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天寶十五載,公元七五六年,。
唐東都洛陽一派肅穆,。安祿山攻下洛陽之后,燒殺搶掠,,血腥彌漫,。狼煙殘垣,隨處可見,。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安祿山被群將擁立登基,,稱大燕皇帝,改元圣武,。以達奚珣為侍中,,張通儒為中書令,高尚,、嚴莊為中書侍郎,,許遠為睢陽太守兼防御使。這達奚珣本是河南尹,,他是識破安祿山謀反的人,,讓玄宗對安祿山起了防備,可惜北方失陷,,達奚珣立刻投降了安祿山,。
而唐朝廷方面,因為安祿山稱帝,。得以喘息之機,,然而這個時候,玄宗也沒有組織有效的兵力包圍,。哥舒翰也沒有聯合起打了勝仗的郭子儀,、李光弼、張巡等人,,而是大權在握,,利益熏心。他因病不能料理軍務,,把軍政大事全委于御史中丞田良丘,,田良丘不敢專權決斷,哥舒翰又使王思禮統(tǒng)騎兵,,李承光統(tǒng)步兵,。王、李二人爭權,,不能統(tǒng)一指揮,。哥舒翰用法嚴厲而不恤士卒,所以軍無斗志,。
在王思禮建議下,,哥舒翰更是誣陷殺害了對朝廷忠誠的戶部尚書安思順。他招兵買馬,,名義上是要討伐安祿山,,實際上是要對付與他對付楊國忠。而楊國忠也害怕,,就對玄宗啟奏:潼關雖然有人把守,,但潼關的后面再也兵卒,,萬一失利,則后果不堪設想,,請陛下決斷,。玄宗于是又征兵一萬,交給楊國忠,,楊國忠名為抵御叛軍,,實際在防御哥舒翰。一將一相,,爭奪不休,哪能不失敗呢,。
當然,,這時候,常山的真實事跡已經傳到長安,,玄宗對王承業(yè)大怒,,將其斬首示眾,夷滅三族,。然后追贈顏杲卿為太子太保,,定謚號為忠節(jié),封其妻崔氏為清河郡夫人,。追封袁履謙為安國將軍,,追封廣平王府的家將隊長姬瑞為定國將軍,其余人也有追封,。獨有消息傳廣平王府賓客蕭衡流落,,所以沒有追封,而是封其為太中大夫,,一躍成為從四品上的大員,,同時發(fā)密詔往東,令各處太守尋他,。
然而這些,,蕭衡都不知道。他們出了北門,,一打聽太原已失,,只好折轉南下。本來就是窮途之身,,一路相依為命,,一面躲避叛軍,一面還要尋找食物,,沒有醫(yī)藥,。兩人窮途末路,,蕭衡多次要冉輕雨丟下他逃生,他相信,,冉輕雨一個人一定能夠逃出去,,然而冉輕雨都是固執(zhí)的搖頭,蕭衡病入膏肓,,陷入昏迷,。而冉輕雨咬牙堅持不久,她也終于吃不消了,,兩人昏倒到了路邊,。
“小姐,路邊暈躺著兩個人,,是一男一女,。”一個俏麗的丫鬟對行者的車道,。
車里的小姐不回答,,這些日子,如同噩夢,,每次都能看到哀鴻遍野,,柔弱的她心生憐憫,但是,,她又能怎樣呢,?她自己也在逃命。一男一女,,也是亡命的鴛鴦吧,,他們死還能在一起,可是自己呢,?她突然一滯,,他是男兒,他要保衛(wèi)大唐,,他狠心的攆走了自己,,今生不知道還有沒有再見的時候,她柔腸百轉,,既對他的高風亮節(jié)表示欣慰,,又對他攆走自己表示幽怨。思念間,,她心道,,罷了,這對情侶若是活著就救助,,若是死了,,便把他們埋在一起吧,。她想到這里,叫車夫停下車,,下車觀看,,然而看到那兩人,她如同被電擊,。
“蕭郎……”她一下子哭成了淚人,。
隨后,前面的馬車也停下來,,出來的,,正是王通寶和其夫人。原來他們逃出常山之后,,寸步難行,,王通寶經商多年,在四處都有生意,,戰(zhàn)亂四起,他還想收回些錢財,,所以一路行程緩慢,,才到濟南不久,現正出濟南準備南下,。而蕭衡他們慌不擇路,,只找安全的地方走,竟然也到了濟南城外,。
命運弄人,,卻也造化人。
王通寶他們查看,,竟然發(fā)現他們還有氣息,,馬上請醫(yī)生醫(yī)治。醫(yī)生嘆了口氣,,道:“兩人都只是憑著最后的意識撐著,,員外請恕罪?!?p> “大夫,,請你一定要救救他們啊?!蓖跣〗惆?。
醫(yī)生難過的搖頭:“我只能簡單的處置。我們的藥都被官府收走了,,就算是有藥,,這兩位只怕也……”王小姐聞言哭出了聲,。
“老爺,我們……”王夫人心善,,不忍心的問,。
王通寶喟然一嘆,本來他對蕭衡與他女兒的關系讓他很不滿,。但是他蕭衡救了他女兒兩次,,還讓他們逃出了常山,免落于賊手,。他要是不救,,他的良心不是喂狗了么。他下定決心道:“走,,進城,!”現在離濟南不遠,進城去祈求官府,,或許還有一線機會,。
他們進了城,去太守府,,卻被告知太守巡視軍隊去了,。王通寶只好祈求道:“官爺,我有親屬病重,,可否給點藥救命,,我有錢,我給你們錢,?!彼统隽艘淮X。
兵士不屑的看著道:“要錢有什么用,,有命花嗎,?快走開,我們與叛軍交戰(zhàn),,傷亡慘重,,醫(yī)藥還不夠我們用呢?!比缓篁屩鹚麄?。
“官爺,求求你,,求求你們了,。”王小姐撲通一聲給他們跪下,嚇了他們一跳,,看著眼前的美人,,手足無措。
“小娘子,,不是我們不幫你,,實在是……”一個兵士很為難。王通寶是大男人,,他們可以嚴詞拒絕,。但是王小姐是個嬌滴滴的美女,他們怎么也狠不下心來,。
“發(fā)生了什么事,,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tǒng),?!边@時,一聲大喝傳來,。是一個穿著官服的人到了,。
“大人?!北考泵π卸Y,。
王小姐知道來了大官,急忙跪著轉身,,哭泣道:“大人,求求你,,給點醫(yī)藥,,救救蕭郎啊?!?p> 那個大人眉頭一皺,,兵士立即上前解釋,說來的幾人是來求藥的,。大人心下不忍,,民生艱難,但是他不能不管他的打仗的兵士,,給了他們藥,,那誰來給他的兵士藥呢。只好找理由搪塞道:“本官早有嚴令,,不得打架斗毆,,你求的藥是傷藥,你那親戚,,本官也不再追究了,,你們快退下去吧,。”
王小姐一呆,,聞聽大人拒絕,,那是蕭衡唯一的生還希望啊,急忙解釋:“大人,,蕭郎本分,,不是斗毆受傷的,他是從常山逃出來的,,是被叛軍傷的,,請大人明鑒啊?!彼怀陕?,看著她的兵士都忍不住落淚。
“什么,?”那個大人卻是大驚,,從常山逃出來的?常山陷落,,逃出來的,,不是只有兩個人么?其中知道姓名的,,就是姓蕭,,難道,大人驚愕,,忽而又欣喜,,道:“他在哪里,快,,快帶我去見他,。”
王小姐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知道,,好像大人回心轉意了,馬上帶領他們,,走向自家的馬車,。
蕭衡和冉輕雨躺在車內,一動不動,,仿佛,,沒有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