丹汗聽了小人之言,做出的決定,?!?p> 何可綱心想:難怪三日前歡迎我們進城時還比較客氣,后面卻突然有了封鎖驛站的行動,。
席銘問道:“何來的小人,?”
闊合臺道:“目前察哈爾部分成兩派,我是傾向結(jié)交大明,,對后金趕盡殺絕,,以斷絕后患。也有些人被后金打怕了,,一個勁地想巴結(jié)后金,,因此挑唆大汗與大明斷絕關(guān)系?!?p> 何可綱聽了良久,,心中已有計較,闊合臺是林丹汗的女婿,,是能跟林丹汗說上話的人,,且與大明交好,必須把這其間的利害關(guān)系陳述清楚,,讓闊合臺轉(zhuǎn)達林丹汗,,這樣大明與察哈爾部的聯(lián)盟才能得以持續(xù)。
何可綱清了清嗓子,,說道:“小將軍,,謝謝你如此開誠布公。你是席銘的好朋友,,也是大明王朝的朋友,如此我就不遮遮掩掩,,直說了,。林丹汗的心里是不是有這樣一個念頭:后金部落殘忍兇狠,如果與他們?yōu)閿?,必然遭到報?fù),。到時候刀兵相見,察哈爾部付出的代價太大,。另一方面,,大明對后金處于守勢,在關(guān)外全力以赴對付后金,,無暇他顧,。因此即便得罪了大明,大明也不會對察哈爾部怎么樣,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