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關(guān)心
花嬤嬤這話一出,,景仲不由就住了口,,一是驚,二是懼,。
驚是驚花嬤嬤竟敢提出這等要求,,懼是懼這件事若真如花嬤嬤所言,,那么到時又得翻出多少事情來?那位大香師會是誰,?當(dāng)真是安先生嗎,?若真是安先生,那景府肯定是脫不得身了,,到時他要怎么辦,?
就是陸庸,此時也沉默了,?;▼邒哌@話說得簡單,所舉出的憑據(jù)也只是一些超出常理范圍的東西,,即便他以前曾斷過某些玄虛詭異的案子,,但那些案子所涉及的人,大都是平頭百姓,,故他的話能管用,。但郡主這樁命案,涉及到的人,,無論哪一方,,哪一位,都不簡單,。
景府掛著長安首富的名,,即便景公不在了,但根基還在,人脈產(chǎn)業(yè)也都還在,;大香師就更不簡單了,,且不論他們那無根無由,神秘莫測的能力,,單論地位,,這可是連王孫公爵都要小心禮待的人。若無說得過去的理由,,是他一個小官員,,隨意指使得動的嗎;至于南疆鎮(zhèn)南王府,,情況更是復(fù)雜,,這死的不是普通人,是堂堂一個王府的郡主,。此事鬧大了,,上頭肯定不樂意,但化小了,,鎮(zhèn)南王那邊就更交代不過去,。
這是塊燙手山芋,所以誰都不愿沾,,推來推去最后推到他手上,。
斟酌了好一會后,陸庸才開口:“嬤嬤之前說這些事,,可有能讓我等現(xiàn)在就看得見的證據(jù),?”
花嬤嬤陰測測地看了他一眼:“老身所說句句屬實,陸大人莫不是怕了,,不敢履行自己的職責(zé),。”
陸庸道:“僅憑一兩句話,,更何況你又是郡主身邊的嬤嬤,,故這些話是當(dāng)不得證據(jù)?!?p> 花嬤嬤冷哼一聲:“大香師的香境就是證據(jù),,你們?nèi)チ梭P園便知道,更何況……”她說著就看向安嵐,,“這位安先生心里很清楚,,剛剛的香境是不是被撕了一角?”
安嵐神色漠然,,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花嬤嬤看著她,,眼里的譏諷更濃了,,隨后眼睛一轉(zhuǎn),看向崔飛飛:“素聞玉衡殿的崔先生喜歡花鳥,,其香境宛若仙境,,所以剛剛那些花兒鳥兒,就是崔先生的香境吧,?!?p> 崔飛飛頓了頓,才輕聲道:“花嬤嬤身在南疆,,不想對長香殿竟頗為了解,。”
花嬤嬤冷冷地笑了一聲:“剛剛崔先生的香境也被撕了一角,,只是陸大人不信,,崔先生能否給說句公道話,老身有沒有說謊,?!?p> 崔飛飛一怔,不由看向安嵐,,安嵐卻沒有看她,。
鹿源抬起水潤的眼睛,往崔飛飛那看過去一眼,,眼神柔軟,,似想說什么,卻最終也沒任何表示,。
崔飛飛看了鹿源一眼,,頓了頓,收回目光,,微微點頭,。
景仲等人看到崔飛飛點了這一下腦袋后,手腳都涼了,,可是他們又不能呵斥和阻止,,于是慌忙看向陸庸。
陸庸想了想,,問了花嬤嬤一句:“你要如何證明郡主死那日所遇到的香境,,是出自哪一位大香師之手?”
花嬤嬤分別掃了幾位大香師一眼:“幾位先生心里明白,,出自同一人的香境,,即便是殘留的痕跡,都是可以自動融合在一起的。剛剛兩位先生的香境,,一位是飛雪,,一位是花鳥,無論哪一位,,只要跟驪園里殘留下來的香境融合,,那殺死郡主的兇手,自然就是那位先生了,?!?p> 她說到“融”時,在場的幾位大香師,,沒有人有異議,。香境的融合,別人不明白,,他們心里卻很清楚,。
出自兩個人的香境,是不可能真正融合在一起,。兩個香境的碰撞,,要么是對抗,是較量,,險象環(huán)生,,只為分出勝負。要么是一方經(jīng)過另一方的允許,,將自己的香境以輔臣的身份進入對方的香境內(nèi),。就如剛剛安嵐和崔飛飛,安嵐的飛雪是君主,,崔飛飛的花鳥則是輔臣,。
“融”是什么,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在場的所有人,,能真正體會到香境之“融”的,,怕是只有安嵐一人。
當(dāng)年景炎公子傾其所有的培養(yǎng)她,,甚至對她付出一顆真心,,就是為了最后能讓兩人的香境能“融”在一起。
陸庸便看向安嵐和崔飛飛:“下官職責(zé)所在,,既然花嬤嬤所言不差,,能否請兩位先生移步驪園,。”
崔飛飛點了點頭:“陸大人帶路吧,?!?p> 陸庸朝崔飛飛欠了欠身,再看安嵐,,見她并未表示反對,,就對景仲道:“景二爺也一起過去吧?!?p> 景仲此時都有些茫然了,左右看了看,,見誰都是一臉沉默,,只有那幾個南疆人一臉要得逞的表情,他心里憋屈得火燒火燎的,,卻實在擰不過這形勢,,也想不通幾位大香師究竟是怎么個意思,只得沉著臉,,一句不說,,抬步往驪園走去。
這一動身,,川氏三人即跟在花嬤嬤等人后面,,除此外,還有柳璇璣和謝藍河,,都沒有落下,。而陸庸竟也沒有阻止他們,默許這些看似不相干的人跟著一塊去驪園,。
其實,,說到香境,剛剛花嬤嬤只提到安嵐和崔飛飛的香境,,她手里的香蠱也只撕下她們兩人的香境,,柳璇璣和謝藍河的香境還沒個影呢。只是花嬤嬤興許是清楚,,想讓另外兩位大香師起香境,,并非易事,所以她也就沒著急,,而她不提,,陸庸自然也是識趣地不去提,總之另外兩位大香師愿意一塊去驪園,,對他而言是好事,。
一行人雖是往一個方向走,,但不同伙的,相互間的距離還是離得很遠,。
安嵐從花嬤嬤說話開始,,就再沒開口,旁人也瞧不出她究竟是擔(dān)心,,還是根本就漠不關(guān)心,。
越靠近驪園,地上的積雪越厚,,看得出來有好些天沒人清掃這里了,。
安嵐今日沒有穿靴,所以她走得有些慢,,鹿源一直配合她的速度,,小心跟在她身邊,并一直保持落后她一步的距離,。而原本走到后面的白焰卻忽然上前,,走到安嵐一側(cè),與她并肩而行,。
鹿源不由蹙了蹙眉頭,,但片刻后,就垂下眼,,本分地跟在后面,。
白焰放慢自己的速度,低頭,,看著她道:“不必擔(dān)心,。”
安嵐抬起眼,,落入視線的是他面上的淺笑,,那笑意清淡隨意,好似這冬日的薄陽,,有種別樣的的體貼,。
安嵐默了一會,才道:“我看起來像擔(dān)心么,?”
白焰打量了她一眼,,笑意爬上眼角眉梢,他用只有她聽得到的音量道:“不像,,是我希望安先生能擔(dān)心,,如此我才能多關(guān)心?!?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