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若蘭是個山東的女孩子,。個子不高,,鼻梁上架一副金絲邊眼鏡,。又黑又長的頭發(fā)總是被扎成一個大甩辮兒,。粉黃底的棉布短褂,,非黑即灰的綿綢筒子褲,,再著一雙薄底布鞋,,總給人一種清新樸素的感覺,。就象是一個年輕的鄉(xiāng)村女教師似的,,似乎還帶著撲鼻的泥土的芳香,。
這就是她給大家的第一印象。
剛?cè)雽W時,,她和同班的夏雪被分在了混合宿舍,。宿舍里除了她們倆之外,其余的四個女孩子都是別班的,。夏雪家在本市,,每逢周末就要回家。而另外四個女孩子又總愛一窩蜂似的外出逛街,,所以一到周末,,宿舍里就只剩下孫若蘭一個人了,。每到這時,她心里就老是有種酸楚楚的感覺,。孤獨感一上來,,就特別特別想家。一想家呢,,眼淚也就禁不住往下掉,。在大一的第一學期里,孫若蘭沒少這么哭過,。
在班上,,山東來的同學就只有她一個人。外系和外班的山東老鄉(xiāng)大多是男生,,她也不太愿意和別人多聯(lián)系,。于是便讓孤獨的自己成了班里女生之中少有的獨行客。
課余時間,,她很少和同學們在一起,,總是自己一個人找一個安靜的所在去想自己的事情,在沒有任何人打擾的獨屬于自己的世界里生活著,。同學們也挺想和她接近的,,女生們時常拉著她一起去吃飯,男生們也經(jīng)常找著話茬和她聊天,,但她卻始終覺得自己好象和大家有什么隔閡似的,,總也不能很好的把自己融入到同學們的大集體之中去。于是,,她不愿意多和其他同學說話,,總是一個人不聲不響地來、不聲不響地去,,漸漸的,,似乎快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了。
她心地善良,,對他人沒什么太多防備心,,這倒是讓程鵬給鉆了空子。程志鵬剛進入大學那陣子對高冷女神夏雪多少有些企圖,,苦于無法順利接近,,于是沒少利用孫若蘭去打探夏雪的狀況。程志鵬一直聲稱他和孫若蘭是半個老鄉(xiāng),,其實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管怎么說,客觀上程志鵬讓她慢慢的開始有了一絲思鄉(xiāng)的慰籍,。在和程志鵬的交往過程中,,孫若蘭無時不被他所帶來的火熱氣氛所感染著,。漸漸地,她變得開朗了,,變得樂天了,。她開始適應了一直讓她不知所措的大學生活了。世界仿佛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了,,生活好象突然間越來越美好了,。入學以來一直都很少活動的她開始打球、跑步甚至練氣功,。在自己身上發(fā)生的這一切變化,,連她自己都覺得驚訝和不可思議。自己的活力已經(jīng)正在被一點一點地開發(fā)著了,。她開始愿意和男生們交往了,;她開始樂于和女生們說笑了。這會兒的她,,已經(jīng)不再是剛?cè)雽W時的那個小女孩了,。她總是風風火火地來、風風火火地去,,沒有人再可以無視她的存在了,。
然而他在夏雪那邊還沒有一絲進展,這邊孫若蘭倒開始動心了,。這真叫有心栽花花未開,,無意插柳柳成蔭。
孫若蘭就是那個被程志鵬稱之為小兄弟的女孩子,。
真的只是小兄弟這么簡單么,?或許孫若蘭決不這么認為,但程志鵬卻總是這么掛在嘴邊上,,而且還不忘隨時駁正周圍同學們的猜測,。甚至都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宿舍里的弟兄們認為程志鵬一直在打馬虎眼,,于是也時常提醒程志鵬,既然沒那個意思,,就一定要把握一個度,,畢竟大家都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異性之間的交往還是應該注意一些為妙,??沙讨均i卻依然我行我素,還是用他自己的話講,,只要自己心如明鏡,,那就‘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呵,,他倒是灑脫,,可他也應該考慮考慮孫若蘭的感受吧。還好,,盡管孫若蘭喜歡程志鵬是不爭的事實,,她似乎也逐漸感覺到了程志鵬對自己沒有那種意思,但她依然愿意和程志鵬以這樣一種不明不白的交往方式繼續(xù)交往著,。既然連人家兩個當事人都不介意,,其他人如果再為此操心也確實是多管閑事兒了。時間久了,,在外人眼里儼然一對情侶的他們倆,,倒真讓班上的同學們不覺得怎么樣了。
程志鵬進入大學后的第一個生日,,正趕上他接任了系團總支組織部部長的職務,,又加之剛剛考完了期末考試的最后一門課,他興高采烈地決定請全班同學在學校后山聚會吃西瓜,。這可是苦了思想準備不足的秦奮,,本來程志鵬說自己不會挑西瓜。秦奮自告奮勇地毛遂自薦,。還認為自己作為“技術(shù)指導”可以先嘗為快呢,。誰想挑好了瓜,不等品嘗就地即被程志鵬轉(zhuǎn)為了搬運工,。于是,,他和程志鵬一人抱了一個超大號的西瓜踉踉蹌蹌地爬后山與同學們會合。
畢竟是程志鵬自己的生日,,心情好自然跑得飛快,,不一會兒他已經(jīng)把秦奮落下了一大截子路,秦奮爬得汗流浹背,,心里不停地罵著程志鵬,。更讓他郁悶的是,快走到后山腳下時竟然聽到了前面的程志鵬唱起了“今兒個真高興,!”,,他抬眼觀瞧,原來是孫若蘭不知何時已經(jīng)接上了程志鵬,。兩個人一起抬著大瓜,,悠然自得地向山頂溜達著。而自己累得已經(jīng)上氣不接下氣了,。
秦奮直說自己命苦,,正低頭發(fā)愁如何才能到達山頂,,一聲輕喚他抬起頭,不知夏雪何時竟然出現(xiàn)在面前,。
“瞧你累的,。我?guī)湍惆桑 睆纳缴蟿倓偱芟聛淼南难η貖^說著,。
“哦,,你……能行嗎?很沉的,!”秦奮還有點兒不好意思,。
“我可是運動健將呢?!毕难┱f著,,看那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后來的事情也證實了她的確沒有跟秦奮開玩笑,。