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四)
宛茗挨了一頓教訓(xùn)回去,,十三問道:“怎么無精打采的,,怎么了,,被皇阿瑪罵了?”“是啊是啊,,還不是你那好二哥,。害得我要跟皇阿瑪編瞎話,?!蓖疖乖陂缴?,“他怎么膽子越來越大了,敢跑到皇阿瑪大帳聽墻根,?!薄爱?dāng)真?”十三一驚,若他真是如此,,可是要出大事的,,“前些天皇阿瑪又提起索額圖的事,想是二哥覺得危及自身,,才做出這等糊涂事,?!薄拔仪浦拾斔坪跸牖鼐┤?,可是又擔(dān)心十八弟的病,才遲遲沒有動身,?!蓖疖貞浿滴跽f的話道,看他對十八弟的憂心,,儼然是一副慈父模樣,,很難想象他以后會那樣對十三,“你這個二哥也不知是如何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太子,,十八弟的病,,他竟是一眼都沒去瞧過,生生讓皇阿瑪寒了心,?!薄八倩欤彩俏掖笄宄奶?,是大清的根基和未來,,我就要保著他。但愿他只是一時糊涂,?!笔溃缢魉鶠?,多少次讓他失望,,又多少次讓皇阿瑪失望,可他是太子,,是大清國泰民安的基礎(chǔ),,他必須保。
“若他真是欺上瞞下不忠不孝之徒,,你還保他么,?”宛茗問,十三不該是愚忠之人,,但他對太子的忍耐限度超出了她的想象,。“若是如此,我第一個饒不了他,?!笔[了瞇眼睛,“你是聽到了什么,?還是知道了什么,?”宛茗一驚,她知道的可太多了,,“還用聽到什么,,今兒個晚上他做的還不夠?”“不管怎么樣,,如今他還沒做出不忠不孝的事來,,我就保他?!笔?,他能感覺到宛茗知道些什么,可她不愿或是不能跟他說,?!八懔耍徽f這個,,月兒和離風(fēng)呢,?”宛茗怕他再問,轉(zhuǎn)了話頭,?!皣C之后我就沒見到他?!笔?。“方才奴才瞧見他們在外面說話呢,,主子不用擔(dān)心,。”蟬兒打了水進來道,。宛茗點點頭,,若是這段姻緣能成,也算是她積了功德吧,,希望滿天神佛能看在她積了這些功德的份上,,善待十三,讓他少受一些苦難,。
“離侍衛(wèi),,我有些累了,,我們坐坐吧?!痹聝旱?。自從他受傷,都是月兒不辭辛苦親自照顧,,離風(fēng)已經(jīng)有些習(xí)慣了她的相伴,,欣然點頭。兩個人坐在草地上,,月色鋪灑下來,,溫柔地拂過兩人的面龐,微風(fēng)帶來一陣青草的香味,,月兒閉起眼睛聞了聞,,“離侍衛(wèi),你看今晚的月亮真好看,,不如你講個故事給我聽吧?!薄肮适??我不會講故事?!彪x風(fēng)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就講你自己的故事吧,。”月兒道。離風(fēng)想了想,,望著天上的明月,,回憶起來:“我自小就是孤兒,一個老兵收養(yǎng)了我,。六歲的時候,,老兵得病死了,為了填飽肚子,,在一個大戶人家里做粗活,,一次不小心打壞了碗碟,被人毒打一頓扔到了街上,?!彪x風(fēng)頓了頓,似乎是想起了那些年的艱辛,,月兒聽著心中一緊,,原來他竟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那時候已經(jīng)臨近過年,天寒地凍,,傷口很快就凍住了,。寒風(fēng)像刀子一樣,開始還能感覺到疼痛,,后來漸漸地就失去了知覺,,我那時想著,不如就這樣死了,,也省的受這些罪,。”離風(fēng)撫摸著手中的劍,,“也許是我命不該絕,,那個時候遇上了爺,才活了下來,。后來,,爺把我?guī)У杰娭校瑤啄曛?,他再見我,,就把我收入門下了?!?p> “沒想到……如此看來,,我算是幸運的了,”月兒笑了笑,,比起其他下人,,她慶幸自己跟了個好主子,“我家是瑪爾漢大人的包衣奴才,,從我小時候就在府上做活,,后來主子來了,我就成了主子的貼身丫頭,。本來我很害怕的,,我見過六小姐打凝香,打得皮開肉綻,。沒想到,,我遇上的,是這世上最好的主子,。離侍衛(wèi),,你是喜歡主子的吧?”“沒……”離風(fēng)本能地想要否認(rèn),,卻頓住了,,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福晉的一顰一笑,一個皺眉一個動作,,都在他眼前浮現(xiàn),,呆在福晉身邊比跟著爺更讓他開心,福晉被擄走的時候,,他幾天沒合眼,,只想著把綁走她的人碎尸萬段。是了,,他喜歡福晉,。可是喜歡又如何呢,,福晉的整顆心都給了爺,,與他,不過是主仆之情,?!坝杏秩绾危瑳]有又如何,,我與福晉,,永遠(yuǎn)都只是主仆?!痹聝鹤屗靼琢俗约旱男模伤麑幵覆幻靼??!澳恰憧蛇€會傾心他人?”月兒覺得心臟跳得很快,,他的答案,,關(guān)系到她的一生?!拔颐靼自聝汗媚锏囊馑?,離風(fēng)愿意嘗試?!薄罢娴??”月兒有些不敢相信,“你真的明白,?”離風(fēng)笑了,,“我不是無心之人,姑娘對我如何,,我心中清楚,。我也知道,,福晉有意撮合。只是……”離風(fēng)頓了頓,,神色嚴(yán)肅起來,,“離風(fēng)盡力一試,不知結(jié)果如何,,月兒姑娘可要仔細(xì)思量,。”“我明白,,我想好了,,不會后悔?!痹聝旱?,她想真真切切地喜歡一個人,不管結(jié)果如何,。她也想像主子一樣,,有一個那樣的人守護在身邊。
外面發(fā)生了這樣九曲回腸的事情,,宛茗完全不知道,,她還有別的事要煩,為了太子的事情,,宛茗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太子注定要倒臺,可怎么樣才能讓十三抽身,,著實難壞了她,。天蒙蒙亮了,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著,。宛茗一夜未眠,,她翻來翻去,十三也沒怎么睡著,,只是他沒有說,,他有些不明白,她有什么煩心事不能告訴他,,還是她覺得自己不能幫她分擔(dān),?十三幫她拉好被子,梳洗好出門去給康熙請安,。瞧瞧,,她折騰地人家一夜沒睡,天亮了人家要起床上班,,她又睡了,,此等行為何其令人發(fā)指,。
宛茗睡得迷迷糊糊的,臨近中午才醒,,本來她還想睡,,被月兒蟬兒硬拖起來,說睡多了不好,,可她明明是一晚上沒睡,,哪里就多了。月兒出去打水,,蟬兒去端早飯,,宛茗倚在床上昏昏欲睡。忽然外面?zhèn)鱽硪魂囼}動,,一個人突然竄進來,,宛茗一個激靈醒了,叫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