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風(fēng)云突變
師師這一叫,,周母以為來了歹人,她一手操起掃帚就沖了出來,。
然后周銓也從側(cè)屋出來,隨他一起出來的,,還有股白汽,。
穿著一身厚厚衣裳的周銓見是杜公才等人,笑著說道:“原來是各位官人……請在前堂入座,,容我更衣,,師師上茶水?!?p> “上什么茶水,,貴處的冰棍、冰淇淋,,送些來讓我解解饞,,這可是貴人們都喜歡的好東西!”杜公才笑道,。
“這是楚國公府上送來的禮,,還請小郎君笑納,。”石軒心念一轉(zhuǎn),,搶先說道。
何靖夫干咳了一聲:“我也有禮送來……請小郎君笑納,?!?p> 杜公才頓時不樂了,他最先與周銓搭上話,,就算是送禮,,也應(yīng)當是他先送才對。
因此他很豪氣地一揮手,,他的隨從立刻將禮盒捧上,。
周母莫明其妙,不知道這幾人為何搶著要給自家送禮,,但聽到楚國公,,便知道是蔡京家,這讓周母更是暗自駭然,。
“不急,,不急,且待我更衣之后,,再與幾位詳談,。”
周銓雖然不是滿臉自矜,,卻也知道,,現(xiàn)在正是待價而沽的好時候,如果立刻就答應(yīng)了,,豈不跌了身價,。
他自去里屋換衣,還故意磨蹭了會兒,,然后再出來時,,迎面正與進來的師師碰上。
看到師師一臉怪異神情,,周銓訝然道:“怎么了,?”
“哥哥,那些人當真奇怪……你出去看看吧,!”
“莫非是打起來了,?”周銓開了個玩笑,然后來到堂前,。
出乎他意料的是,,原本在堂前坐著的三人,,現(xiàn)在一個都不在了。
不但他們不在了,,他們的禮物也不在,,就連送禮的人,通通不在,。
周銓這下也糊涂了,,他雖然多耽擱了點時間,可三家既是上門,,便有誠心,,怎么會連這點時間都等不得?
“他們?nèi)四??”他回頭問道,。
“方才有人來找他們,說了句悄悄話,,然后他們都變了顏色,,連招呼都未打就走了!”師師道,。
周銓連忙趕到門外,,恰好看到杜公才的背影,他呼了一聲,,杜公才回過頭來,,目光冷冷,再無半點熱情,。
不但沒有半點熱情,,甚至有些幸災(zāi)樂禍!
只是冷冷一瞥,,杜公才就轉(zhuǎn)過巷角,,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了。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周銓再次自言自語,。
他心中有些暗惱,難道說是自己方才拿翹,,結(jié)果適得其反了,?或者是那三家乘著他不在相互之間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
因為有外客在,,周母方才躲進廚房之中,,此時也出來,怪異地道:“當真奇了,,方才顛顛的要來送禮,,轉(zhuǎn)眼間卻又一個都不見,,銓兒,是不是你得罪人家了,?”
“沒有啊……當真奇怪,!算了,不理他們,,我正有事忙著,。”周銓撇了撇嘴,,然后又去里屋換回厚衣服,,繼續(xù)他的制冰工作,。
因為現(xiàn)在銷量增長的緣故,,每天三千根冰棍、三百份冰淇淋的產(chǎn)量,,已經(jīng)有些跟不上需要了,。但周銓一人制造,每天也只能完成這個數(shù)量,。
“若真要繼續(xù)去做,,就得搬家,最好能有一個大點的地窖……”
好不容易完成了手中的工作,,周銓一邊尋思著是否還要擴大生產(chǎn)規(guī)模,,一邊走出了那間當作工作間的側(cè)屋。
才邁步出來,,周銓就呆住了,。
因為在他家的院子里,竟然進來了一群禁軍,!
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數(shù)十個,將他家里擠得滿滿當當?shù)摹?p> “莫非是又有什么大人物來了,?”周銓第一個念頭如此,。
他心底甚至隱隱有所猜測,難道說楊戩在趙佶面前真的遞了會,,讓那位天子跑到他家來見他,?
周銓對歷史終究不是太熟悉,趙佶經(jīng)常微服出訪流連市井,,那是在宣和年間的事情,,此時趙佶輕易還不會出皇宮。
“你可是周銓,!”周銓還在琢磨,,迎面有人喝道,。
此人長須飄飄,相貌堂堂,,一身甲胄,,更顯英武。周銓從他服飾上可以判斷出,,他應(yīng)該是禁軍小使臣,,但具體官職就不知道了。
“小人正是周銓,,不知使臣有何吩咐,?”周銓咽了一下口水,感覺到來者不善,。
“拿下,!”
那人一聲令下,頓時數(shù)名禁軍沖上來,,直接將周銓按住,。哪怕周銓力大,在這些人合力下,,也沒有絲毫反抗的余地,。
他也不敢反抗,要知道這些家伙手中的武器可都出了鞘,,只要他稍有反抗動作,,只怕就要當場格殺!
“怎么了,?”周銓心中第一個念頭,,便是在襪幼巷與摩尼教火并的事情露餡了,但旋即一想,,不當如此,,他父親后來明明說了,掃尾善后做得天衣無縫,。
“我有何罪,,我有何罪?”他忍不住叫了起來,。
“你有何罪,?哼,很快你便知道你有何罪了,!”那小使臣冷哼了一聲,。
周銓被按住,只能抬起頭來觀看,發(fā)現(xiàn)母親與師師都不在,,他稍松了口氣,。但就在這時,他家院門再被推開,,周母一臉陰郁地走了進來,。
“謝供奉,你抖威風(fēng),,竟然抖到我家中來了,!”周母厲聲喝道。
那小使臣看到周母,,臉色微變,,由初時的嚴厲,變得和緩了一些,。他勉強一笑:“芷君……”
“叫我周王氏,!”周母大聲道,特別強調(diào)了一個“周”字,。
“周儻那廢物哪里配得上你,!”那位小使臣怒了,,這一句話,,頓時讓周銓抬起頭來,賊眼溜溜,。
有奸情……不對,,是自己老娘,應(yīng)當是有問題,!
方才姓謝的小使臣話語里,,充斥著來自山西的土特產(chǎn)的味道,酸意沖天,??上攵敵跛?jīng)非常喜歡周母,,甚至直到今日,,仍是余情未斷!
“謝謙,,你今日挾私報復(fù),,我作鬼也不會放過你!”周母又喝道,。
“我若要報復(fù),,豈會等到今日!”那名為謝謙的小使臣哼了一聲:“當真不知王教頭看中了周儻哪一點,當初選的是他不是我,!”
“非我父所選,,實我自選,我男人有擔當有骨氣,,敢真正上陣廝殺,!”周母道。
眼見這情形,,周圍的禁軍面面相覷,,有人尷尬地咳了聲,那謝謙才回過神來,,他不再看周母,,而是瞪著周銓:“周儻那廝生而不教,育出這樣一個惹禍精來,!”
這是把對周儻的嫉恨,,轉(zhuǎn)移到周銓身上了。周銓心里暗罵了一聲,,別人坑爹,,自己卻是被爹坑。
“謝謙,,你若不是前來挾私報復(fù),,那又是何故?”周母見事情又轉(zhuǎn)到了周銓身上,,也冷靜了些,,聲音稍稍放緩。
“周儻這惹禍的兒子,,此次是真正闖下大禍,,我是奉殿帥之命前來!”謝謙壓低了點聲音,。
“高……高俅,?”周母面色頓時極為難看起來。
“正是殿帥之命,!”
“他為何要緝拿我兒,?”
“此事你莫問,事關(guān)大內(nèi),,不可妄言,。”謝謙嘆了口氣,。
他心中有些憋悶,,當年在周母面前抬不起頭來,,現(xiàn)在還是如此。雖然他奉命之時,,已經(jīng)狠下了心,,可一見周母模樣,終究有幾分不忍,。
“究竟是何事,?”周母又問道。
這一次謝謙仍沒有回答,,只是擺手:“你且去尋周儻那賊子,,他有門路,自然打探得清楚緣由,!”
“那我兒當如何是好,?”周母又問道。
“我奉命將他帶去殿帥之處,,盡量讓他少吃些苦頭,,至于其它……聽天由命吧!”
說完這后,,謝謙直接將周銓帶走,,周母在后邊跟了幾步,腳下一個踉蹌,。
周銓正好回頭望來,,見此情形,大叫道:“師師,,扶著我娘,,放心,,并無大事,,我很快便能回來!”
“很快就能回來,?你這小子成了欽犯,,還想很快就回來,作夢吧,!”在周銓身邊,,一個禁軍士兵嘟囔了句,若不是謝謙擺手,,甚至要踹一腳過來,。
謝謙雖然只是個從八品的小使臣,但已經(jīng)受殿前都指揮使高俅信用,,故此同僚部屬,,都得給他面子。
只不過他們這大隊人,走到巷口時,,突然又有一小隊禁軍前來,,為首者向謝謙拱手道:“謝供奉,殿帥有令,,放了周銓,。”
這一次謝謙也愣住了,,怎么又要放了這小子,?
不過高俅的命令既然傳到了,他也不能不執(zhí)行,,因此他一甩馬鞭,,抽在了周銓的背上:“賊子,小心些,,休要再犯事,!”
這一鞭子不輕不重,還是有些疼的,,周銓可以肯定,,他更想抽的是自己老子周儻。因此周銓橫了他一眼,,嘟囔了一聲,,轉(zhuǎn)身向家里跑去。
今日經(jīng)歷,,對他來說,,當真是作夢一般。
他跑回家中,,周母三步兩步上前,,將他緊緊抱住,這讓周銓有些不適應(yīng),,努力掙了掙,,這才從母親的懷抱里掙脫。
“娘,,我沒事,,他們又將我放了?!?p> “放了好,,放了好……姓謝的,你這狗賊,,還有膽進我家門,!”周母正含淚安慰兒子,,突然看到那謝謙又出現(xiàn)在門口,頓時勃然大怒,。
她推開周銓,,順手就操起邊上的白臘桿,對著謝謙就刺去,。
謝謙側(cè)身躲閃,,抬手抓住了白臘桿另一端,他看著周母,,神情微微有些恍惚:“芷君,,你……還與當年一般模樣!”
周母回手一抽,,未能將白臘桿奪回來,。謝謙借她這一抽之力,邁步準備踏入院中,,卻聽得周銓唿哨一聲,。
緊接著,從謝謙背后傳來悶響,,一個木箱狠狠砸在他的背身,,他雖然身著甲胄,卻仍然被砸倒在地,。
“做的好,,小寶!”周母乘機奪回白臘桿,,將之架在了謝謙脖子上:“你又來做什么,?”
圣者晨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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