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天,,花小雨到了公司仍然沒有看到陳子豪和韓冰以及浩明的影子,,只看到蔡洪飛一個人在屋里低著頭打材料,就直奔他走了過去,,“哎,,青菜,,你這是在忙什么呢?”
“韓冰交給我的,,讓我打出來,。”蔡洪飛指指電腦桌上的手稿,。
花小雨看了一眼,,原來是訴狀。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花小雨問,。
“酒店的工程款可能是要回不來了?!辈毯轱w沒了以往的精神,,顯得無精打采。
“怎么了,?”
“這么跟你說吧,,什么黃老板,其實也是個空手套白狼的主兒,,想讓我們墊付裝修的費用,,再從銀行套出貸款開酒店。但好像事情出了岔頭兒,,貸款的事兒徹底泡湯了,。酒店所在的那處地方又是別人的,好像是什么聯(lián)星公司,。前些日子豪哥去找他催帳才了解到這些情況,。”蔡洪飛把昨天聽到的事情講給花小雨,。
“怎么會這樣,?沒有辦法了嗎?”
“昨天又找了那個聯(lián)星公司的負責人商量,,看能不能有什么解決辦法,,結(jié)果人家完全不理會,說他只和那個姓黃的對話,,姓黃的與咱們公司的違約,,和他沒有任何關系——沒辦法只好向法院起訴了,。”
“你看能要回我們墊付的工程款嗎,?”花小雨也擔心起來,。
“這事兒可不好說了,要等法院的裁決,,還要看姓黃的這主兒還有沒有可以執(zhí)行的資產(chǎn),。”
“聯(lián)星公司就不會償還我們一些費用嗎,?”花小雨心有不甘,。
“那是不可能的。聯(lián)星公司和我們在經(jīng)濟上沒發(fā)生任何關系,,姓黃的與他們簽的是在那兒用地經(jīng)營的合同,,現(xiàn)在眼看酒店辦不成了,人家還要另尋主顧,,我們就不同了,,他跑了,我們裝修的成本全都搭進去了,?!?p> “那姓黃的也太坑人了,這不把我們公司害慘了嗎,?豪哥把這兩層樓都抵押出去了,,要是還不上貸款可怎么辦呢?”花小雨了解情況后心里也很著急,,她和蔡洪飛一樣已經(jīng)完完全全把公司當成了自己事業(yè)的一部分,。
“要是當初聽浩明的就好了,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墒乾F(xiàn)在一切都晚了?!辈毯轱w也很喪氣,。
“豪哥他們都不在公司嗎?”
“子豪和韓冰不在,,浩明在樓上呢,。”
蔡洪飛埋下頭接著敲打鍵盤,,花小雨無所適從地回到自己的電腦桌前,。
花小雨趁浩明下樓的時候過去問些情況,他只是輕描淡寫地告訴花小雨沒發(fā)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雖然有些棘手,,不過很快會過去,,告訴她不用擔心。聽了這話,,花小雨才稍稍感到一些安慰,。
周四下午,花小雨的客戶王先生又來了,。花小雨很奇怪,,房子已經(jīng)裝修完了,,工程款已經(jīng)結(jié)清,難道又出現(xiàn)什么問題了,?
公司里只有蔡洪飛和花小雨兩個人,,子豪他們分別到外面找關系去了。蔡洪飛是離不開的,,一切日常的接待工作都壓在了他的肩上,。花小雨把王先生讓進屋里坐了,,端上一杯水,,蔡洪飛就走了過去。
“您好啊,,王先生,。今天過來有什么事兒嗎?”
“是有點事兒,,你們公司經(jīng)理在嗎,?”
“他們出去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跟我說吧,,我會轉(zhuǎn)告他的,。”蔡洪飛也坐下來,。
“啊——是這樣,,前一陣兒我不是和你嘮過酒店的事兒嗎,現(xiàn)在我也選了個地方準備要開個大酒店,,不過還沒拿定主意,。我過來呢,是想看看你們裝修的酒店效果怎么樣,,如果定下來了,,合適的話就找你們公司裝修。”
“那可太好了,。不過現(xiàn)在公司里沒人,,您要是愿意的話,可以在這里先看看效果圖,,以后再找機會帶您去施工現(xiàn)場,。”
“那好吧,,先看看效果圖也好,。”
蔡洪飛把王先生請到電腦桌旁,,從電腦里調(diào)出酒店的部分效果圖讓他過目,。
“王先生,看你可不像是做生意的啊,?!辈毯轱w說道。在他的印象里,,從來沒有把王先生的形象同商人聯(lián)系起來過,,雖然以前是嘮過酒店的話,可是這次王先生此行的目的還是讓蔡洪飛感到有些突然,。
“那我像干什么的,?”王先生從電腦前抬起頭來。
“像大學里的教授,?!辈毯轱w倒不完全是恭維,王先生從著裝和神態(tài)上來看的確像是個知識份子,。
“我可是地地道道做生意的,,原來還跑過運輸,早不干了,,交給別人做了,。”王先生聽到蔡洪飛的話感到很高興,,其實,,他非常愿意別人把他當作有學問的人。
看過了電腦里的資料,,王先生又稱贊了一番,,說有機會還是要到施工現(xiàn)場看看才好。
把王先生送走,,蔡洪飛才向花小雨解釋王先生此行的意圖,?;ㄐ∮晖蝗灰慌陌驼疲澳阏f王先生能不能把我們裝修好的酒店接過去呢,,這樣工程款不就解決了嗎,?”
“這主意太好了,我當初怎么沒想到呢,?那邊聯(lián)星公司一定會尋主顧,,這邊王先生還沒拿定主意,而且看上去王先生對我們的設計也是很滿意的,?!辈毯轱w很懊悔剛才沒和王先生提這件事情。
“還是等子豪他們回來商量商量才好,?!?p> 兩個人又仿佛看到了希望,盼著子豪他們快些回公司一同商量這件事情,。可是直到下了班,,他們一個人也沒有回來,。
第二天早晨,天空陰沉沉的,,又飄起了小雪,。小雪細得像白色的粉末,落在地面上,,被風吹到角落里,,尤如上了一層薄薄的霜。
韓冰一個人很晚才到公司,,花小雨提醒蔡洪飛把昨天的事情告訴他,。還沒等洪飛說話,韓冰先走過來了,,臉上一副倦容,。
“子豪出事了?!表n冰簡短地說,。
“怎么了?”蔡洪飛問道,,花小雨也是滿臉驚疑,。
“被人捅了?!?p> “什么,?怎么回事,。”蔡洪飛聽的是大驚失色,。
“昨天我們晚上碰了頭,,事兒辦得都不太順,心情也不好,,就找了個地兒喝了些酒,。喝得急了些,不到半個鐘頭子豪說頭有些發(fā)暈,,想回去,。我們要送他,他不讓,,把我們倆兒按在座位上站起來就走了,。我和浩明以為也沒什么,就繼續(xù)談酒店的事兒,,可是轉(zhuǎn)身的功夫就聽到后面有爭吵,,接著就聽有人喊出人命了。我們跑出去扒開人堆兒往里一看,,是子豪捂著肚子躺在地上,,地上一灘血。旁邊那人手里還攥著把刀子,,可能是沒料到會出這個結(jié)果,,有些嚇呆了。浩明過去就把那人按趴下了,,我也連忙打了120——”
“豪哥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刀扎得太深了,現(xiàn)在還在急救室里呢,,把門兒關了吧,,我們一起過去?!?p> “他家里人知道嗎,?”
“已經(jīng)通知了?!?p> 看了蔡洪飛的手勢,,花小雨也知道子豪出事了,很危險,。
幾個人出了公司打了輛出租車直奔急救中心,,車里韓冰還在搖頭,“從分手到出事兒,,前后還不到十分鐘……”
急救室外面子豪的弟弟和浩明說著什么,。子豪的弟弟長得很像哥哥,,只是稍瘦些,很壯實,,個子稍高一些,,他雙手緊握著拳頭,情緒好像有些激動,。子豪的父親坐在長椅上一聲不吭,,母親不停地抹著眼淚?;ㄐ∮隉o法用言語勸慰子豪的媽媽,,只是在她身邊坐下,把她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的手心兒里,。
“那人已經(jīng)被抓起來了,。”孫浩明告訴子豪的弟弟,。
“為什么,,為什么啊,?”
“現(xiàn)在還不知道為什么發(fā)生的口角,。”
醫(yī)院走廊里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過道不是很亮,燈光從棚頂投射下來,,從理石地面上反射出黃色的光圈兒,。順著過道墻邊一溜兒排著急救床,旁邊都立著掛著吊瓶的架子,,有的人昏迷著,,有的病人還在不斷地呻吟,大口大口喘著氣兒,??粗∥;颊咄纯嗟谋砬?,著實讓人揪心,。
走廊里穿著白大褂的大夫和年輕的護士匆匆地從這間病房走進另一間病房,查看著病人的情況,。
“病人的家屬請進來,。”急救室的小護士在門口招呼著孫浩明,。
孫浩明往里走,,陳子豪的弟弟也跟了進去,,子豪的父親和母親都站了起來。
“你們都進來吧,?!崩锩娴拇蠓蜃吡顺鰜怼?p> 床邊還吊著輸血的袋子,,可是子豪臉色慘白,,絲豪沒有了生命的跡象。大夫說子豪失血過多,,雖然及時采取了措施,,但已經(jīng)是無能為力了。
聽了醫(yī)生的最后判決,,子豪的母親當時就癱倒在急救室的地上,。韓冰和花小雨急忙上前把她扶起來,送到急救室外的長椅上,,又從醫(yī)生那里要來熱水喝了,,才慢慢緩過神兒來。子豪的父親也落了淚,,摻著老伴兒,,喃喃低語。
陳子豪的弟弟急著要找兇手拼命,。大夫忙過來勸,,說病房里都是病人,要安靜,,還是趕緊處理后事要緊,。
子豪走得太突然,公司里雖然只少了一個人,,可是一下子就仿佛變得空空蕩蕩的,。身強體壯,性格豪爽,,精神樂觀的陳子豪,,就這樣突然從這個集體中消失了,在人世間蒸發(fā)掉了,,再也不會大笑著出現(xiàn)在朋友們的面前,,再也不會像大將軍一樣從容地坐鎮(zhèn)指揮,再也不會把大家聚在一起描繪藍圖,,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讓大家難以接受,。
公司里接連幾日都很沉悶。子豪的后事,,韓冰和浩明幫助他的家人料理了,,公司里的人都參加了葬禮,。看著那兩位老人送走自己兒子的悲慘景象,,大家都難過地落了淚,。公司的房產(chǎn)是子豪的,可是還在抵押中,,韓冰把大家招到一起商量該怎么辦,。
浩明說還是再想想辦法,把貸款還上,,也算是對子豪和他家人的一個交待,。可是大家心里都清楚這筆錢實在沒有出處,。官司很難打,,時間拖也拖不起啊。退一步講,,即使官司打贏了,,能不能得到這筆工程款也很難講。
韓冰恨恨地說,,干脆找人把那姓黃的收拾了,,也許錢能回來的快一些。浩明拍拍韓冰的肩膀,,勸他事到如今還是不要再意氣用事了,。
三個月還不上貸款,銀行就會拍賣房產(chǎn),。雖然暫時公司帳戶里還有一些流動資金,,但手頭的工程利潤很難支撐下去,眼瞅著坐吃山空,。公司前景暗淡,大家心情都很沮喪,。
花小雨用手語示意蔡洪飛把王先生那日來公司的情形講一講,。蔡洪飛其實也想說,不過怕在現(xiàn)在這種狀況下講出來,,顯得有些幼稚,,一時有些猶豫。
孫浩明問蔡洪飛發(fā)生了什么事,,蔡洪飛就把來龍去脈敘述了一遍,。韓冰聽后連連搖頭,說根本行不通,。他認為,,首先王先生是否可靠很成問題,,他會不會像這姓黃的再坑我們一次呢?再說,,王先生愿不愿意接下別人的工程,,來付這筆款,也是一個問題,。他要是對設計不滿意來些改動,,公司可是再沒有資金來源了。還有即使王先生是個老好人,,同情我們,,那聯(lián)星公司會不會買我們的帳呢?我們約束不了他們,,他們算是白撿了個便宜,,哪會輕易丟了。
韓冰一口氣說出一大串理由,,弄得蔡洪飛和花小雨全沒了精神頭兒,。浩明聽了韓冰的一番話后,咬了半天嘴唇,,想了想說,,“你講得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后路可走了,,死馬還得當做活馬醫(yī),,就試一試吧。讓蔡洪飛和王先生聯(lián)系一下,,抽時間好好和他談談,,看看他有沒有誠意。只要有一點意向,,我們就要使把勁,。還要和那個聯(lián)星公司打好招呼,軟的硬的都得來了,,我們可以適當讓惠,。不過,如果王先生這邊行了,,他們要是做梗,,我們也讓它成不了事。大家看行不行,?”
大家都覺得孫浩明說得在理兒,,韓冰也點頭同意,事情就這么定了。
孫浩明和工程公司那邊通了話,,工程繼續(xù)做下去,。那邊負責的聽說陳子豪出了事情很意外,不過表示只要這邊有話,,資金能夠及時到位,,工程就一定保質(zhì)保量如期完成。
蔡洪飛好不容易才聯(lián)系到王先生,。原來這些日子王先生并沒閑著,,還在跑酒店的事。當然還算幸運,,對原來他選中的那處地方,,他還沒有最后拿定主意。
進入十二月下旬,,幾場雪后天氣越發(fā)的冷了,。由于氣溫的變化,人行道上的積雪化了又凍,,凍了又化,,在路面上形成了一層薄薄的冰,為出行的人帶來許多不便,。
王先生隨著浩明看過了酒店的裝修進程,,而且也了解了公司目前的困境,表示愿意把這個酒店接過來,。浩明和韓冰又與聯(lián)星公司進行了周旋,,問題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困難,因為聯(lián)星公司也希望酒店早些開張,,有了好的生意,,企業(yè)就有了穩(wěn)定的收益。之后,,由孫浩明聯(lián)絡三方在一起進行了磋商,,表示把這項工程按原進度進行下去,重新簽了合同,,那個姓黃的違約在先,,就隨他去了。三方都非常滿意,,王先生是個爽快人,按照合同的歸定,,把工程款付到了公司的帳上,。他很高興酒店的營業(yè)期要比自己預想的能夠提前許多。
眼看到了西方的圣誕節(jié),,街上的節(jié)日氣氛日漸濃厚起來,。這是個年輕人的節(jié)日,,商場里出出進進成雙入對的都是帶著燦爛笑容的衣著光鮮的年輕男女。商家盡顯其能,,以種種花樣翻新的促銷活動吸引著顧客的眼球兒,。超市旋轉(zhuǎn)門里側(cè)立起了圣誕樹,上面掛滿了彩燈和圣誕掛件兒,。玻璃廚窗上面涂了潔白的雪花圖案和白胡子圣誕老人的頭像,,四周布置了五彩的拉花。
可是公司里還什么都沒有布置,,子豪出事后的陰影依然籠罩在大家的心頭,。花小雨覺得公司里的氣氛過于沉悶,,從商場里買來一個小小的圣誕樹,,擺在了接待顧客的方桌兒上。
第二天,,蔡洪飛又帶來了一串彩燈,,布置了上去。
完成了一件大事,,大家總算松了一口氣,。這幾天沒有什么顧客,只是接了幾個咨詢的電話,,所以大家也樂得清閑一些,。蔡洪飛制作著自己的網(wǎng)頁,花小雨也在網(wǎng)上看著消息,。
蔡洪飛已經(jīng)問過了花小雨,,知道那天闖進門來的愣頭青并非她的男朋友,而是她的一個中學同學,,因為與女朋友出了問題來找花兒進行調(diào)解,,這讓他大大松了口氣——花兒怎么也不會找那樣一個男朋友的,否則這上天也太不公平了,。
那個愣頭青果然就是鄭丹的男朋友孫鵬,。原來,那天在花小雨和葉婷婷勸過鄭丹走后不久,,孫鵬就又去找她了,。鄭丹的媽媽開了門,按照女兒的意思告訴孫鵬說鄭丹不想見他,,并且告訴孫鵬說她已經(jīng)有了男朋友,,以后不要再來找她。孫鵬不相信又去問葉婷婷,葉婷婷也做了證實說鄭丹都要結(jié)婚了,,勸他想開些,。孫鵬還是不信,葉婷婷就讓他問花小雨,,因為花小雨歷來在同學中很有威信,。孫鵬就按照葉婷婷告訴的地點找到了花小雨的公司。
在公司里,,花小雨雖然當時答應與孫鵬一起去找鄭丹,,但是實際并沒有去。她擔心以孫鵬的脾氣兩人見面可能會發(fā)生意外,,因此從公司出來就一邊走一邊委婉地把事情的經(jīng)過詳細地說給他,,又邀請她到自己家坐坐,勸解他一定要想清楚,,不能意氣用事,。走了好長一段路,孫鵬情緒才漸漸緩合下來,,謝絕了花小雨的邀請,,傷心地離開了。
也許是過于肅靜了,,孫浩明從樓梯上走下來,,咚咚咚的腳步聲聽起來比平時響亮的多。浩明來到樓下,,坐到沙發(fā)里,,從旁邊的古董架上取下一件根雕作品,在手里摩挲著,。這是一頭臥著的老黃牛,,酣態(tài)可鞠。根雕只是在牛的尾部稍稍加了幾刀,,幾近渾然天成,。
“韓冰,這可是咱們和子豪在黃山腳下尋到的,?!睂O浩明搖頭嘆息著。
“是啊,,當時我們弄了那么多根雕,,還有許多木偶面具,還有我們?nèi)齻€在那個小雜貨鋪買的鴨舌帽兒……怎么所有的事情就好像剛剛才發(fā)生似的,?!表n冰也從樓上走下來,,從浩明手中接過根雕作品端詳著。
“人的命運真是很難琢磨,,生命太脆弱,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睂O浩明感慨著。
“子豪這小子太不是東西,,說把我們撇下就把我們撇下了,。”韓冰也有些傷感,。
“洪飛,,你把花小雨一起叫過來,咱們商量點兒事情,?!睂O浩明招呼著,顯然他和韓冰在樓上事先已經(jīng)有了什么計劃,。
蔡洪飛站起身來走到花小雨的桌旁,,拍了拍她的肩膀?;ㄐ∮暌苫蟮赝轱w,,蔡洪飛聳了聳肩,示意浩明找大家有事商量,。
待大家坐定,,孫浩明說話了,“昨天我和韓冰商量了一下我們以后的事情?,F(xiàn)在工程款是要回來了,,王先生這個人很爽快,設計費和工程款都是按早先的合同付的帳,,不過我們還是從自己腰包里掏出一些錢付給了那個聯(lián)星公司的負責人,,王先生主這才順利接下的酒店,回款多少打了一些折扣,?!?p> 孫浩明看花小雨盯著自己,才想起還得用手語再解釋一遍,,不自然地笑了笑,。
孫浩明說公司的這處房子是子豪的,已經(jīng)和子豪家里的人商量過是否能夠?qū)⒎孔永^續(xù)租用給公司,,可他們不同意,,想把房子收回去,。這樣的話,還了銀行的貸款,,剩下的利潤比預期的少了很多,,還要再找地方重新開始,估計公司要度過一段艱難的日子,。新年一過這地方就要騰出來,,所以今天把大家找來先把薪水發(fā)了。浩明又說前一段時間大家都很辛苦,,都付出很多,,他和韓冰心里都清楚,但形勢所迫沒有辦法,。不過多虧了花小雨和蔡洪飛的點子,,總算損失不大,告訴兩個人已經(jīng)為他們準備了紅包兒,,只是略表一點心意,。接著,孫浩明的嘴好像突然卡了殼說不下去了,,所有的人都感到了氣氛的壓抑,,韓冰也低下了頭煩躁地用手指敲著桌子。片刻之后,,浩明才無奈地對花小雨和蔡洪飛宣布,,明天都不用過來了,或是先回家休息一段時間,,或者另外再出去找找門路,,等公司一旦有了著落,再通知大家回來,。
孫浩明話說完了,,韓冰站起身來上樓從自己的屋里取來了事先包好的厚厚的紅包兒,分別遞給了蔡洪飛和花小雨,。蔡洪飛默默地接過紅包兒一言不發(fā),,花小雨聽了浩明的解釋后,眼淚順著腮邊刷刷地滴落下來,。
大家都默不做聲,,浩明也顯得很不自在,總覺得公司落到這步田地,,自己也有一定的責任,。
過了半晌,看到情形有些尷尬,,韓冰捅了蔡洪飛一拳頭說,,“好了,,不要垂頭喪氣的,我們大家都還是朋友,。也許很快就能重新聚在一起呢,。你現(xiàn)在干得很不錯,如果有機會,,我還可以幫你推薦推薦,。”
“沒什么,,只是有些突然?!辈毯轱w笑了笑,,“不用擔心我,我還有許多朋友可以幫忙,,只是花兒——”
蔡洪飛有些不舍,,很依戀和花小雨在一起工作的這段日子。雖然花小雨沒有同意做自己的女友,,但蔡洪飛還是時刻牽掛著她,。那張為花小雨畫的肖像還壓在家里的玻璃板底下,每當覺得孤單的時候,,就會捧出來細細地看,,偷偷地笑??墒蔷鸵珠_了,,想著心里都在發(fā)酸,也不知道今天這個突然的消息,,花小雨能否承受得了,。
“花兒你不用擔心了,她這里還有父母照顧呢,,我們也會為她著想的,,只是你自己一個人在這里闖,要好好照顧自己啊,?!睂O浩明語重心長地對洪飛說。
“是啊,,我們都會好起來的,。浩明,我可在等你的消息喲,?!辈毯轱w一笑,,站起身來向自己的電腦桌走過去,“我還是把自己的東西先收拾收拾吧,?!?p> 花小雨坐在那里沒有動地方,浩明又說了一些寬心的話,,花小雨才止住眼淚,。這一刻,花小雨的心里就好像掉了底兒的瓶子,,空落落的發(fā)慌,,覺得渾身都沒了力氣?;ㄐ∮甑拖骂^,,慢慢地打開紅包兒。那里面裝著一萬元嶄新的人民幣,。
蔡洪飛已經(jīng)收拾停當,,趁韓冰和浩明沒注意的時候,走到花小雨身邊,,向花小雨手里塞了個紙條,。花小雨把紙條展開了,,上面草草地寫著一趟字兒:
“你不要換手機喲,,我會找你的。平安夜,,我們一起去教堂,。”
花小雨向蔡洪飛望去,,蔡洪飛正盯著花小雨笑呢,。
到了中午,蔡洪飛就正式向韓冰,、浩明和花小雨告了別,,背上鼓鼓囊囊的背包騎著車子頂著冷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