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羽沐是帶著任務來瑞士的,,但既然來了就沒有立馬就走的道理,,怎么也得“公費”放松一下。
幾天的時間,,肖杰帶著羽沐邊玩邊聊,,零零散散地了解著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一切,。
肖杰雖然訝異于司南的“出賣”,但也很快從羽沐的講述中猜到了司南的意圖,。他并沒有去求證,,只是覺得好笑。如果連放在心里十年的人都不行,,司南又怎么覺得他可以,?
肖杰承認,自己逃跑的最大因素就是知道季凡的存在,,知道這么一座高山橫亙于自己與羽沐之間,。他也承認,當這座高山頃刻崩塌時,,他心里鉆出來的是一股帶有幸災樂禍的竊喜,。但這竊喜又驟然被自我清醒的認知所碾壓:沒了那座高山,羽沐就能看見自己嗎,?
羽沐則完全沉浸在小鎮(zhèn)的風光中,,享受著最近都不曾有過的恬淡。她零散講述的也都是一筆帶過,,因為不想影響自己旅行的心情,。
“我真該早點來找你?!庇疸迮吭诎咨瓮?,“我應該自告奮勇承擔重任,而不是等阿姨過來找我,?!?p> “嘁——”肖杰懶洋洋地靠著,睜開一只眼睛斜看過去,,“照樣讓你玩痛快了再走,。”
羽沐瞇著眼睛,,像只得了便宜準備賣乖的貓兒,,有點賊兮兮地說道:“這樣花老板的錢,不會讓我賣身吧,?”
“你渾身上下有幾兩肉值得我這么大價錢買,?”
“切!我的勞動力無價,?!?p> “哈哈!請問這位無價的勞動力,,你最近接了多少單子,?”肖杰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對,最近談戀愛沒顧上,?!?p> “你非得哪壺不開提哪壺是不是?”羽沐白了他一眼,。
“開了怕燙手,。”肖杰裂開嘴大樂,。
羽沐沒出聲,,自顧自望著遠方,不知道是在看山,,還是在看天,。
肖杰只好擺出一副八卦的姿態(tài)來:“說真的,表哥也沒犯什么情侶大忌,,你怎么就一點余地都不留,?”
“不在一個頻道上,拖久了傷得更深,?!?p> “也許會整合成一個頻道呢?”
“你覺得我會改變自己迎合別人嗎,?”羽沐指指自己,,然后攤開手,“還是你覺得季凡會,?”
肖杰思考了片刻:“好像都不會,。這么看,你倆還挺像的,?!?p> “這是好話?”
“當好話聽吧,?!?p> 羽沐忽然扭過頭看著肖杰,問道:“如果你是他,,辦公室剛走了個胡言亂語的女同事,,又看到我站在辦公室門口,你會怎么樣,?”
肖杰伸手撥了一下頭發(fā),,故作瀟灑狀:“我會向你標榜我的魅力,,告訴你你的眼光非常好,,一定要珍惜我這個獨一無二的奇男子,。”
羽沐覺得自己要吐了:“雖然聽起來惡心,,但是你這個反應能直接打消誤解,。可是他,,不知道是太相信我,還是太自信?!?p> “其實你自己更傾向于這是個誤會吧,?”肖杰若有所思道,“你在乎的是他的態(tài)度,?!?p> “Bingo!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蟲,?!?p> “你才是蟲子?!毙そ芟胂胗謫?,“那歐陽呢?你拒絕得那么干脆僅僅是因為司南,?”
“因為不喜歡,。我只喜歡他做朋友,其他的不行,。拋開這么多年的友情單獨去看他這個人,,你不覺得他對司南的所作所為就是個渣男嗎?”
肖杰撇撇嘴,,無聲的認同,。
羽沐忽而想向本尊再求證一下:“你對司南?”
“想什么哪,?”肖杰一巴掌過去,,手背打到羽沐額頭,“說了是假的,?!?p> “那你們倆扮親密扮得還挺自然?!?p> 肖杰長嘆:“怎么就親密了,?你是看見我倆親了還是干別的少兒不宜的事了?”
羽沐細細琢磨著:“好像確實沒有。摟摟抱抱算嗎,?”
“大姐,!什么年代了?我們倆演的是什么,?情侶,。這年代的情侶有相敬如賓的嗎?”
“你才大姐,!”
羽沐一腳踩到肖杰的白鞋上,,雖然因為鞋底干凈沒有留下什么腳印,但也力氣過大導致停在湖面上的游艇猛的一晃,。羽沐失去平衡,,肖杰顧不得腳疼忙托了一把。
四目相對,,胸腔里的某種節(jié)奏頓時快了半拍,。肖杰不動聲色地推開羽沐,調笑道:“你是不是這幾天吃胖了,?”
羽沐感覺自己被游艇突然的晃動驚得心都快要跳出來了,,看來這種需要平衡感的東西還是不太適合自己。她捂著胸口道:“嚇死我了,!別翻了掉進去,。”
肖杰拍拍胸脯:“有爺在,,放心,!”
羽沐順順氣,平平呼吸,,突然瞪著肖杰:“你說誰胖,?你才胖!”說完又抬腳蹬了過去,。
“你小心船,!一會兒真翻了!”
“翻就翻,,同歸于盡吧,!”
“我錯了——”
“叫你口嗨!受死吧,!”
……
————
兩個人像兩個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打打鬧鬧,,從圖恩湖畔互懟到雪山之巔。兩個人只敢在較平緩的一小片地方滑雪,,對于羽沐來說,,是不會,;對于肖杰來說,是上次落入雪坑的精力仍心有余悸,,至今想起來,,已經(jīng)愈合的傷口都會隱隱作痛。
躺在綿延無邊的雪地上,,羽沐喘著氣道:“我還是不適合這種運動——不對,,我是不適合運動,。這一次就摔完了我這輩子的跟頭,,快散架了?!?p> 肖杰半蹲下身子,,手扶膝蓋笑道:“確實是沒什么天分?!?p> 羽沐伸手一拽,,把肖杰整個也拽躺下了。肖杰沒有換姿勢,,就這么躺在羽沐旁邊,,閉著眼睛:“來了瑞士不滑雪,你不覺得虧嗎,?我還打算帶你去玩一下滑翔傘,。”
“免了,?!庇疸灞犻_眼,扭過頭去看著肖杰,,“你是不是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我解決掉,?”
肖杰忍不住大笑:“你是有百億家產(chǎn)可圖謀嗎?”
“我也不知道我媽有多少錢,。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算是有錢,,不過沒我家多,。”
羽沐眼皮一翻:“跟你家比,?”
“所以,,你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我解決掉更有說服力?!?p> 羽沐艱難地爬起來,,吸口冷氣,,說道:“把你解決了你家的家產(chǎn)也落不到我手里?!?p> “那也不一定,。”
肖杰小聲回了一句,,可是被湮滅在呼嘯的風聲之中,。
“你說什么?”
“沒什么,?!毙そ芤才榔饋恚靶菹滋彀?,休息夠了帶你去施泰因,。”
羽沐眼眸一亮,。
————
滑雪初學者摔了一天的下場就是連續(xù)幾天的渾身酸痛,。可羽沐惦記著畫展一般的小鎮(zhèn),,休了沒兩天就帶著淡淡的酸痛硬拉著肖杰帶她到了施泰因,。
走在中心大街上,羽沐感覺自己置身于中世紀畫展,,長長的廊道兩側是濃墨重彩的歲月,。
羽沐撫住胸口那顆驚嘆至愉悅的心,緩緩踱完這并不長的街道,。
“看得懂嗎,?”肖杰調侃道。
羽沐的目光都在道路兩側的壁畫上,,無暇計較肖杰的調侃,。肖杰只好繼續(xù)說道:“以前看我酒吧里的壁畫還總是問東問西的,怎么,?現(xiàn)在是偷偷學了點什么我不知道的,?”
羽沐滿不在乎地說道:“還是一樣的不了解,就是喜歡看,。不行,?”
“行。隨意看,,放肆看,。用不用導游?”
導游,?羽沐猛然浮現(xiàn)出杭州的往事,,那時的導游是季凡,。
說是往事,是因為羽沐最近幾乎沒怎么想起過那段時間的點點滴滴,,就好像是好多年前發(fā)生的事了,。
肖杰“吭”了一聲,將羽沐的思緒喚醒,。
“想什么呢,?”
羽沐釋懷一笑:“想起在杭州的時候,季凡就給我和小轍當過導游,?!?p> 肖杰頓時像吃了死蒼蠅一樣難受。自己就是多嘴,,外加多余,。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我就不隨便當導游了,。”
這種醋意滿滿的話也就羽沐聽不出來了,,她仍然笑著拍拍肖杰的肩膀:“這么好的導游,,不用白不用。你都知道我不懂,,還不主動給我講,。等我主動請教你?”
“不講,?!毙そ芄室饩镏欤案以谶@兒玩,,還想著表哥,。這么好的環(huán)境給你提供憶往昔的氛圍了?”
羽沐莫名其妙地看著肖杰:“你是不是有什么毛???”
“吃醋啊?!?p> “吃個屁的醋,!”羽沐一腳蹬過去,“你講不講,?”
“不講,!”
“講不講?”
“不講,!”
“好,!那我不看了,,我這就回國,你不要跟著我,?!?p> “講!給你講三天三夜,!”
……
萊茵河畔,,休息片刻。
肖杰靠著橋邊的欄桿,,瞇著眼睛曬著太陽,,用略微沙啞的聲音說道:“吃完飯帶你去其他地方轉轉?!彪m說是悠閑著玩,,但嬌養(yǎng)了一段時間的身體猛的去吹雪山上的風,還是讓他感覺有點吃不消,。
“嗯,。”羽沐的聲音里夾雜著悶悶的鼻音,。
肖杰下意識看過去,,卻發(fā)現(xiàn)羽沐的臉微微泛紅。手貼過去試了試額頭,,觸手可及的是微燙的肌膚溫度,。
“發(fā)燒了?”肖杰懊惱道,,“怪我,,不該由著你,多休息幾天就好了,?!?p> 羽沐耷拉著眼皮,略有些無力地說道:“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哪兒就那么嬌氣了,?”
“不轉了,先找地方休息,?!毙そ茏テ鹩疸寰妥摺?p> 羽沐輕往回扯了扯,,沒扯動,,但肖杰還是停了下來。
“我只是想看看這些濕壁畫而已,,其他的不轉了,,我們回去吧,。”
肖杰知道羽沐在想什么,,心里暗暗嘆口氣,,嘴上卻輕描淡寫:“我媽不是說了嗎?一切開銷她負責,?!?p> 羽沐的確是心疼酒店錢。畢竟肖杰租的房子已經(jīng)花了錢了,,那就住那兒就行了,。再住幾天酒店,顯得燒包了些,。
“那就不是你家的錢了嗎,?”
肖杰牛氣哄哄地說:“用不著你心疼我家的錢,就算你不來,,我造進去的也不少,。”
羽沐撇撇嘴:“神氣什么,?”
“有錢,!任性,!”
肖杰大剌剌地拉著羽沐去找酒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