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所知道的真相
不知道是大病初愈身子太虛,,還是悶上心來瞌睡多,,總之任素衣在丫頭認(rèn)為絕對不能睡著的情形下,,很不可思議地又睡著了,,而且一睡就是一整天,,錯過了早飯和午飯,,當(dāng)然晚飯如果愿意還是可以補(bǔ)上的,。
早上的時候,,廚房大媽因為很好奇這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活過來是什么樣子,,所以破天荒地不但沒有甩臉子給菡香看,,而且親自端了一碗白粥送了過來,誰料看到的卻是任素衣仍然昏沉沉地睡著,,無論怎么喊都喊不醒,,忍不住發(fā)了一通脾氣,將滾燙的一碗粥都潑在了菡香的腳底下,。當(dāng)然,,任素衣是不會有機(jī)會知道這些的。
任素衣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擦黑,。醒來的原因,不是餓了,,更不是不困了,,而是她的手快要斷了。
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手痛的原因是某個人死命給捏的,,任素衣給氣得險些發(fā)飆,。當(dāng)然,前提是如果她還有本事發(fā)飆的話,。
眼前這個人,,不見的時候以為再見不到他會死,見到了,,卻也不過如此罷了,。
許久不見,他還是跟以前一樣,。變了的人,,只有她自己吧。任素衣微微勾了勾唇角,,苦笑,。
“素兒,,你終于醒了!”見任素衣睜眼,,凌涵清幾乎喜極而泣,。當(dāng)然,只是“幾乎”,。
任素衣心道:廢話,。
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用什么樣的表情來回應(yīng)他,任素衣只得重新閉上眼睛,,暗想是時候?qū)⑺械氖虑檎砬宄?。如果這個人果然不是自己的良人,再苦苦糾纏下去,,也不過是自討苦吃罷了,。
“素兒!”凌涵清慌張地?fù)u著任素衣的手,,一頓亂喊:“你醒了,,為什么不愿意見我?大夫說過你已經(jīng)無礙,,起來走走可好,?素兒,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不要不理我……”
任素衣被他搖得難受,,裝睡又裝不成,只得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放手,,疼?!?p> 凌涵清手上稍稍減了幾分力氣,猶自不肯放手:“素兒,,你終于肯跟我說話了,!兩個月了,你知道嗎,,你睡了整整兩個月,!那沒用的大夫總說你不會有事不會有事,可是你總是不醒,,你不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現(xiàn)在好了,你終于沒事了,,我保證,,再不讓你受委屈,,我們到一個再沒有俗事纏身的地方……”
“停?!比嗡匾氯塘擞秩?,終于還是很不禮貌地打斷了他。
你道你是在演瓊瑤劇嗎,?一個男人叨叨咕咕的,,說的盡是些不著邊際毫無意義并且沒有半點可靠度的話,不嫌惡心嗎,?
看著凌涵清錯愕的神情,,任素衣只覺得頭痛。
如果是在現(xiàn)代,,還可以嘆一聲瓊瑤劇害人不淺,,可這是古代啊,!這邊沒有瓊瑤阿姨?。槭裁疵恳晃磺叭味既绱酥畼O品,,臺詞都幾乎如出一轍,?這個人當(dāng)真是凌涵清,而不是昔日的何惜暉嗎,?
任素衣氣憤之下,,沒有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將凌涵清扔到“前任”的文件夾中去了。
“素兒……”新任“前任”很受傷,。
任素衣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平復(fù)一下自己氣得發(fā)脹的小心臟。
有些事,,說出來比憋在心里強(qiáng),。她無法在一個蘋果已經(jīng)被蟲蛀得千瘡百孔的時候還可以歡欣地將它捧在掌心,贊美這個完美的水果是上帝最慷慨的恩賜,。
壞掉了的東西,,唯一正確的出路是垃圾桶。
“兩個月了嗎,?我不知道自己竟然睡了這么久,。可是你為什么要擔(dān)心,?藥是你給我下的,,你會不知我何時醒來?莫非……你在下藥的時候,,根本不知道這藥靠不靠譜,?”任素衣不知道自己說出來的時候竟然會這樣平靜,,平靜得連她自己都以為這件事跟她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
凌涵清的手慢慢地放開了,。任素衣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失去依托,,無力地垂在床沿上,忽覺有些好笑,。
被揭穿了,,要翻臉嗎?很期待呢,。
一段足夠任素衣再睡一覺的沉默過后,,凌涵清才沉聲質(zhì)問道:“你胡說些什么?”
胡說些什么,?
任素衣伏在枕上笑出淚來:“不得不說,,你這一招實在高妙得很。我被囚在鳳儀宮,,你覺得很丟臉是嗎,?為了保住你的顏面,我只有一死了,??上肋€不能死得突兀,所以你給我下了慢性的藥,?不得不說,,這一招實在不錯。死了一了百了,,即使不死,,就憑我半死不活的樣子,凌沐清也不會再有興趣——我怎么忘了,,鳳儀宮中最不會少的,,就是你的人!那群蠢笨的太醫(yī),,看不出什么名堂,,就只會往心病上推,害得我險些以為,,離了你就真的活不下去呢——真真好笑死了!”
凌涵清冷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任素衣不理會他似是責(zé)備又似不甘的表情。這個男人一向自以為是,,難道自己還要繼續(xù)受他折磨嗎,?
“我只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帶我出來?你明明知道,,我只是一個麻煩,。既然死了就好,又何必多此一舉,。難道你實在太無聊,,忽然想起這個曾經(jīng)的糟糠之妻來了?我不記得我有什么值得懷念的,,所以你如此大費周章實在多余,,何況,我這場病的真相這樣顯而易見,,你真當(dāng)我是傻的嗎,?”
任素衣覺得自己已經(jīng)笑得差不多了,可是眼淚怎么都止不住,。
一定是因為剛才笑得太厲害了,,一定是。
凌涵清的臉色冷得嚇人,,氣氛降到了冰點,,任素衣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冷得昏過去了。
“你就是這么看我的,?這就是你以為的真相,?”凌涵清的聲音卻聽不出喜怒。
多久沒有見過他這樣的神情了呢,?任素衣有些迷惑,。
很多很多年了吧?
不過,,她從來沒有怕過他,。
他如今又用這樣的氣壓,來對付誰呢,?
“不是我以為的真相,,是我看到的真相,”任素衣平靜地回答他,,“心病還須心藥醫(yī),,我的心病,卻是草藥治好的,,博學(xué)如你,,可以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嗎?”
“好,,好,,好,!”凌涵清一臉說了三個“好”字。任素衣閉眼等著他的下文,,卻聽到他呼哧呼哧喘了一陣粗氣,,然后忽地起身,摔門走了出去,。
任素衣覺得心里一陣輕松,,仿佛這一生的牽絆,忽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