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陽離開永和殿,,匆匆的返回了別院,,他現在對前途充滿了信心,一段時間以來,,他始終沒有給自己一個合理的定位,,似乎天下之大,,再無他容身的地方,經過與奕無畏的交談,,他懂了一個道理,,也慢慢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他立志給天下寒門一個機會,,一個享受幸福生活的機會,,用他師父的道理來說,只有驅除士族閥門的影響力,,才能夠實現,,如果憑他一個人,想打敗存在了數百年來的士族,,簡直是天方夜譚,,他不想走黃巢起兵造反這條路,,這樣的犧牲太大了,唯一的出路,,是從政治上瓦解這樣的局面,,想玩政治,不僅要有頭腦,,而且要有硬實力,,硬實力就是軍隊的實力,為什么宋魁能夠受到朝廷如此的重視,,不僅僅是因為他閥門的影響力,,更因為他是川蜀軍隊的控制者,擁有話語權,。
想到這里,,謝陽心潮澎湃,眼下成都將有大事發(fā)生,,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事實,,黃巢此次謀劃成都定是驚濤駭浪般來勢洶洶,稍有不慎就會命喪于此,。他與黃巢集團乃是死敵,,對方肯定會把他算計在內,就算頂過了黃巢的攻勢,,還有宋魁對他虎視眈眈,,對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成都的事,,他毫無話語權,,甚至宋魁對他的警告都熟視無睹,這場災難是躲不過去了,。必須立刻研究好離開成都的路線,,讓敵人對他的算計落空,安全的到達王大人處,。
現在,,他必須將自己的計劃全盤的告知洪珊,除她之外,,再沒有人可以知曉,。
見洪珊太難了,他不能明目張膽的去找她,,那太不合理了,,只有找宋文遠去想辦法。
回到別院,他分為守衛(wèi)道“把宋大公子給我請過來,!”
守衛(wèi)知他和宋文遠關系密切,,也不介意,否則定會笑掉大牙,,你一個落魄的寒門也敢讓蜀王的兒子隨叫隨到,,也太牛了。
不多時,,宋文遠騎著馬來了,。
宋文遠道“這么晚把老子找來干啥”
謝陽也不遮遮掩掩,道“大哥,,我想見洪珊”,。
宋文遠道“你瘋了么!大半夜的,,你想作死?。∩洗魏樯簛砜茨?,已經遭人非議了,,這三更半夜的,你是真不怕事大?。 ?p> 謝陽道“明天也成,?!?p> 宋文遠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我感覺怪怪的,,不僅你這樣,,我爹也是這樣,難道真的是山雨欲來么,!我想知道,,過了八月十五,你還會不會留在成都,?!?p> 謝陽不敢說實話,只好騙他道“這個小弟是想留在成都的,,只不過想聽聽珊兒的想法,,所以才央求大哥安排我設法見他一面?!?p> 宋文遠出奇的沒有說話,,他凝視著謝陽,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許久道“也罷,,我這就去安排,,你明天等我的消息吧!”
說罷,,嘆氣的離去了,。
一夜無話。次日午時,,宋文遠果然沒有讓他失望,,使馬車來接他來了。
到了洪珊的住處,,宋文遠沒有跟進去,,而是在門外為他們把風。洪珊也不避嫌,,直接拉著謝陽走進了她的閨房,,道“看來你恢復的挺快嘛!”
謝陽坐在她香噴噴的閨床上道“我是第一次坐女兒家的閨床,,感覺真是舒服,!”
洪珊見他說話開始不正經起來,道“你當我是隨便的人么,?要不是看在此地危險重重,,你又是有傷在身,我會讓你進來,!”
謝陽沒有答話,,直接躺了下去,享受屬于他自己的權利,。
洪珊見他耍起無賴,,也不好追究,慢慢的坐在他的身旁,,道“陽哥,,離開成都后,你有什么打算,!會和我一道回長安么,!”
謝陽聽到洪珊對他的稱呼,舒爽到了心里,,這么多年來,,尚是首次有個女孩子甜甜的叫他陽哥,偏偏這個女子還是他的心上人,,他無賴的道“你在叫一聲陽哥,,我就告訴你,!”
洪珊使勁的在他大腿處擰了一下,道“我看你是不想好了,,忘了我那天說什么了么!”言罷,,繼續(xù)使勁的擰。
謝陽痛的趕緊爬起來,,道“珊兒,,我錯了,我不敢了”,。
洪珊一副雌老虎發(fā)威的樣兒,,甚是好看,道“快點回答我,!”
謝陽緩緩的坐下,,道“珊兒,我決定了不和你回長安,,打算去河北軍闖一闖,。”
洪珊的心直接沉了下去,,臉上的失望一下子就表現了出來,,她知道,謝陽是個做大事的人,,和自己回長安肯定固然是好,,可是到了長安這個天子腳下,以謝陽的性格和能力,,定會受到貴族的排擠和打壓,,永世不得出頭,要不就是做貴族的走狗,,那都不是自己愛的謝陽,,自己愛的是謝陽那種英雄氣概,,如若謝陽為她改變了,,變得失去理想,變得碌碌無為,,她會永遠的恨自己,。河北軍是一個偉大的選擇。洪珊看著愛郎那消瘦的臉龐,,如此一個青年俊杰,,卻不為權貴所榮,被逼迫的從軍,,心里實在為他心痛,。不知不覺的,淚水順著臉頰躺了下來。
謝陽看到洪珊悲傷失望的淚水,,心痛的將她摟在懷中,,心中十分矛盾,即不忍離開心愛的姑娘,,又不能狼狽的前往長安,,受盡白眼,至少在洪珊的家族這一關都過不去,,任何大族閥門都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貧窮的,、落魄的、碌碌無為的寒門子弟,,他下定決心道“珊兒,,不是我無情,而是我不能就這樣隨你去長安,,我沒有高貴的出身,,沒有商人的財富,沒有宋家的權勢,,這樣的我,,你父母會接受嗎?我只有靠自己,,闖出名堂,,到長安名正言順的娶你,你懂嗎,?”
洪珊忍不住哭了起來,,她深深的感受到謝陽的真情,他明白謝陽說得都是對的,,如果說天下只有一個人懂得謝陽,,那就是她,她明白他背負了太多的東西,,師門的大義,,寒門百姓的希望,現在又多了自己給他的束縛,,她愛憐的看著這個闖入自己世界的男人,,消瘦而又孤獨,現在他為了實現這些夢想,,為了打破世俗的枷鎖,,為了迎娶自己,而去參軍,,去那傳說中的戰(zhàn)場上去拼搏,,而自己卻不能給予他什么,,頓覺心痛無比,道“陽哥,,你去吧,!你要保重,要愛護自己,。珊兒在長安等你,,等著你來長安娶我”,言罷,,伏在他的懷中嗚嗚的哭了起來,。
謝陽拭去眼角的淚水,緩緩的解下師門的獅子玉佩,,戴到洪珊的脖子上道“此乃我?guī)熼T的象征,,見它,如見我,,這個就是我謝陽定親的信物,,等我回來”。
旋即道“我會假裝答應留下了,,免去宋魁的疑心,,然后借口陪宋兄送你們一程,實則借機與奕無畏中途離去”,。
離別總是痛苦的,,洪珊目送謝陽離去,匆匆的喊住他,,隨即吻了上去,,謝陽頓覺轟的一下,大腦一片空白,,他輕輕的托住洪珊的下巴,,狠狠的吻著她,享受這女子的愛,,也享受著這離別的痛苦滋味,。
回去的路上,謝陽的腦海里還滿是洪珊的淚水和失望痛苦的表情,,他的心也很痛,,但是,,他實在是無從選擇,。宋文遠顯然心情也很不好,倆人都不言語,,直至到達別院,。
宋文遠道“你作出選擇了么,?”
謝陽默然道“什么選擇?”
宋文遠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腦袋道“后天就是八月十五,,你說什么選擇,!”
謝陽心道,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卑鄙的生物,,為了活著不不僅弱肉強食,,還要學會欺騙,騙別人,,騙自己?,F在為了活著,還要去騙這個對自己無私奉獻的好兄弟,,為了應付他那無比奸詐的父親,,騙的還要合乎情理,道“珊兒打算讓我隨他回長安,,但兄長你知道,,我怎么會與那么閥門貴族打交道呢!去了長安以后,,肯定就是兩種情況,,要么和貴族對著干,肯定沒有好下場,,要么,,做貴族的走狗,以我的性格,,肯定和他們是對立的,,我不能永遠活在洪珊的庇護下,因此,,我決定留守成都,,但是我會送珊兒一程?!?p> 宋文遠大喜道“如此甚好,,我們兄弟共同進退?!?p> 謝陽在不忍看他,。
宋文遠離去后,謝陽才想起了奕無畏的約定,,遂步行前往約定地點,。
到達約定地點時,奕無畏帶個破草帽,,正在露天茶館中喝茶,,見他到來,,示意他坐下。
奕無畏道“事情都安排好了么,!”
謝陽道“我會假裝答應宋魁加入他們的陣營,,然后與宋文遠一同送田公公一行,半路與你匯合,,一同前往安西,。”
奕無畏道“你要謹防宋魁,,他很有可能看破你的技倆,,哎,此人陰險狡詐,,不能不防,,到時我接應你,隨機應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