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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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亭對于這個玻璃這個名詞,，并不上心,。他同樣覺得有些奇怪，張凌花費那么多的銀子,，買個荒島做什么,。他的思維，和虞芷蕾基本上是相同的,，就是購買一個荒島,，還不如買兩百畝良田實在。兩百畝良田只要好好耕種,，每年能收獲五六百石的糧食,，那是相當(dāng)不錯的。
不過,，對于張凌的決定,，沈慕亭也沒有反對的意思，只是有點好奇罷了,。張凌的本事,，他是十二分的佩服的，否則，也不會希望張凌能夠為李村的人解決路線上的問題了,。須知道,，這等于是將整個村子，都完全拱手讓給張凌了,。沒有絕對的信任,，是不可能做到的。
支援人手肯定是沒問題的,，李村有的是人,，只要消息傳出去，聚集幾百人是轉(zhuǎn)眼間的事,。張凌不是請他們?nèi)プ龉?，而是給他們天大的恩賜。到時候,，張凌和沈慕亭要考慮的,，不是招人，而是拒絕四面八方涌來的人群,。所以,，沈慕亭神色凝重的說道：“少尉，我代表李村的父老鄉(xiāng)親,，謝謝你了,。”
感謝過后,，沈慕亭又說道：“我先將李村的情況詳細和你說說,，說不定以后能夠用得上?！?p> 張凌點點頭,，說道：“大哥請講?！?p> 李村人口不少,，大概有兩三千人，其中青壯年有五六百人,。準(zhǔn)確來說,，李村屬于浮山前所的管轄，而浮山前所則屬于鰲山衛(wèi)的管轄,。整個浮山前所的軍戶加起來，有五六千人,，分布在三個村子里：李村,、陳村、倉口村，其中李村的人口最多,，倉口村的人口最少,。
大明朝的戶籍制度是很變態(tài)的，基本上都是世襲的,，老子是什么職業(yè),，兒子也是什么職業(yè)，軍戶,、匠戶都是這樣的,。朱元璋當(dāng)初設(shè)立這套制度的本意，是軍隊既能夠自給自足,，又能夠打仗,，兩全其美。但是,，經(jīng)過兩百年的發(fā)展,，衛(wèi)所制度早就崩潰了，田地都集中到了軍官的手中,，普通的士兵因為沒有土地,，連飯都吃不飽，又哪里還有戰(zhàn)斗力,？
既然沒有土地,，軍戶們?yōu)榱吮苊怵I死，只好想辦法另謀生計,。捕魚的,、燒磚的、燒瓷的,、造船的……慢慢的居然形成了產(chǎn)業(yè),。李村主要是燒磚，陳村主要是燒瓷,，倉口村主要是造船,。李村有三個巨大的磚窯，磚窯是新建的,，每次能夠燒制三萬塊磚,，一整窯磚的價格是十兩白銀。陳村有五個瓷窯,，空間很大,，可惜燒出來的瓷器，等級太次,，賣不起價錢,。倉口村能夠建造的，是排水量五十噸左右的鷹船和鳥船，再大就不行了,。
趁著距離午飯還有一段時間,，張凌要沈慕亭帶著他，到每個村子去實地察看,。李村的磚窯沒有什么好看的,，燒制出來的都是紅磚，還算結(jié)實,。由于沒有銷路,，已經(jīng)囤積了數(shù)十萬紅磚，紅磚壘成一堵堵的高墻,，看起來還是非常壯觀的,。
陳村的瓷窯，是張凌這次重點考察的目標(biāo),。但是,，很奇怪的是，張凌要看的,，并不是瓷窯的里面,，而是瓷窯外面的空地。他低著頭,，在偌大的空地上尋找什么,，神情非常的專注。最終,，他發(fā)現(xiàn)了一堆堆白色的垃圾,。這些垃圾應(yīng)該叫做疙瘩，是沙子,、碎石和一些雜物相互粘結(jié)到一起構(gòu)成的,，比石頭還硬。
發(fā)現(xiàn)這些疙瘩以后,，張凌顯得非常的高興,，在場的每個人都能夠看出來。
沈慕亭等人都覺得好生奇怪,，張凌別的不看,，專門看這些垃圾，到底是什么用意,？幾個負(fù)責(zé)燒制瓷器的工人,，更是納悶。這些垃圾,，都是他們平時最討厭的,，因為一旦粘在地上,，就很難清除，必須整個兒挖起來,，然后堆放到一起。難道,，這些垃圾,，居然有什么特殊的價值？
林思雨終于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張凌,，你在尋找什么?。俊?p> 張凌淡淡的說道：“水泥,?！?p> 林思雨自言自語的說道：“水泥？那是什么東西,？”
沈慕亭等人也不明白,，什么叫水泥？
不過,，張凌并沒有詳細解釋,，而是拍拍手，跟著去了倉口村,。
將三個村子都轉(zhuǎn)過以后,，沈慕亭安排的午飯也準(zhǔn)備好了。
張凌帶來的禮物,，沈慕亭都收下了,，沒有什么客氣的，鄉(xiāng)村們的確是太窮了,，一斤米一斤面都有很大的用處,。當(dāng)然，可想而知,，這些禮物分發(fā)到村民的手中以后,，感謝天師恩賜的語言，自然是絡(luò)繹不絕了,。最后,，就連張凌都不得不相信，自己想要推辭掉天師這個頭銜,，恐怕是有些困難了,。
既然推不掉，那就做一回天師吧,。
赤松老道那樣的騙子,，都能夠做天師,，自己難道還不如他？
為了招待張凌,，沈慕亭也準(zhǔn)備了兩條大石斑,，還有海參等不錯的海鮮，至于螃蟹和魚蝦,，多的是,。沈慕亭的妻子叫做陳氏，一早就準(zhǔn)備好了飯菜,。一起吃午飯的,，有陳村的村長陳方飛，倉口村的村長谷太基,，還有沈慕亭的妹妹沈月凝,，以及妹夫呂博。
陳方飛和谷太基都是三十來歲的后生,，是世襲的軍戶,。當(dāng)然，現(xiàn)在這個軍戶,，已經(jīng)變成了純粹的屯田戶了,，并且，兩人的田地,，都被軍官們霸占光了,。張凌聽兩人的口氣，顯然是不可能為朝廷賣命的,。有這個前提,，就不錯。否則,，自己養(yǎng)活了他們,，他們卻跑去為朝廷效力，那就完蛋了,。
沈月凝的性格非?；顫姡捄芏?，呂博卻是很悶的一個人,，埋頭吃飯，很少說話,，但是,，張凌很快發(fā)現(xiàn)，這個呂博,，原來是個技術(shù)性的人才,，在三條村都是主管技術(shù)研究的,。在數(shù)千人口里面，只有他一個技術(shù)人才,，當(dāng)真是個寶貝,。
說到技術(shù)上的東西，沈慕亭等人都不是很了解,，當(dāng)然不會答話,，只有張凌眼前微微一亮，覺得呂博是個意外的人才,，不由得對這個沉默寡言的青年多了幾分興趣，于是津津有味的詢問起來,。呂博其實不是悶葫蘆,，只是技術(shù)上的問題，別人又不懂,，所以沒有共同語言?，F(xiàn)在，張凌主動伸來橄欖枝,，詢問技術(shù)上的細節(jié),，他也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李村的那些紅磚,，就是呂博研究發(fā)明出來的。以前,，燒制紅磚的時候,，人們并不懂得，在粘土里面加入煤灰,，都是用木炭硬生生的將紅磚燒透的,，將其燒制成暗黑色的青磚。不但需要耗費大量的木材,，一窯磚還要十天左右的時間,，才能完全燒透。成本很高,，效率很低,。
呂博通過自己的發(fā)明，在粘土里面按照7%左右的比例加入煤灰,，結(jié)果,，當(dāng)木炭燒紅以后，粘土里面的煤灰,，也跟著燃燒起來,，從外到內(nèi),，很快就可以將整塊紅磚燒透。一窯磚,，只要兩天的時間,，就可以全部燒制完畢，同時節(jié)省了大量的木材,。燒制出來的紅磚,，盡管強度沒有青磚好，卻足夠一般的建筑使用了,。
靠著這個大明,，李村的磚窯成本大幅度下降，效率翻了數(shù)番,。然而,，由于效率實在是太高，燒制出來的紅磚太多,，市場很快飽和了,。這年代的普通民眾，還沒有意識到,，又或者是沒有能力用紅磚來修建民房,，呂博燒制出來的大量紅磚，只能銷往那些比較大的城鎮(zhèn),，賣給當(dāng)?shù)氐拇髴羧思摇?p> 最近一段時間,，各地都不太平，磚頭的銷量大量下滑,，現(xiàn)在磚窯已經(jīng)處于停工狀態(tài),。李村的三個大磚窯，可是吸引了不少勞動力的,，為不少村民們提供了生計,。瓷窯停工，就意味著工人們失去活計,。聞香教趁虛而入,，不少人都跑去聞香教那邊去了。這也是沈慕亭很頭痛的事情,，鄉(xiāng)親們活不下去了,，你說的天花亂墜，又有誰聽你的,？
張凌當(dāng)即掏出兩張百兩銀票,，預(yù)定了二十窯的煤磚，同時,，他還簡單明了的向呂博表示,，李村的磚窯,，目前還不能滿足他的需要，他要大量的磚頭,。李村磚窯的生產(chǎn)效率,，還要提高，甚至,，有可能的話,，最好新建幾個磚窯?？傊痪湓?，李村燒制出來的紅磚，他統(tǒng)統(tǒng)都要了,。
在視察了李村的磚窯以后,，張凌就有了計算。薛凌島的建設(shè),，他決定全部采用紅磚、水泥來進行,。偌大的薛凌島,，需要消耗的紅磚實在是太多了。僅僅是鋪設(shè)設(shè)計中的鹽場,，就需要幾百萬的紅磚,。還有港口、碼頭,、軍隊營房,、廠房、民房,、道路……全部都是消耗紅磚的大戶?。?p> 呂博連連點點頭,，表示絕對沒有問題?，F(xiàn)在李村積壓的磚頭就有三十萬，隨時可以運走,。于是張凌又支付給他一百兩的銀票,，將這些磚頭都全部買下來，逐漸組織人力送到薛凌島上,。呂博看到花花綠綠的銀票,，頓時兩眼發(fā)亮，心下大定,，將銀票全部交給了老婆沈月凝,。原來,，呂博只負(fù)責(zé)設(shè)計和生產(chǎn)，銷售卻是老婆大人負(fù)責(zé)的,。
陳方飛馬上就有些眼熱了,，有張凌的支持，李村的磚窯,，必定是每天十二小時運轉(zhuǎn)了,。李村村民的日子，肯定可以改善不少,，陳村同樣積壓了不少的瓷器,，若是薛凌島需要……他熱切的說道：“天師，我們陳村的瓷器,，是不是……”
張凌點頭說道：“我正要和你說這件事,。你們的瓷器，大部分都是瓷瓶,，我都要了,。”
陳方飛大喜,，急忙和張凌商定了價錢,，最終，積壓的全部瓷器,，被張凌用兩百兩白銀全部買走,。但是除了這些積壓的瓷瓶之外，張凌不再需要瓷瓶了,，他需要的是水泥,。他要將這些瓷窯進行改造，用來生產(chǎn)水泥,。要建設(shè)薛凌島,，有磚頭還不夠，還要大量的水泥,。在建設(shè)碼頭的時候,，作為水下建筑必不可少的材料，水泥是關(guān)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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