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早早到了公司，打開網(wǎng),，用“百度”搜了起來,。

　　很快，我就找到了“濱海教學(xué)設(shè)備廠”的電話,。我迫不及待地?fù)芡穗娫?，一個蒼老的聲音對我說：“您有什么事？還沒上班呢……”

　　“請問,，是濱海教學(xué)設(shè)備廠嗎,？”

　　“是呀，不是告訴你了嗎,？還沒上班呢……我是看夜的……”

　　“對不起,，我問您也可以……你們單位有一個叫‘肖雪生’的人嗎……”

　　“怎么又是問肖雪生？他早就不在了……”

　　“到那里去了,？”

　　“他很多年前就死了……”

　　我大吃一驚：“什么,？他死了？”

　　“要不是問到我,，別人大概都不知道他……唐山大地震那年,，他就因為救人犧牲了……”

　　“真的嗎？”

　　“你不是李玲吧,？他是傷口感染了,，醫(yī)生沒搶救過來去世的，我還去醫(yī)院了呢,，不會錯的,，”

　　“你認(rèn)識李玲？”

　　“怎么不認(rèn)識,，當(dāng)初我還去過她們家呢……她總打電話到這里,，一直不相信雪生不在了……你是什么人？”

　　“我是李玲的朋友……”

　　“你勸勸李玲吧……這么多年了……難為她了……”

　　老人說不下去了,，我道了一聲謝謝,，掛了電話。

　　我的腦中一片空白……

　　沒想到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王主任肯定也問過,，怪不得他不讓我當(dāng)著李姐的面把這事說下去……

　　又見到王主任，我迫不及待地向他匯報我問的結(jié)果,，王主任承認(rèn),，他其實在李姐接受關(guān)昕大夫的治療后就打過電話，只是希望我再問一次,，盼望著能有什么新的奇跡出現(xiàn),。

　　“你說,，是不是告訴李玲我們問的結(jié)果，再勸勸她,？……”王主任問我,。

　　我考慮了一會兒，總是覺得李姐不致于這樣長時間還不清醒,，就對王主任說：“跟她說說吧,，也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們找到李姐，王主任示意由我和她講,。我小心地告訴她,，我們?yōu)榱藥椭ㄟ^肖雪生的原單位打聽了雪生的下落……

　　李姐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擦了一下眼中的淚水,，比較平靜地問我，我所問的人是不是值夜的老王,，得到肯定后她告訴我,，當(dāng)時外地協(xié)助濱海搶救傷員，雪生也是轉(zhuǎn)到外地了,。是洛陽第一醫(yī)院通知的濱海教學(xué)設(shè)備廠,，雪生治療無效……老王和當(dāng)時一個領(lǐng)導(dǎo)親自去的那里的醫(yī)院，當(dāng)時天很熱,，病人的遺體已經(jīng)火化了,，老王他們只是看到了一些材料，那時各地都在支援唐山和津京,，很倉促,，并沒有多少材料，不能說雪生一定是死了……因她認(rèn)為此雪生可能并沒有死……

　　我理解李姐,，在那種情況下,，哪怕只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會是救命稻草……

　　“李玲,，你說的錯誤情況有可能發(fā)生，但可能性太小了……”王主任小心地用另一種方式勸著李姐……

　　“不,！不是的,！”李姐又落了淚水……

　　我遞給李姐一條手帕，李姐輕輕地擦著：“王主任,，不是我想不開,，也不是我有什么毛病，他真的沒有死……”

　　“李姐……”

　　我說不下去了,，不知道如何說才好,。

　　“怎么跟你們說呢……”李姐固執(zhí)地分辨道：“我不至于頭腦那么不清醒,！不是我想不通，他沒死……”

　　“你有理由嗎……”王主任有些焦急,。

　　“你們那天在那個小屋里找到的我,，還記得那個屋的墻上掛著的十字繡了嗎？”

　　“怎么啦,？”

　　“那十字繡是我們分手時,，我留給他作紀(jì)念的，那一夜我們根本沒有睡覺,，當(dāng)時那幅十字繡就在他身上,，我們說話一直說到快要天亮，后來發(fā)生地震,，他跑出去救人,，當(dāng)時天雖然很熱，但我清楚地記得,，拿到十字繡后,，雪生把那幅十字繡小心地放到了他的襯衣口袋里，后來受傷到了醫(yī)院,，當(dāng)時沒有那么多病號服,，沒換衣服，他還是穿著那件襯衣,，那幅十字繡一定還在他身上……”

　　“后來,，他們非說他死了，但那幅十字繡沒有了下落……地震那是在１９７６年……說他死了……可是在１９７８年,，他把這幅十字繡又寄還給了我……他怎么會是死了呢……”

　　我大吃一驚,。

　　“什么，兩年后他給你寄過東西,？……“

　　“不信,，你們看！”

　　李姐跑了出去,，接著又跑回來,，手中拿著一個郵件……

　　我湊過去看了看，是一種我沒有見過的特制信封,，上面有“特種掛號信函”字樣,。

　　王主任告訴我，“特種掛號”是那個年代的一種特殊信函,，專門用來寄送特別重要的東西,，如證件等。

　　王主任和我仔細(xì)看了這封信的信封,。信是從我們龍盤市寄出的,，寄信地址是新街口郵電局,，收信人地址是濱海市第一中心醫(yī)院李玲。郵局的郵戳上標(biāo)記著1978年１０月字樣……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肖雪生寄的,？”王主任問,。

　　“我認(rèn)識他的字……”

　　“確定嗎？”

　　“確定,！”

　　“信里還有什么東西,？有他寫的信嗎？”

　　“只有那幅十字繡……里面沒有信……”

　　“當(dāng)時是在濱海市,，你拿著這封信去找過雪生他們工廠嗎,？”

　　“我去過，可他們都不相信,，有幾個說認(rèn)識雪生字的人都說……都說這不是雪生的字……說是我的想像……但我決不是想像,！雪生有時候會變換寫字方式，這也是他的字,！肯定是他……”

　　我沒有想到,，我們的調(diào)查會是這樣一個結(jié)果，一時不知所措,。

　　“老王,，我的頭腦很清醒！特別是現(xiàn)在,，關(guān)昕大夫治療以后,，什么時候都是特別清醒的，你們放心,，我說的敢負(fù)責(zé)任……”

　　“你憑什么來負(fù)這個責(zé)任……”

　　“其實……我還有別的證據(jù)……”

　　“還有什么,？”王主任問道。

　　“……算了,，不說了,，這就足夠了……”

　　我如墜入了五里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