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羅島面積可不小,,梁山寨突襲了港城,,也只是占據(jù)了一個據(jù)點罷了,拓俊京倒是投降了,,但耽羅星主卻逃走,。
他逃到島內(nèi)其余地方,正在組織軍隊,,準備反攻——當然,,如果拿著破銅爛鐵在遠處喊兩聲后四散奔逃也算反攻的話。
這個時候,,盧進義開始后悔,,自己帶來的人少了,。
他帶來兩千余人,散入這個四百余里周長,、八千平方里的島上,,控制力就顯不足,平均每平方里,,連一個人都沒有,。
此事如何解決,一時半會他沒有辦法,,便將各個頭領(lǐng)召集起來問策,。
“此事易耳,咱們自己兄弟不能盡數(shù)散開,,否則必為土人所乘,,這座耽羅城,須得留下一千五百人,。其余兄弟,,再占據(jù)三五個要點,擇險守之,,任命那些日本人為官,,令他們帶土人耕作放牧,以供軍資,!”余陽不愧是“軍師”,,立刻出了一個主意。
眾人都笑了起來,,這幾日日本人的表現(xiàn),,倒讓眾人看清了底細,這些家伙都是狗腿子天性,,對宋人一個個卑躬屈膝,,對高麗人則是趾高氣揚,對上耽羅土人,,更是如狼似虎,。
“日本人未必可靠?!庇腥苏f道,。
“只須咱們實力勝過他們,他們就老實得象狗一般,!”余陽不以為然,。
“卻還有一些麻煩,那些高麗人如何處置,,殺又殺不得,,放又放不得,!”何順道。
“如何殺不得,,依俺性子,,全都砍翻了,正好傳首全島,,讓土人們知道什么是畏懼,!”高渾很不滿地瞪著余陽:“偏偏是你這狗頭,這也殺不得那也殺不得,,若不是知你底細,,還以為你是官府派來的!”
余陽被他瞪得臉色發(fā)白,,這高腿子殺人如麻,,甚至有生吃人心之舉,余陽向來有些懼他:“高二哥,,可不是我不準殺,,若是真殺了他們,高麗朝派大兵前來,,咱們?nèi)绾螒?yīng)對,?留著他們,正合為人質(zhì),,若是高麗朝不顧他們生死,,咱們再殺不遲!”
“高麗朝是什么狗屁,,土雞瓦狗一堆,,來多少,俺能殺多少,!”高渾不忿地吐了口口水,。
但是沒有人以為他真是個莽夫,否則也不能干出火并原來頭領(lǐng)之事,。
他只是想要打仗,,盧進義手下最能打的就是他,戰(zhàn)斗越多,,盧進義就越要倚仗于他,。
“暫時養(yǎng)著這些高麗人倒沒有關(guān)系,,如今更重要的事情,,是要派人出去征稅,我有一計,,不妨利用土人,,咱們從土人當中任命一些首領(lǐng),,令其招募人手,前去征稅,,糧秣金銀布帛,,凡有用者,皆須征收,。若有皮革之類,,也須征來,準備運至日本或者大宋,,換來鐵器,、船只。若是高麗人真打了來,,咱們得有足夠的刀槍弓箭,,還須得有城防……”
余陽這下沒理睬高渾,他掰著手指頭說起現(xiàn)在急迫的事情,,倒有頭頭是道,。
高渾卻覺得沒有意思,正待插嘴,,卻被盧進義摁住,。
“總之,如今兩件大事,,一件是收稅,,一件是筑城,哥哥,,那些高麗人正合用來筑城,,皮鞭之下,不信他們不聽話,!”
“軍師果然就是軍師,,得軍師輔佐,實在是我之大幸,!”盧進義猛然起身,,厲聲道:“就依軍師所言,今后一段時間,,咱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收稅和筑城。收稅的事情,,讓日本人去辦,,余軍師,還有何順兄弟你盯著,;筑城的事情,,我與高兄弟盯著,,驅(qū)使高麗人與土人來做!”
“日本人,?以這些家伙的脾氣,,他們非得刮地三尺,中飽私囊不可,!”何順訝然道,。
余陽卻嘿嘿一笑:“何必擔心這個,日本人收刮得再多,,只要在這島上,,最終還不是落入我們的手中,而且到時候,,我們可以將日本人砍了,,正好平息土人之怨氣!”
眾人先是倒吸一口寒氣,,然后紛紛翹起大拇指來,,稱贊余陽此策甚妙。余陽自己也是得意洋洋,,連連拱手,。
既是商議已定,已經(jīng)在耽羅港快活了三天的梁山寨眾頓時又動了起來,,特別是那些日本人,,被發(fā)回了刀劍不說,還給予他們包稅權(quán)——這是余陽發(fā)明的玩意,,據(jù)說靈感來源也是周銓,,周銓的棉布商會,讓他將整個耽羅分為十塊區(qū)域,,然后由這些日本人包稅,,每區(qū)征收糧食、布帛,、牲畜,、皮革各是若干,超過定額部分,,歸日本人所有,。
這些日本人也是人精,立刻又在土人中扶持了一批,,利用這些土人,,橫沖直撞,除了有耽羅軍嚴防的幾座城外,絕大多數(shù)的地方,,都被他們“犁”過一遍,直接間接死在他們手中的耽羅土人數(shù)量超過了五千,。要知道,,整個耽羅人口也不過十萬,而盧進義他們奪島之戰(zhàn)中殺死的耽羅,、高麗人也不過區(qū)區(qū)兩百余,。
整個耽羅都被這些日本人弄得烏煙瘴氣,但他們的行動卓有成效,,劫掠來的財物,,折成銅錢,足足有三十萬貫之多,,若是運到大宋,,價值甚至可以翻上一翻。特別是島上的挽馬,,雖然矮小不堪騎乘,,可是耐力十足,正可以補充大宋大型牲畜不足之缺,。
若再加上日本人私藏之財,,數(shù)量恐怕更是高達五六十萬貫!
這座區(qū)區(qū)十余萬人的小島,,搜刮一次就能獲取如此多的財富,,讓盧進義等都樂得合不攏嘴。
“無怪乎人人都想當官,,當官發(fā)財真容易,,咱們兄弟明搶暗偷來錢已經(jīng)算快的了,卻還比不上當官刮地皮,!”高渾此時也是眼睛發(fā)亮,,嚷嚷著要與何順換。
征稅可是大發(fā)橫財?shù)氖虑?,相反,,他們修筑新城,到現(xiàn)在連堵腰墻都沒有建起,。
“那怎么成,,當初是盧家哥哥交與我的事情!”何順自然不干,。
高渾很是瞧不起這廝,,捋起袖子便想硬來,最終還是被眾人勸開。盧進義拍著他的肩道:“何必這樣急,,這耽羅從此便是咱們兄弟的基業(yè),,下次征稅再派你去就是!”
“下一次可就征不到這么多了,!”高渾猶自不甘,。
盧進義還待再勸,突然有人叫道:“船,,船,!”
盧進義快步上了高處,向著海外望去,,只見遠遠的一艘船掛滿帆,,向著港口駛來。
看到這帆船樣式,,黎清叫道:“是海州船,,是海州船!”
這種掛軟帆的船,,如今被稱為海州船,。盧進義聽到這個,眉頭緊緊皺起:“周銓的人,?”
“周銓近來一直盯著耽羅,,這些海州船便是他派來的,這半年間,,至少到耽羅十余次,,測量水文,繪制航道,!”黎清咬著牙道:“在他的船隊之中,,有我相熟的人,我們此次來耽羅的海圖,,便是我那位相熟的朋友給我的,!”
盧進義心中一驚,他想以耽羅為基地,,若有機會,,就去海州騷擾,現(xiàn)在看來,,倒是周銓的船先來騷擾他了,。
他心念一轉(zhuǎn),向著梁山寨的水軍頭領(lǐng)問道:“咱們能不能在海上將此船圍???”
不待那水軍頭領(lǐng)開口,,黎清就搖頭道:“海州船比我們的船要靈活,他們船首,、船底都鋒利如刀,,便于破浪,故此它們的速度比我們的圓頭方首船要快,!”
也就是說,,若是被這艘船發(fā)覺不妙,掉頭就走,,他們很難能夠追到。
“我倒有一策,,海州船來耽羅不是一回兩回了,,他們一般也會來岸上補給,我們何不裝作一如往常,,等他們靠港之后,,再突然襲擊,一舉致敵,?”余陽道,。
盧進義聽得大喜,他轉(zhuǎn)向小乙,,畢竟小乙是他最信任之人,,又一向靈活,因此他想聽聽小乙的意見,。
小乙卻覺得心頭有些發(fā)毛,。
他沉吟了片刻,然后道:“員外,,我們這些與周銓手下照過面的人,,最好都別出來,免得被人認出,!”
這一點是應(yīng)有之意,,見眾人沒有別的意見了,盧進義做出決斷:“那好,,便如此去做,,黎兄弟,你帶人出面,,就算有人認識你,,只會以為你是海商?!?p> 黎清應(yīng)了一聲,,盧進義又道:“何兄弟,高兄弟,你們二人一暗一明,,各帶本部人馬,,就在碼頭附近埋伏,只等我之號令,?!?p> 何順與高渾也正色應(yīng)是,緊接著,,盧進義安排了其余人的事情,,除了余陽,被安排跟在他身側(cè)之外,,每個人都各有任務(wù),。
就連兩個日本人首領(lǐng)高屋和石橋,也得了任務(wù),,他們須看住那些高麗人,,防止他們生變。
一切準備停當,,而那艘海州船也越來越近了,,甚至眾人都可以看得清船帆上的字跡。
“東海甲……”黎清看清楚此船上的字跡之后神情變了變:“我們出海時,,曾聽人說過,,周銓乘東海甲送大宋使團前往遼國……這莫非是使團回來了?”
“不可能,,使團要等到來年春才會歸國,!”余陽道。
兩人對望了一眼,,神情都有些古怪,。
比他們更古怪的是盧進義,若周銓真在這艘船上,,而且船上還有大宋出使遼國的使團,,那么這一次,他可就是撈到大的了,!
特別是周銓,!
盧進義抬眼向東海甲望去,恨不得自己生出千里眼來,,可以望見那船上,,周銓究竟是否在。
圣者晨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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