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崩潰
寬闊的房間,燃燒的藍色火焰,,雕琢著古樸花紋的墻壁,,還有那深不可測的無底深淵以及面前的黑暗,,這便是噩夢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畫面了,。
然而在噩夢的場景中,卻出現(xiàn)了他最不希望出現(xiàn)的事情,,這所有的一切都來自于他那一劍,!
「雖然我不覺得自己會失敗,但我還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p> 「如果我死了,請對亞絲娜的所有自殺性嘗試進行壓制,?!?p> 距離這些事情的發(fā)生不過十幾分鐘而已,但桐人確實面臨著整個死亡游戲中最大的危機,,還有所有幸存者的希望,。
皆在此刻消亡……
「咔」
那是逐暗者的斷裂的聲音,銀白色的碎片撒落在地面上,,映著昏暗的燈火閃閃發(fā)光,,也說明了一個可怕的事情……他敗了。
「你也就只到這里了嗎,?」
語氣異常的諷刺,,即便在旁人看來只是平淡的發(fā)言,,就像課本落在地上,自己說著要撿起來之類的話一般,。但有人卻感到異常諷刺,,作為一名勝利者用那種語氣,難道不夠諷刺嗎,?
右手高舉著長劍,,劍上散發(fā)著淡淡的紅光無疑是在提示技能準備即將完成,低頭目光注視在僅憑闡釋者維持身體不倒的桐人身上,。
「放棄了嗎,?」希茲克利夫的心情不由帶上了一抹陰郁的失望。依靠人力就到這了么,?既然該結束了,,那就結束吧!
長劍揮動帶出一道紅色的弧光,,斬向靜待死亡到來的桐人,,此刻,時間過的真慢,,似乎長劍揮動的每一寸軌跡都能看清,,但卻無法躲開……
「對不起,亞絲娜,?!够蛟S應該感謝痛覺吸收系統(tǒng),面對著即將來臨的死亡,,桐人內(nèi)心除了一片平靜,,還有些許對這個世界的不舍。
「我死了,,亞絲娜會傷心吧,!」
閉眼的黑暗中,死亡的陰影籠罩著整個天空,,仿佛能夠看到死神的鐮刀高高地揚起,斬落,!
一道白色的身影越過地上的桐人,,攔截在兩人之間,只剩一道紅色弧光斬落在那道身影上,。
心悸,,熟悉的觸感,莫名的沉重感壓在他的身上,,下意識的便接住了,。
「僅依靠意志也能解除麻痹狀態(tài)嗎,?」
這是希茲克利夫的聲音,但他到底在說什么,?麻痹狀態(tài),?那……
「亞絲娜?,!」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張熟悉的美麗面孔,正細細地微笑,,帶著柔美的栗色長發(fā)落在他的懷中,。雙手顫抖的擁緊了她,而又極快的松開,,或許下一刻她將在緊促的擁抱中化作碎片,。
紅色的數(shù)據(jù)碎片正通過那道被劈砍出的傷口向外擴散,他知道這便是亞絲娜的「生命」,,但這正是他永遠也不希望看到的場景,,永恒的夢魘!
「滴滴滴……」
耳邊傳來的是系統(tǒng)的提示音,,組隊一欄中表示亞絲娜生命值的血條,,不緊不慢的縮短,不斷地朝著臨界值靠近,,綠色,,黃色,紅色……
「桐人君,,最喜歡了,。」
不知怎么回事,,耳邊隱約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一片空白的腦海中充斥著亞絲娜的身影。
「亞絲娜會保護桐人,,所以桐人也要保護好亞絲娜哦,!」
這是臨行前最后一句,彼此之間的羈絆,。亞絲娜她在笑,,那樣溫柔細膩的笑容,這笑容就是溫暖內(nèi)心的陽光,。
痛苦,!心臟發(fā)出莫名的抽搐,疼痛的仿佛下一刻即將窒息,,明明擁有痛覺吸收系統(tǒng),,可為什么依舊感到如此撕裂般的痛苦,。
亞絲娜努力的睜大眼睛,露出燦爛的微笑,,可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滴落,,落在地上,落在心底,。
整個世界伴隨著她生命的終止徹底化為了黑色……
亞絲娜臉色變得愈加蒼白,,身體像玻璃變得愈加透明,環(huán)繞的光暈不斷波動著,,仿佛下一刻將碎裂做無數(shù)碎片,。
「再見,桐人,?!?p> 「乒……」清脆的破裂聲傳來,懷中的亞絲娜已化作無數(shù)的碎片,,飄散在無形的空氣中,。
「不?!雇┤松焓謱χ摽罩刑阶チ艘粫?,企圖挽回什么。最后只有亞絲娜的佩劍「閃爍之光」掉落在了地上,,于是他停下了探抓的動作,,緩緩地抽出了「閃爍之光」,對著希茲克利夫刺去,。
「噗,!」
鋒利的長劍刺入了桐人的腹部,那是希茲克利夫的武器,,在他看來帶著仇恨的桐人,,或許戰(zhàn)斗力會更上一個檔次,于是他動手了,。但他錯了……
「亞絲娜……」低頭的陰影遮蓋住了面孔而看不清,,徐徐地昂首,在昏暗的燈火下只露出了灰色的瞳孔,。
灰色,,那是一種死亡的色彩。
「滴滴滴……」耳邊傳來系統(tǒng)的提示音,,生命值瘋狂的縮短,一瞬即刻到達了臨界值,。
「抱歉,,亞絲娜,。」桐人低沉的發(fā)出聲音,,這次是他自己一心求死,。
面前的世界變得血紅,凄慘而美麗,,右手緊緊握著「閃光」,,感受著亞絲娜持握而殘留的體溫,這種感覺真好,,可畢竟不是我們所想的結局,。
「讓我們在現(xiàn)實的世界相愛,結婚,。一起生活一輩子,,然后一起變老?!?p> 腦海中突然響起了這樣一個聲音,,是的,他們的承諾他無法做到了,,即便打敗了希茲克利夫又怎么樣,,亞絲娜已經(jīng)死了,死了……
「我會保護桐人的,。桐人也要保護我哦,!」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亞絲娜淺淺地微笑,對著桐人伸出自己的右手,。
「對不起,,亞絲娜,我放棄了,?!?p> 生命值歸回至零,身體在變淡,,直到淡薄到破成碎片,,唯一能做的就是握緊這把細劍,然后刺過去……
「?。,。 辜殑е鵁o法阻擋的余力刺入希茲克利夫的腹部,,看著希茲克利夫不斷下降的生命值,,最后永遠陷入黑暗。
「乒!」透明的玻璃破裂般,,桐人的身體在保持最后一個刺入動作的同時,,無數(shù)淡藍色的碎片隨風消散。
「桐人,!」耳邊最后傳來的是克萊茵他們的呼喊,,但這次真的沒救了,沒救了……
……
無盡的黑暗,,點點螢火從極深之淵下升起,,也映照出一片短暫的光明,我望著這片黑暗的盡頭,,突然生出一種荒謬的幻想,,我似乎還活著。
「桐人,?!?p> 聲音來自身后,并不陌生,,但卻令我不敢回頭,,無法直視。這并不是我想要逃避什么責任,,而是我深怕這一回頭,,就會突然發(fā)現(xiàn)只是自己的幻覺。
蠱惑的魔力迫使我艱難的轉過了身子,,隨即像中了一道霹靂,,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是她,,她在等我嗎,?
「亞絲娜!」我大聲的開口,,探出雙手企圖抓住那近在眼前,,卻仿佛阻隔在兩個世界的事物,她的手,。
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夠再失去的了,,因為我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我努力的張開懷抱朝著她靠近,,但事實卻沒有產(chǎn)生半毫移動,。
她依舊漂浮在我面前,看著亞絲娜的笑容,,溫柔且可愛的微笑,,時間仿佛還停留在昨天。
于此同時的我根本就無視了死亡這個事實,但背后的黑暗中,,一個巨大的漩渦正在形成,,如果你要問我怎么知道的,,那是因為我感受到了來自它的吸引,,并能看到它比黑暗還要純粹的黑……
無數(shù)蒼白的手臂探出漩渦,搭在了我的身體上,,我努力的掙扎著,,但無法掙脫它們的束縛,轉頭卻看到她微笑著做出了搖頭的動作,,是她所希望的嗎,?
可是我不愿意啊,!我要和你,,永遠在一起,永遠,!無論是任何事物也無法阻止,,若是世間的法則與世界的界限將你所禁錮,我就踐踏世間所有的法則,,摧毀這個世界,,斬斷所有禁錮你的鎖鏈!
「我會帶你離開這里,,相信我,,一定要等著我,一定……」沒入黑暗的最后的一刻,,彷徨間,,我似乎看到了她眼角閃爍的淚水,拜托,,一定要等我……
……
「桐人,!」耳邊克萊茵大聲的呼喊著,他身前一團白色的光芒正在膨脹,,就像轉移水晶使用時的征兆一般,,白色光芒碎成無數(shù)瓣,一道黑色身影出現(xiàn)在不遠處,,是桐人,!
「到底怎么了?」桐人略顯呆滯的站在原地,,「闡釋者」與「閃光」交叉疊在背后,,一切仿佛沒有發(fā)生過。
「我不是死了嗎?」側首卻看到了一臉驚喜的克萊茵,,他的手中緊握著一枚球狀的黑色水晶,。
「魂之晶」一眼便看出了這件道具的名字,因為這件SAO中唯一一件的復活道具,,便是他獲得的,。
「可是?!雇┤藵u漸地低下了頭,,身上散發(fā)著一種瘋狂的氣息,血紅的瞳孔正不斷冒出復仇的焰火,,帶著手套的右手握拳,,狠狠地朝著不遠處了克萊茵臉上砸去!
「嘭,!」克萊茵被突如其來的一拳擊倒在地上,,手中的「魂之晶」也被擊飛,摔落在不遠處的地面上,,然后由于耐久度歸零而化作無數(shù)碎片崩裂,。
「你為什么不復活亞絲娜!為什么要復活我,!為什么,!」張大著嘴竭斯底里對著克萊茵咆哮,黑色的瞳孔中正不斷地向外滲出眼淚,。
「桐人,!其實克萊茵……」艾基爾慌忙地開口,站在兩人中間,,想要替克萊茵進行辯解,,地上的克萊茵用手抓住了艾基爾的褲腿,搖了搖頭制止了艾基爾的發(fā)言,。
「那東西是你獲得的,,你自己應該很清楚那玩意的屬性!至于毆打我就能解決這個世界的問題,,那么你就來?。∧呐麓蛩牢?,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克萊茵從地面爬起,那張敗落武士的面孔上,,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而你,!只是在白白浪費亞絲娜為了拯救你而犧牲的性命!」克萊茵毫不留情的用著他的曲刀指向桐人,,發(fā)出極為激烈的言辭,!
「魂之晶」,在某單位死亡時間不超過10秒條件下能夠復活該單位,。
桐人他自己清楚的很,,但是他依舊出拳了,對著他的朋友……
「對??!我只是一個廢物,廢物而已……」在痛苦與自責的交錯中,,桐人大腦崩潰一般,雙目一黑,,倒了下去……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