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都知道了
“怎么,嚇到了,?”凌涵清忽然走過來,,玩味地托起任素衣的下顎,。
正在錯愕之中的任素衣冷不防被下了一跳,,回過神后心頭不由得涌上一陣惱怒,。
她討厭這種被人當(dāng)作寵物把玩的感覺,,尤其是,這個人還有那么多事瞞著她,,還做了那么多不可原諒的事,!
“公子可別胡鬧,姑娘心里還惱著呢,,可別弄巧成拙?。 鼻鄡荷跏请S意地向凌涵清笑了笑,,竟不待他答話,徑自拖著發(fā)愣的菡香走了出去,,旁人也都呼啦啦跟著走了,,臥室之中眨眼間只剩下了任素衣和凌涵清兩個人。
任素衣茫然地盯著地上被拖走的尸體留下的那道長長的血跡,,不肯抬頭,。
她已經(jīng)不想再面對身邊的這個人。
有時候真的很嫉妒任嵐衣,,雖然她一直在追求她自己得不到的東西,,看上去可悲又可笑,但至少她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一直在為著自己的目標(biāo)努力,,沿途也并非完全沒有收獲。
而她自己呢,?
她想要的東西似乎隨時在改變,,又懶,又笨,,始終不肯努力去爭取,,所以她永遠(yuǎn)只能讓別人看笑話吧?
她一直看不慣任嵐衣這樣的女人,,偏偏她看不慣的這種女人總是可以輕易地得到別人的真心,,而她自己永遠(yuǎn)只能遠(yuǎn)遠(yuǎn)看著,艷羨著別人的幸福,。
要么放棄,,要么痛苦,。
“素兒,我們到別處去談可好,?”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凌涵清不知怎的也忽然沉默下來??吹饺嗡匾旅H粺o措的神情和疏離的姿態(tài),,他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不會放棄她,,但兩個人幸福前提是,,她也要愿意和他在一起才行啊。
現(xiàn)在的她,,還愿意跟他在一起嗎,?
任素衣的目光緩緩從那一道血痕上面收了回來,目光悠遠(yuǎn),,神色迷茫:“為什么去別處,?這里不好嗎?”
這里不好嗎,?
當(dāng)然不好,!這里是任嵐衣的臥室,一天之內(nèi),,這里出生過一個孩子,,死過一個人!這是談話的地方嗎,?
凌涵清自然不會想到,,這樣的地方,不適合談心,,卻未必不適合談判,。
在凌涵清的眼里,女人都是柔弱的,,目睹人的死亡,,看到怵目驚心的血跡,心里還不知如何驚恐,,面上的平靜,,也許不過是強(qiáng)撐罷了。他不知道,,人之所以害怕看到死人,,并非眼中看到的東西有多可怕,而是受不了心中對死亡本身的恐懼,。
而任素衣對死亡,,沒有恐懼,。相比凌涵清希望看到的細(xì)雨清風(fēng),她更愿意看著這一道血痕,,看著這一間富麗無匹卻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的屋子,,強(qiáng)迫自己保持最大限度的清醒。
她知道自己無力抗拒凌涵清的每一句話,,也只有在這個地方,,她才能強(qiáng)迫自己的理智占據(jù)上風(fēng),免得尚未開始就一敗涂地,。
“那你至少先坐下吧,。”凌涵清知道任素衣主意已定,,不敢硬來,,只得暫時先順著她。
任素衣依言坐到任嵐衣的軟榻上,,渾身一放松,,才知道自己像是剛剛跑完五千米一樣,渾身向散了架似的疼,,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風(fēng)干,,雖然這屋子并不冷,卻依然讓人有種面對著凄風(fēng)苦雨一般的難受,,從皮膚涼到了骨子里,。
“素兒,,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凌涵清確實(shí)有很多話,,因?yàn)樵拰?shí)在太多了,,所以不得不選了一個最沒用的開場白。
任素衣知道他有很多話,。他瞞了她很多事,,如果現(xiàn)在想說,黎明之前只怕未必能說得完的,。但是,,一定要說嗎?
已經(jīng)走到了如今,,多說無益了吧,?
“素兒!”
感覺到了任素衣的抗拒,,凌涵清有些無力,。
他不該忘記,,這個女人一向是不好哄的。少不得,,又要說多少軟話,、賠多少笑臉了呢!
“你的話,,我都知道了,,”任素衣忽然抬起頭來,堅(jiān)定地看著凌涵清,,打斷他可能會持續(xù)到天亮的解釋,,“我知道你留下任嵐衣是為了她的孩子,今天的事,,你也很意外吧,?”
凌涵清無語,默認(rèn),。
他當(dāng)然很意外,。
今晚本打算讓青兒帶了她過來,看著他和任嵐衣徹底攤牌,,讓一切誤會煙消云散,,誰想到在他趕到之前,先有人在這里上演了一場好戲,。雖然是意外的收獲,,卻讓他丟盡了臉面,更失卻了向她解釋一切的先機(jī)……
若早知道真相是這樣,,他何必非那么多周折,,在任嵐衣面前演了那么久的戲?
“青兒已經(jīng)查清楚了,,前一陣你的病,,是任嵐衣的人,在我給你準(zhǔn)備的藥中加了其他的東西,;還有,,青兒真實(shí)的身份,是我自幼培養(yǎng)的影衛(wèi)……”凌涵清不知從何說起,,也不知任素衣了解多少,,只得一件一件細(xì)細(xì)說來。
任素衣默默地聽了一陣,,悵然無語,。
她差不多都猜到了。
這些日子實(shí)在太閑,,她早已經(jīng)把所有的事情反反復(fù)復(fù)斟酌了幾十遍,,加上剛才看到的,,她已知凌涵清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赤誠地愛著任嵐衣了,所以有些事,,其實(shí)并不難猜出,。
是她太過求全,才會將所有的罪名都扣在凌涵清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