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很久,,直到糖白白困到不行,,睡過去之后陸天野都沒有掛電話,他在電話那頭聽著她平穩(wěn)的呼吸聲,,時而輕時而重,,偶爾夾雜著一聲長長的嘆息,臉上不由得爬滿笑意,。他一邊拿著電話,,一邊拿筆在白紙上亂畫,翻來覆去都是那三個字:糖白白,。他把每一個糖白白都用一個圓圈圍住,,然后在旁邊寫上晚安,。于是整頁紙都是糖白白晚安。
正打算掛電話,,就聽見里面咚的一聲,,然后是糖白白含糊不清的一次慘叫。陸天野捂著嘴笑出了聲,!
第二天早上糖白白是被凍醒的,,她伸手摸臺燈,沒摸著,,一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躺在地上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掉下來的。她想看樣子得用欄桿把床圍起來,,不然總有一天她得把自己摔殘了,。站起來扭扭有點僵硬的身子,一看表還早,,就又爬上床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抓起衣服胡亂的套在身上就往外跑,,一路火花帶閃電,,等她終于趕到學(xué)校,扶著墻喘氣的時候,,已經(jīng)開考一個小時,。同她一起監(jiān)考的那個老師說干嘛那么趕,有我在??!糖白白聽完之后,頓時就想沖過去抱住他的腰流下感動的淚水,。
這是最后一場考試,,它一結(jié)束假期就來了。當她把一切搞定踏出校門的時候,,油然而生一種刑滿釋放的感覺,。一想到有四十多天不用見到這些人,不用成天就跟掃雷的工兵一樣提心吊膽,,她就說不出的高興,。她走在路上哼著小曲兒,像個孩子一樣一跳一跳的,,就連平時她一看見就討厭的那小賣部的大媽都沒那么面目可憎了,。
小張跟她走在一起,特別嫌棄她的樣子,于是刻意的跟她保持著距離,,然后對路過他們的人說這個人我不認識,。
糖白白一步兩步跳過去,緊貼在她身上,,然后摟著她的胳膊,把頭靠在她的肩窩里,,一副嬌羞的樣子,,就跟八大胡同攬客的小姐,就差從身上掏出手絹甩了,,她軟著聲音說干嘛騙人呢,,明明都是從瘋?cè)嗽寒厴I(yè)的啊,!
那人莫名其妙的走開了,,糖白白松開小張,回頭的時候,,那人也正好回頭,,表情特糾結(jié)的像看兩個失足青年一樣,糖白白沖著他呲牙一笑,,結(jié)果那人撒丫子就跑了,,估計是徹底受到驚嚇了。糖白白哈哈大笑,,小張別著眼,,說怎么了,不會真的瘋了吧,!
糖白白說你才瘋了呢,!
兩個人相跟著往前走,小張說假期你準備干什么,?有什么安排么,?
糖白白瞪眼想了一下,說沒什么安排啊,,就是逛,,吃,逛,,吃,,逛,吃,!
?。?p> 啊什么啊,你沒聽過一句話啊,,說人生就應(yīng)該像火車一樣,,逛吃逛吃逛吃……
說這話的人肯定是個飯桶!
我覺得也是,!
告別了小張,,糖白白回到家,認認真真的洗了個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就跟剛出籠的包子一樣騰騰的冒著熱氣,這個家是有多冷,!
下午去郵局給同學(xué)匯款,,其實是匯禮金,三家,,一家五百,。因為不在一個城市,實在是車馬勞頓的去不了,,只好一趟一趟跑銀行,。整個一個冬天,就光是各種隨禮,,都快隨得賣血了,。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禮金代表我的心,。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大家這么唱了。糖白白不明白,,為什么人和人的關(guān)系能變得這么實際,。紅包本身是一個祝福,代表一種心意,,可是現(xiàn)在這種祝福漸漸的變成一種負擔,,很多人都叫苦不迭。有個網(wǎng)友說就光是一個國慶假期,,他就花了六萬多份子錢,,如果是一個普通職工,怎么負擔的起,,不得排著隊有償獻血去么,?試問人身上有幾斤血可以拿來獻?
這種事情也分淡季跟旺季,,春暖花開的時候比較少,,每個月也就一兩個,,還負擔的起??墒堑搅死鋬龊斓臅r候,,就跟雪片兒似的,爭先恐后的砸你臉上,,然后嘩啦嘩啦的往外淌血,。一通隨禮下來,生活水平直線下降,,一下回到解放前吃糠咽菜的時候,。大家沒事兒調(diào)侃,把請?zhí)f成是紅色罰單,,逃不開躲不掉的,。不交,,朋友沒了,;交了,生活費沒了,!還真是貼切,。
從郵局出來,糖白白低頭看看手里的憑條,,嘆口氣,。心里祈禱著除了陶米再也不要收到任何請?zhí)约邦愃朴谡執(zhí)粯拥碾娫挘蝗坏脑掃@年恐怕都過不了,,搞不好還得向上級申請撥款,。剛這么想完沒多久,手機響了,,心里咯噔一下,,不會吧,絕對不會,!可是接通之后聊了兩分鐘,,就聽見里面的人說哎,我要結(jié)婚了,,在什么什么時候,,我告訴你,你必須來啊,,不來我跟你急,!
糖白白心說我現(xiàn)在就想跟你急,我們急吧,,急完之后是不是就不用隨禮了,!心里雖然這么想,,但是嘴上說得卻是必須去啊,恭喜恭喜??!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哭喪著臉熱情的說出恭喜的。虛偽都是給現(xiàn)實逼出來的,。這話說的真對,!
掛了電話,她準備坐在當街嚎啕大哭,,然后把凍好的眼淚包起來送到典當行,,看能不能換點錢出來。一冬天花的錢都夠買一幾克拉的鉆戒了,。說起來,,紅包算是這個世上最賠本的投資了,不升值不說,,還沒有半分利息,。
陶米跟周希希在街上轉(zhuǎn)著買東西,遠遠兒的看見路對面站著那活體雕塑像糖白白,,就沖著她喊一聲,,沒反應(yīng),心想難道看錯了,,轉(zhuǎn)臉問周希希說,,哎大爺,對面那沒魂兒的女的是不是咱家老糖,?
周希希也看見了,,說是啊,!就是糖白白,!
那她為什么不搭理我?
周希??刺前装椎臉幼?,失魂落魄的,拉著陶米就過馬路,,說我看她不太對勁,,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兒?
倆個人緊走幾步,,來到糖白白跟前,,陶米扯扯糖白白的袖子說親愛的,怎么了,?
糖白白慢悠悠的轉(zhuǎn)過臉來,,看了他們一眼,,然后特別難過的說段強要結(jié)婚了!
段強是誰,?
我一同學(xué),,你不認識!
人結(jié)婚你為什么難過,,不會是你前男友吧,!男友結(jié)婚了,新娘不是你,?
不如那個樂觀,!他現(xiàn)在是我高利貸的債主!
你還欠了高利貸,?
嗯,,我欠了很多人的高利貸。陶米,,什么樣的人參加婚禮不用隨禮,?
就這一句話,陶米跟周希??偹忝靼走^來,,兩個人都無比崩潰,,陶米都想一腳把這王八蛋踹到大馬路上去,。不就是隨禮么,至于么,,一副被天打雷劈了的樣子,,搞得他們也緊張兮兮的。
陶米受不了的翻翻白眼,,還是很認真的給她解惑,,說有兩種人不用隨!
糖白白眼睛一亮,,趕緊接茬說哪兩種,?
新郎,還有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